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离开离开
在吴振华他们老家，只有长子才能为死者抱头入殓。
可自己跟这位老者只是刚刚结识，却不幸身亡，袁大夫就让他为死者抱头入殓。
袁大夫淡淡的回答他：“等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说实话，吴振华一秒都不愿呆在这个恐怖的地方，于是就磨磨蹭蹭的没有行动，郑秀敏走了过来，对他低声劝道：“你先按照袁大夫的指示做，等我们为死者下葬后，就离开这里！”
郑秀敏的话悦耳动听，吴振华同意了，他硬着头皮抱起了死者的头，随着崔二的提示，慢慢朝屋外退去。
崔二的脸上和手臂上都裹着纱布，但他的眼中却含着悲愤的怒火。
退到门口时，一阵夜风吹过，掀起了死者脸上的布帕，露出了魏老善人双目圆睁的脸。
吴振华再次被吓了一跳，郑秀敏忙过来将布帕重新盖好。
院子里多了一具庞大的棺材，比先前烧掉的那具大了一倍，牟上差在棺材旁的太师椅上坐着，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众人小心翼翼的将死者置入棺材内，袁大夫再次掀开死者脸上的布帕，对死者道：“老魏，你放心的走吧，我相信你不会下地狱的！”说着就合拢了死者的双眼。
牟上差命自己的伙计抬来桌案，布置灵堂。
吴振华呆在原地，不知所措，老钟走过来对他表示：“你也给老魏上柱香，不枉你们俩相识的缘分！”
牟上差已经上了香，对袁大夫请示：“袁上差，既然魏老善人已经入殓，那我就不必逗留了，节哀顺变，下差告辞！”
袁大夫面无表情，牟上差示意轿夫抬轿，他钻入轿子内离去，崔明回头望了吴振华一眼，露出了鄙视的眼神。
老钟给吴振华递来三支香，示意他在死者的灵柩前跪下磕头，吴振华照做了。
两人上香跪拜完毕返回房间内，老钟取出一支烟抽，吴振华虽然困倦，但还是向他询问：“钟师傅，魏老善人是什么人啊，为什么姓牟的要加害他？”
老钟吐出一个烟圈，回答：“你跟了袁大夫，以后会慢慢知道的。”
“又是这句，你们就不能对我说清楚吗？”吴振华在心里暗骂。
天很快就亮了，老钟叫醒了吴振华，带着他到院子里。
只见灵堂周围已经堆满了柴草，袁大夫跟郑秀敏都跪在灵堂前，但没有披麻戴孝，崔二头上裹着白布，朗声吆喝：“送死者上路！”
悲呛的唢呐声响起，老钟示意吴振华也跪在袁大夫和郑秀敏身后。
这唢呐声是一对矮个子乐手发出的，老钟引燃了灵堂内的柴草，登时火起。
吴振华更是疑惑，难道这里还实行火葬？
崔二示意灵前下跪之人为死者叩头，然后就来搀扶袁大夫。
一场大火之后，灵堂已经化为灰烬。
袁大夫对崔二表示：“你以后就跟着我，牟上差和令兄不敢对你怎样的！”
崔二点头应了，给了俩乐工一些钱，然后收拾行礼，坐上了郑秀敏的车。
俩乐工收拾乐器，对老钟恳求：“老钟师傅，麻烦载我们一程？”
老钟应了，吴振华看到这俩乐工，登时惊讶了。
这二人不就是前天夜里闯入诊所捣乱的尖脸侏儒吗？
二人坐在了出租车后位，老钟示意吴振华坐副驾驶。
俩侏儒对吴振华道：“年轻人，我们又见面了！”吴振华心里咯噔了一下。
返回途中，老钟一边驾车一边向吴振华介绍：“袁大夫是个不得了的人，你跟着他算跟对了，日后必定能成就一番大事！”
吴振华不以为然，老钟继续道：“人都有一死，有的人死时痛苦异常，有的人死的安详，你知道人死以后会怎样？”
“我是卫校出来的，人死后就成了尸体，然后腐烂，我不相信这个世上有鬼的！”吴振华回应。
老钟“哦”了一声，后面的俩侏儒表示：“年轻人，你太幼稚了！老钟麻烦你在这里停车，我们后会有期！”
老钟停车，俩乐工离开。老钟挑了盘磁带开始播放，喇叭里传出了《病中吟》的曲调。
回到诊所，就剩袁大夫在旁边时，吴振华鼓足勇气对他提出：“袁大夫，我不想留在这里，我想要回家。”
袁大夫听后就询问：“你真的决定离开这里回家？”
吴振华点了头，对方就取出手机拔通一个号码，然后将手机递给他表示：“我已经拨通了你父亲的手机号，你给他说几句！”
手机内传来了父亲的声音，吴振华拿着手机，不知道该怎么说。
“爸，我想回家了！”
“儿子，你考虑清楚了吗？”
“是的，我想回家！”
“那你等着，我明天就去接你！”说着挂断了电话。
吴振华将手机还给了袁大夫，这时郑秀敏下楼，看到二人，就询问：“怎么了？”
袁大夫解释：“小吴他想要回家了！”
郑秀敏对吴振华道：“也好，你想回家，我们不强留，你先留在诊所里休息，我们等下带吃的给你！”
她和袁大夫走出了诊所，吴振华呆坐在椅子上。
昨夜的事情他至今都有些后怕，他不明白当医生还要为死者入殓吗？
院门被推开，一阵清脆的高跟鞋点着石板声入内，吴振华忙向来者望去，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来者正是梁英杰，她却一脸痛苦，向吴振华询问：“袁大夫呢？”
“袁大夫和郑护士出去吃饭了，你怎么了？”
吴振华扶梁英杰在椅子上落座，梁英杰仍穿着蓝衬衣黑短裙，不过脸色苍白，颤抖着道：“我胃痛的厉害，你能不能给我打一支止痛针？”
这令吴振华有些为难了，别说打针，就连止痛针在哪他都不清楚。
梁英杰痛的更厉害了，吴振华忙坦白：“可我不会打针啊！”
美女露出了质疑的眼神，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部小巧的手机拨了号，递给他，表示：“我已经拨通了袁大夫的电话，让他在电话里指导你怎么做？”
吴振华结果手机，里面传来了袁大夫的声音：“小吴，654-2在药柜下方，最右下角，注射器在柜子内的不锈钢盒子里。”
“用镊子敲碎安剖的瓶颈！”
“安剖？”
“就是止痛针，你找到了吗？”
吴振华在柜台下方找到了654-2，取出一支，又在柜子内找到了不锈钢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支一次性注射器跟酒精棉球，还有镊子。
他颤抖着用镊子去敲止痛针，却用力过小，安剖安然无恙，第二次用力过大，安剖直接被敲的粉碎，碎玻璃跟药液流他一手。
吴振华只好又取一支，梁英杰督促：“你快点，我就要疼死了！”
这次他打断了安剖的瓶颈，笨拙的抽取药水。
梁英杰侧过身，拉开了短裙的拉锁，露出白色的部位，吴振华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他颤抖着双手，不敢打针。
“你还在磨蹭什么，赶快跟我注射止痛针啊！”梁英杰有些生气。
吴振华用酒精棉球为病人的注射部位消毒，他看到了病人穿着白色的内裤，还有白色的皮肤，这令他无法适应。
毕竟他只是屌丝一枚，看到美女，也只能过过眼瘾。
梁英杰实在无法忍受，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注射器，就刺入自己的大腿上。
吴振华傻眼了，对方打完针后，穿好衣服，对他表示：“你不适合做医生，还是去做中大奖的美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