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转移
二根沉睡一晚上,早上才悠悠醒来,拖着僵硬的身体,飞也似的逃回家去,途中还把强子撞了个满怀。
刚进家门就呆住了,此时三丑正在院子里扫院子,媳妇从厨房探出脑袋来。
“死哪去了?一大早就出去浪,不知道挑点水回来啊?”
二根走到三丑跟前,上下左右打量他一遍,小声问道:“你昨晚去哪了?”
三丑纳闷道:“我就在屋里睡觉啊。”
“不说实话信不信我撵你走。”
春花早把擀面杖提着跑出来,大喊到:“二根子,你是诚心和我过不去是吧?三丑招你惹你了,大门早上我才打开的,发什么癔症你?”
二根脑子嗡的一声,对啊,自己昨天出去的时候门并没有开,那这孩子是怎么出去的,难道真是自己梦游了?
反手摸向自己后背,本披在身上的戏服早不知道跑那去了。
挠挠头,过去找脸盆,狠狠的搓了几遍头脸,扭头就出门去了。
他来到了村委会,没看见书记,知道还没来,刚要走,只听里屋有人说话。
走近了一看,可不是那个铁帽子吗,有心问问他心里的疑惑。
“铁帽哥,昨晚上,你有没有看见什么东西?比如说黑黑大大的东西,还会越来越大。”
铁帽子莫测高深的笑笑,伸出早已干透的手指头,指指二根,又翘起一个大拇指。
“昼有白日神,晚有夜游神,见之变大则为吉,见之变小则为凶。你要发达了,哈哈哈哈。”
二根一想可不是嘛,昨晚那个东西果然就和铁帽子说的一样,越变越大,这么说自己的好运气来了?
高兴了道谢,回家去了,再没有什么疑惑,至于自己为什么会在戏台下的墙角睡觉,早已不是问题了。
回去后美美的吃了媳妇做的饭,还对着三丑说:“想住几天就住几天,别着急走。”
春花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可乐得能留下三丑,也不问他什么意思。
一天很正常的过去了,到了晚上,二根特意的假装睡着。
心里想着,半夜再出去一次,看看到底是不是孩子闹鬼,就算真是自己瞎猜,至少希望能再次见见那个夜游神,讨个吉利。
可一直到了半夜,外屋就是没有动静,起身假装去厕所,看到在床上睡得香的三丑,摇摇头,出去上厕所去了。
回去准备穿好衣服就自己出去,可不知道怎么的,一爬到床上,马上就困的不想起来,没几分钟呼呼打起了呼噜。
这时,外面的三丑瞬间坐起身来,眼光闪着精光,很明显他一直没有睡着。
轻手轻脚的开门出去,来到大门前,也不动手开大门,而是站着发起抖来。
在月光的照耀下,三丑变得越来越扁,整个身体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没一会就变成一个纸片人。
顺着不算宽的门缝,很容易就飘出了门外。
他没有再去戏台,而是直接走向村委会,很快就来到铁帽子那屋外。
窗户很快被人从里面打开,铁帽子那浑浊的眼睛,马上变得精神起来,多了几丝亮光。
“该走就走吧,不要再来害人害己了。否则,只能是鱼死网破了,我一把老骨头了,还会怕什么?”
三丑看着铁帽子,一句话不说,整个人气势磅礴,那还有那个可爱孩子的影子。
终于,在和铁帽子对视了几分钟后,三丑说话了:“我知道他们不对,可找替身恐怕也不是你该管的事吧?”
他说完,恶狠狠的瞪着铁帽子,“老虎伤人,你是该打虎还是杀人?”
铁帽子不说话了,沉默半晌,说:“你既知两条命都没了,我并没有出手,你就知道我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三丑打个哈哈,仰天说:“那好,只要前面的事一笔勾销,那我可以保证,自此离开,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铁帽子说:“这不是买卖,没有讨价还价,”
“你放心,你会同意的,那就是戏台必须搬迁,或者直接关闭至少。”
“你是说,拆掉戏台?”
“我只是个提议,当然你们要不同意,我也不管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三丑自己向北走去,没有回春花家,而是来到一块大空地。
这里是村北的荒地,村子人口不多,大多围绕村委会住着,周围只有几户刚批的地皮。
杂草丛生,三丑单手捂着胸口,一边走,一边探寻着方向,在不大的地上,来来回回感受了半天,终于在一个地方停下来。
此时,他把胸口衣服扯开,里面赫然是一个四方钱样的大伤疤,上面依稀可见还没有黏连的伤口。
把地上的草拔干净,露出一块地皮,眼望上面的月光,两手摆出一个奇怪的姿势,编出一个圆形窟窿来,月光刚好顺着窟窿照在地上的空白地皮上。
三丑深呼吸一下,躺在没草的地皮上,以身体的伤口对上双手的窟窿,马上就有实质般的亮光直直流淌下来。
“啊,”三丑发出似痛苦又解脱的喊声,在幽静的夜空中显得那么诡异。
马上光柱就包围了他整个上半身,渐渐的身体上的四方钱一点点漂浮起来。
原本比手编的窟窿大很多,漂浮到手跟前时,四方钱旋转起来,越来越快,三丑脸色变得惨白,终于听着“嗖”一声。
四方钱穿过了窟窿,却没有沾到手上皮肤半分。
三丑猛然跳起来,手上小刀一转,早把自己指头划破,血滴在地上,马上出现一个红红的大口子。
那本飞向月亮的四方钱,像是被人生生拉住一样,回转过来,朝着地上的血红口子飞去。
“咣。”
四方钱和地上的血红口子完美契合起来,如同两块磁石。
“轰落隆。”整块荒地开始震荡,好在时间不长,安静下来后,三丑再一次爬不起来。
等再一次回到春花家门外,施展纸片术,从门缝里转回院里。
“三丑,三丑,你在哪?”
春花的喊声传来,三丑忙向西南角的厕所跑去,将将到了厕所口,一个手电筒的光柱已经照了过来。
“春花姐,我上个厕所。”
看着三丑提拉着裤子,没好气的说:“出去也不说一声,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走了。”
三丑忙答应一声,回去钻到被子里了,只等到春花回来,给自己盖好被子,又回去躺下,他才拿开捂着胸口的手,上面冒着白气,已经是冰花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