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还愿（一）
种瓜还得瓜，种豆还得豆。劝人行好心，自作还自受。
人分三六九等，有善人就有恶人，一人不可能一辈子为善，一人也不可能生下就是恶人。正所谓善恶就在一瞬间，守住本心才是王道。
人的欲望永远没有止境，美丽的爸爸平儿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从开始的一无所有到现在的家财万贯，仅仅是两三年时间。别人不知道他发财的秘诀，都归结于运气。
村里有个造硫酸的小厂子，是村里首富胡自文家开的。这些硫酸一直销往省城的一个化工厂，用作机器和锅炉的清洗，其实量不是很大，但这已经足够小厂子存活的很滋润了。
不知道从那天起，人们就看着平儿家堆了好多的大塑料桶，先前厂子里装硫酸的都是大号的玻璃瓶子，这种手工的装卸很不安全也很没效率，经常性的有瓶子被弄破，然后硫酸特有的味道弥漫整个村子。
平儿开始经常性的出入城隍庙，一般初一十五还有节日，人们会来庙里上香，像他这样的频繁还真不常见，慢慢的，人们发现平儿出手大方了，穿着阔气了，买了村里首辆皮卡车。美丽和婷婷也常穿的很出众，班里的同学都很羡慕她们，不过那时的我，自命不凡，丝毫没有在意这些，反倒是她俩对我都很关注，毕竟在那个纯真的年代。
后来硫酸厂就倒了，原因是省城的厂子不再用他们的硫酸了，取而代之的是平儿的硫酸，当然这是后来胡自文多方打听才知道的消息。平儿在离我们村三十多里的一个村租了一个大院子，在这里雇人熬硫酸。硫酸的比例是平儿从胡自文工人，现在是他的合伙人成二秋那得来的。他们的硫酸和以前胡自文家的一般无二，价钱却比以前少了一成，平儿能富起来显而易见。
人富腰也直，村里的唯一一家饭馆经常能看见平儿的身影，有传言说平儿在省城还有一个相好，比他忻多岁，皮肤嫩的能掐出水来。以前逢人就打招呼问好的平儿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威风凛凛，身旁常跟两地痞的大佬。
这天我和美丽放学后在校门口相约。
“美丽，你弟弟狗俊儿怎么样了？”
“自从上次你打跑那些老鼠后，狗俊儿不再像以前那样挖洞偷藏粮食了，不过他比以前沉默了很多，以前和我打打闹闹，多开心，现在却。。。”
“嗯，美丽你也看出来了，你弟弟被老鼠上身，元气肯定受损，养一段也就好了，不过要想去根嘛。。。”
“阿杰，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咳咳，美丽，我有道名了，叫是非，你以后叫我是非行吗？”
“是非？挺奇怪的名字，那好吧，我就叫你是非哥。”
“额，好吧，至少比阿杰强多了，听着像理发师”我小声嘟囔着，不情愿的接受了。
“是非哥，你还没说要怎么帮我弟弟去病根呢？”
“这个嘛，我以为不瞒你了，要想去根还得在你爸爸身上下功夫。”
“这和我爸爸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也被附身了？”美丽开始胡思乱想了。
“那倒没有，不过也差不多，和你说也不明白，反正现在必须先找到你爸爸。”
“可是我爸爸已经两个多月没回来了。去哪找啊？”
“你爸爸不是经常在省城呆着吗？”
“可是我只去过一次，不记得什么地方了。”
“唉，真麻烦，我师傅又不在，看来只能试试了。美丽你回家拿一件你爸爸平时用的东西，梳子剪刀，衣服最好。”
我不等美丽回答就往师傅家跑，边跑边回头喊：“拿好了东西，到我师傅家找我。”美丽只看到一路飞尘就不见了我的踪迹。
到了师傅家，我把师傅的龟壳和五帝钱拿出来，师傅走时没带去，后来我才知道是师傅故意没带，各种原由也只有他知道了。
为了能有更大几率，我摆开了香案，挂起了三清像，先把蜡烛点着，照例把净心咒和净身咒各念一遍。把五帝钱装到龟壳里，晃三晃，按顺序排到桌子上。因为事先念了咒语，虽然是第一次占卦，我却没有一丝犹豫。一切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我集中了精神，以至于美丽来了我都没有察觉。直到我占出了雷地豫卦，才看见她，我示意她等我一会。
这卦乃是个中中卦，卦曰：太公插下杏黄旗，收妖为徒归西歧，自此青龙得了位，一旦谋望百事宜。
依照此卦看来，我这次只要准备充分会很顺利，我安下心来。
“美丽，拿来了？给我吧。”
美丽带了一包他爸爸的衣服，我从中挑了一见衬衣，包里居然有他爸爸的一整套衣服，从内裤到大衣都有，更严重的是还有一件蕾丝边，把我雷的够呛。
我把衬衣那一把剪刀剪下一块来，放到桌上的铁盆里点着，一边默默祷告，祈求三清助我一臂之力。当烧成灰后，我把灰收集起来，包到一个布包里面。
“好了，美丽，明天刚好是礼拜，我决定到省城走一趟。”
“我也去，是非哥，你带我去吧，至少我去过一回，能帮你点忙。”
我本来不想带她，毕竟我们两都小，遇到坏人我自保没问题，要两个人很难兼顾。想想自己还是第一次干这种大事，怎么也要有个见证人啊，虚空心让我稍稍犹豫就带上了她。
去省城需要先去县里的车站，那时候没有公交车，我们俩顶着烈日走了三四十里地才到了车站，美丽给我买了票，还拿了两桶水来，我心想有钱人真奢侈，以后我可不能变成这样的人。
到了中午十一点多我们终于到省城了，我叫醒哈喇子流了我一肩膀的美丽，把她拖下了中巴车。我拿出布包，捏出一点灰来，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撒一点，飘到那边走那边，不一会我们就被灰带到了一个叫金海马的舞厅外。刚好灰也用完了，我和美丽提议先在附近吃点再进去。
正在这时，就见一个矮个子小胖子搂着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走过来，美丽一见这男人，立马大叫着扑了上去，女人明显吓了一大跳，忙叫身后跟着的两保镖拦住。
两保镖扬手就要给美丽一个嘴巴子，却被我大吼一声住手呆住。反应过来后向着我冲过来，活脱一个炮弹，我心说完蛋了，我的五禽拳在绝对的实力下不值一提。
“啪”一声响亮的耳帖子响起。我抱头蹲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