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超度亡灵
不是冤家不聚头,冤家相聚几时休?早知死后无情义,索把生前恩爱勾。
自古英雄出少年,红颜多薄命。说到当日那大仙眼见活命无望,还趁机在脑子里转了一遍自己的大半生。他自问没做过什么恶事,不是说是非天注定吗,老天爷看不见吗,三清祖师,师傅你们做什么呢,徒弟就要随你们去了,希望我能登入那瑶台仙境,做一个闲散仙人就好。
当啷,噗,哎呀!一连几声,大仙心想我死了吧已经,还好没什么痛处。等他睁开双眼时,只见自己还在打谷场,对面的师兄仰面朝天,仙桌早已翻倒在地,贡品道具均撒在地上,一片狼藉。
场中央站着一个少妇,不是玉英子是谁。村民们一个个长大了口在原地一动不动,没有一个人的声音。随后只见玉英子软倒在地,大仙赶紧冲过去扶她,腿下一麻险些一个趔趄,原来自己也是怕死的,惭愧惭愧。
等把玉英子扶起,大仙走到了师兄近前,看他满襟皆血,目若败犬,赶忙拿拇指死死地扣着他的人中,又拿出随身毫针刺入他的十宣,十个手指头刺破后,又拖鞋把脚趾头也一一刺破放血。
在他胸口用秘法揉了半晌,好不容易瞎子刘才缓过一口气来,“师弟,呃,你赢了,今后你就是太虚门的掌门人了,掌门信物,二,二黑子已经给你了,我,我,我只求你一件事,你能答,答应我吗。”
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瞎子刘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师弟,师傅的秘籍和大还丹就在我身上的包袱里,你拿去。”等大仙把东西拿出后他接着说“东西你收下,我只求你帮我照顾好玉英子,是我对不起她。”
“等我死后你就把我火化,撒到这汾河水里,让我也好和我那孩子魂归一处,你能答应我吗。”说完又是一口血不要命似的吐出来。大仙满眼都是泪,哽咽着点着自己的头“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你永远是我的师兄。呜呜呜”
“别叫我师兄了,现,现在,你,你是掌门了”瞎子刘用尽最后的力气居然坐了起来,他撑着双手在地上,双膝跪地,“掌门在上,太虚门不肖弟子刘子华行礼了。”砰砰砰,三个响头,地上都是脑门磕出来的鲜血,瞎子刘却再也没有爬起来。
事情还得从瞎子刘祭出夺命飞鸟说起,知道师弟没了招架,他一狠心加紧催动秘法,那飞鸟直直扎向大仙。
就在这时人群中玉英子扑了上来,拿自己的身子挡在了大仙前面。要说那瞎子本不能视,可玉英子的老公公早一声呐喊“玉英子,不要啊。”
瞎子刘要想挽回已经来不及,情急之下只能以自己心头精血擦在铜钱之上顺势摔了出去,他自己血气一断,法术也没了根源,只见那飞鸟去势稍缓,然后就被那五帝钱打落在地,顺着玉英子的衣襟堪堪落在了她的脚下。
大仙得以保的一命,而瞎子刘失了心血有急火攻心,一个反噬全身经脉就全搅在了一起,寸寸断断,眼见不活了。
大仙让玉英子把瞎子刘擦洗一下,不能让他这么脏的离开。可玉英子死活不同意,最后还是他老公公发话了,人都死了,帐也该消了,怎么说他也是我那孙子他亲生父亲。
等玉英子把老道擦洗干净后,村民们自发的拿来了柴伙,把给老道穿上道袍后,大仙穿戴整齐,重新起法,拜了三清,高宣道号,“弟子太虚门新任掌门王子韬,今日为门下弟子上一任掌门刘子华超度归魂。”
堪叹春景百花开,劝君绣莲寨,荣华富贵命安排,可叹时光空过了,堪叹春景百花开,劝君绣莲寨,荣华富贵命安排,可叹时光空过了,千年万载不回来。不回来。
堪叹夏景雨天长,荷花池内香,有钱难买这份光,逢年夏天三伏热,堪叹夏景雨天长,荷花池内香,有钱难买这份光,逢年夏天三伏热,小舟寸可碧波上。碧波上。堪叹秋景菊花黄,家家造酒香,空中鸿雁飞成行,果老二万七千岁。
堪叹秋景菊花黄,家家造酒香,空中鸿雁飞成行,果老二万七千岁,颜回不幸少年亡。少年亡。堪叹冬景雪花飞,家家座暖围,孟姜女子送衣寒,哭倒长城数万里。
堪叹冬景雪花飞,家家座暖围,孟姜女子送衣寒,哭倒长城数万里,脱衣包骨转家乡。转家乡。
一直念到众人昏昏欲睡,大仙才作罢。吩咐把道士刘子华抬到柴火堆上,一把火烧成一罐骨灰。众人一齐来到汾河边,路上少不了还是撒了不少纸钱。
来到孝子落水之处,大仙王子韬打开骨灰坛子,抓一把在手上“无量天尊,师兄,凡间事已了,和你那孩儿相认了就速速去投胎吧。”说完后将之尽数撒在河里。一群人,望着河水泛泛,想起先前的种种,一时间都唏嘘不已。
准备打道回府了,村长拦住了大仙,“道长且慢,有一事相求。”原来那二黑子的父母眼见自己儿子作恶丧命,不敢来说超度之事,只能托村长来开口。
大仙岂能和一个已死之人斤斤计较,满口答应,随后回到打谷场,亡灵经又念一遍,把个二黑子也超度完事,事情总算告一段落。
当晚大仙住在了玉英子家,老人和玉英子扑通扑通双双跪倒在大仙身前,感谢他做的一切。大仙遵照师兄的遗愿,问询二人,结果老人答应玉英子跟着大仙离开,他自己是死活不愿跟着走。
没办法第二天一早玉英子跟着大仙走了,走前给老公公磕了三个响头,并说会时常回来看望。
话说两人步行走过了两村之间的小桥,望着河水又是一阵感慨,听着河对岸一阵唢呐声,心说这是有白事了,加快脚步走在回村之路上。大仙掏出龟壳占卜一小卦,是一水雷屯卦,下下之卦。
正所谓风刮乱丝不见头,颠三倒四犯忧愁,慢从款来左顺遂,急促反惹不自由。
两人正走着,忽见天空乌云密布,一股狂风兜头刮来,两人睁眼不开,听着前方好多人四散奔逃。忍着风尘走向坟场之处,河东村的坟场就在两村之间的土路边上,两人只听着一声哎呦,似乎有人从高处落下,又听着一声‘妈呀’,就见一个黑影冲着他俩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