第17章 韩国第一仗(3)
软轿中,众人屏气凝声,不敢出声。
谢顾一上轿便看到躺在软卧上的慕容婉,脸色苍白,她转过头去问道:“婉姐姐这是怎么了?”
慕容衡向前走了几步,“现在不是详述的时候,阿顾你且看看,我怀疑阿姊是被下毒了!”
“下毒?”
谢顾脸色一变,顺势坐到床边,拉开那红艳色的衣袖,看着泛着淡淡青紫色的雪白肌肤,不由得眉头一皱。
“飘渺路……竟然是天下奇毒飘渺路!”谢顾“啧啧”地感叹着,“师哥,谁给婉姐姐下了这么珍贵……啊,呸,这么天下无双的剧毒呀!”
虽说明知此刻不应该八卦,可耐不住谢顾大小姐对于毒药的执着,那是与生俱来的。
小时候,谢顾家的爷爷,爹爹,哥哥都想将其培养成一个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大家闺秀,然而就一次老毒头来找谢渊谈事情,结果这个小姑娘顿时用了惊为天人来形容老毒头,感叹到:世间怎会有这么有趣的人和东西呢?
从此走上毒医的不归路……深受老毒头的喜爱,将自己一身的绝学皆传于这个唯一的小徒弟。
用老毒头的话来说:上天创造了这么完美的传承人给我,若是我不拼尽所有,怕是会被天打五雷轰的!
有这样一个师傅,谢顾可谓是千毒百怪,疑难杂症,见得不要太多了噢!
“怎么说?”看到谢顾一脸掩饰不住的兴奋之色,慕容衡的心向下沉了沉。
“师哥你知道什么是飘渺路吗?”谢顾收回切脉的手,双手背在身后,微微倾身,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清淡和认真:
“九洲大道五十路,
天道轮回四十九。
若问何处寻一着,
飘渺路上奈何桥。
飘渺路,那是盛开着地狱之颜彼岸花的往生之路呀(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飘渺花开,黄泉叶落。”
她好似从未有过这样的感慨:“对于死人来说,那是走过地狱之后的生路;可对于活人来说,那是地狱的归途。这种毒药,需要用开到荼靡的曼陀罗花经过九九八十一天的提炼之后,再用人血滋养生长,才能练成的地狱使者呀……我研究了这么多年的毒,也只见过一次……还未曾找出解决的办法。”她的语气有些低落,让人想去摸摸她的头顶。
“无解……”谢顾斩钉截铁,眼中闪着莫名的光,“师哥,你可知道是谁下的毒,我一定要知道是谁!”
那清澈的声音像是一瓢冷水,浇得慕容衡一个踉跄。
“不可能,阿顾,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慕容衡眼圈都红了,声音颤抖。
难道这么快就要失去阿姊了吗?那样明媚张扬的阿姊,就算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想着保全自己的尊严,只因为自己是“凤凰”?其实慕容衡知道,阿姊只是不想让自己独自背负这一切罢了!就像小时候偷偷出去喝酒时,明明是自己的主意,可阿姊总是仰着头一力承担。
不过就是几日不见的功夫,阿姊竟就受了这样的罪。那韩述,不过是怕阿姊到了韩国王宫分了梅夫人的宠爱罢了……
若是……若是……一定要韩述血债血偿!
慕容衡微长的指甲刺进手心,这疼痛刺激得慕容衡的眼睛愈发红,眼中积聚的愤怒的情绪像是古井下的暗波涌动,表面上一片风平浪静,可一旦打破平衡,那惊涛骇浪必定会摧毁一切。
“不过……”谢顾看着慕容衡的样子,有些迟疑地说道。
“不过什么……”慕容衡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抓住谢顾的手,指甲瞬间没入谢顾娇的皮肤下,“还有救,对不对!”
谢顾顾不上疼痛,只觉得若是婉姐姐就此逝世,师哥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解开这个心结了。
都说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师哥是把这两件都占齐了吧!
谢顾说不出是该高兴呢,还是该担心,不过眼下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恐怕一向沉稳的师哥会崩溃。
“还是有一个办法的,就是移花接木……”
“移花接木?”慕容衡眼中的光像是暗淡星光中的一颗流星,璀璨夺目。
“对……嗯……”谢顾支支吾吾,“就是说,将婉姐姐的毒转移到其他人的身上……可是这样,被转移毒素的人,很可能暴毙而亡!”
“凤一,将韩述那个老匹夫给我带过来!”
“殿下……不可……”
“公子!”
藏在暗处的凤栖卫一惊,“若是此刻将韩述带回,那……”
“去!”慕容衡眼中沉静如水,“眼下最重要的是阿姊的性命!”
“其实……韩述没有用……”面对盛怒的慕容衡,谢顾感觉压力山大,“师傅死后,我研究了这飘渺路,它的嫁接之术,只能是骨肉至亲之间……也就是说,只能是师哥你了……”
“我?”慕容衡眼中的疑惑一闪,随即狂喜,“那就用我的!”
“殿下,不可……”看着事态越来越脱离控制,凤竹和暗处的凤一齐齐惊呼一声。
凤竹膝一弯,“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公子,不可以,若是小姐知道了,她绝对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的确……不可以……唔……”谢顾顶着周围众人的目光,强行给自己解释一波……
“其实我也没试过,只是自己瞎研究的,就怕出错……”
后面的话在慕容衡阴沉的目光下吞了回去……我不说了,不说了,行吧。
“血肉至亲,那我也是可以的吧!”一片寂静中,一个如水的声音响起,众人看向一直安静着的几乎被忽视的小角落,某些人的眼睛偷偷地发亮了。
对呀,这里不是该有一位骨肉至亲吗?
凤栖卫心中一喜,还有一个人选……
不要怪凤栖卫们狠心,在这群与世隔绝的人的眼中,殿下的母妃,也不过是一个不相干的人罢了。
就连凤竹,也是喜大于悲。
慕容衡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百味掺杂。
大家的表情,不就已经表明了一切了吗?
这可能是最悲哀的事情了,所有人都在保护你,可是你的心中,却是那样的不得劲!
都是因为自己太过弱小了,若是自己强大到无所不能,又怎么会连自己的骨血至亲也无法保护呢!
他第一次觉得,权利,他需要权利!就算是曾经亡国,他也没有这样强烈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