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宿
贺俞年醒在黄山附近的一处春居民宿里,他靠在民俗古朴的床头发了好一会儿愣。这个梦,他从小做到大,梦中他虚影一样,漂浮在那一家人的眼皮底下,把那一家人的辛酸和哀恸感受个通透,绝望如游丝一样攀附着他——但他想不明白。
隔壁忽然有些动静传来,低喘娇咛似要愈演愈烈,贺俞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盯着隔壁墙有些无奈,赌气的扯过被子捂住自己的耳朵,在床上翻滚了一圈。‘大半夜的,民宿阴气这么重,也不怕引阴风入体?’他在被窝里嘟嘟喃喃的。
贺俞年今年大二,在宿舍宅了大半个暑假的他,临时决定出门走走,白天刚爬完黄山的时候,他的双腿几乎是废掉的,此刻活动起来,还有些酸疼。看看时间也不过两点半,索性将被子捂得更严一些——再睡一会儿。
快到凌晨的时候,贺俞年终于快睡着了,眼皮已经耷拉下来,红润的唇微张着,偶尔从嘴里冒出一两句不清不楚的话。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安然的进入梦乡的时候,屋角的一团黑影闪身到了他的床边,渐渐现出人形的模样。
那个男人有着好看的眉眼,眼角处微挑,挺直高耸的鼻梁,天生的笑唇薄薄的抿着。他忽然凑近了贺俞年,看清了和俞年的睡颜,笑唇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不过一会儿,他又皱起了眉头。一个人出门在外,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吗?睡得还这么香。他伸手轻轻揪了一把贺俞年的脸颊。贺俞年伸手‘啪’的一声,拍下了他的手,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奇怪,明明感觉到有人在我身边的。”算了,大概是哪个没长眼的过来走了一圈吧。
快八点的时候,贺俞年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的。带着一丝微怒的起床气贺俞年看着站在他面前JC,“您好,我们是JC,对不起打扰了。这么早过来吵醒您是因为昨晚旅店有位客人不见了,他和他的女友是住在你隔壁的,请问您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动。”
“异动?他和他女朋友为人类繁衍做出伟大贡献的运动算不算?”年轻的小JC显然有些愣住了,反应了几秒后脸色瞬间红了,不过仍然冷静地问了下去,“那之后还有什么动静吗?”
“……我不是来听人家墙角的,听见那个还是因为他们把我吵醒了,后来我就睡着了。”贺俞年有些无奈,你不能因为我偶尔间听见人家的**运动,就认为我会持续关注吧?“那好,打扰了,但是如果您想起了什么事情务必跟我们jingfang联系。”年轻的小警察一板一眼的跟贺俞年说话,却控制不住的脸色泛红。
‘人不见了?’难道他昨晚的感觉是真的,果然是有东西到他房间来了吗?但是逛了一圈就走是什么意思?
旅店今天又住进来了一位客人,虽然出现了人员失踪的事件,但是旅店的人气还是没有下降,大家都认为是那个失踪的男人自己走了,反正无论怎样都好,下一个绝不可能轮到自己。众人这般揣测着。不过因为出了事情,大家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了旅店里,彼此交换着信息。这个男人一出现就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从容、冷然,带着些不可侵犯的高贵和隐藏着极深的高傲。
贺俞年看到他的第一眼印象就是,好看。他也算是见识了不少好看的人,一寝室四个人,说不上什么风姿卓越,气度出众,但也是人模狗样的,拉出去各个看着都是俊秀少年。学金融的李竟儒雅温和,陈越则是标准的精英模样,美术系的容清更是钟灵毓秀,自带一丝忧郁气质。而贺俞年则是那样干净透彻的少年模样,浅茶色的瞳温润清透。
但是,这个男人,贺俞年只能发自内心的夸一句,好看,是真好看。五官挑不出一丝毛病,笑唇让人看着就是容易亲近的,偏偏上挑的一双眼让他显得有些高傲。
那个男人办了登记手续拿了房卡就上楼了,期间不曾给过底下人一个眼神。贺俞年轻笑,要是那男人热情地同所有人打招呼才会格格不入吧,这举动倒是符合他那一身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