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舞倾心

    楚琅华听到这个理由嗤嗤的笑，不愧是被人宠的公主，如此任性，可是却又如此真性情，当真地可爱的紧！

    “那你坐在这里可不要嫌这里无趣了啊。”

    晚宴上觥筹交错，有宫女翩翩而入，舞姿绰约。寒隐玉给楚琅华夹了一个四喜圆子，“你尝尝这个。”

    说完，她又俏皮一笑：“我才不会嫌你呢，你可是这儿难得没被规矩磨成皮影儿戏的人了０说，你待会准备好了吗？舞衣带了吗？”

    楚琅华听完不由会心一笑，她夹起碗中的圆子，缓缓放进嘴里，只觉软糯香甜。嗯，果然味道不错。

    之后，她放下筷子，自信一笑：“当然带了，你放心吧。一会儿保准让你大吃一惊！”只因此时的楚琅华按照制度穿着御女服制，并不是直接穿着舞衣而来，故而寒隐玉有此问。

    看着时机来了，寒隐玉催着楚琅华快去换衣服，剩下的她会搞定。这里就是角落，她突然离席也不会有人发现，正好给了她方便。

    等到楚琅华出了大殿，寒隐玉算着时间，走到寒远捷下面，举杯向他敬酒，“今日是初三家宴，说起来，这里，一年真正团圆的日子也真是没几个……今天聚齐了，小玉在这里，祝皇兄来年身体安康、万事嘉庆，祝诸位长辈福寿安康，寿比南山！”

    寒远捷自然是应了，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道：“小玉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朕还以为你没来参加宴会呢。你也有心了，只盼你来年能找个好驸马，喜结良缘让太后安心。”

    若不是碍着面子，寒隐玉倒真想捶胸顿足一番，她知道，她就知道，皇兄嘴巴里，就会说出这个，不过一码事归一码事，正事她还是没有忘记的。

    她粲然一笑，道：“皇兄莫再打趣我了。前些日子小玉宫里的舞娘编了一支舞，小玉觉得此舞定要献给皇兄才行。”

    “哦？是吗，小玉如此精心准备，那此舞一定是精妙极了，朕定会好好欣赏的。”寒远捷看向一旁的慕容潋，“皇后，你说对吗？”

    这初三家宴是皇后准备的，寒隐玉此番做法便是在给皇后打脸了，寒远捷这个妹妹虽然是太后所生，但是性子天真率直，倒是一向宠着她，问皇后的意见也是在安抚皇后，希望她不要跟妹妹计较。

    慕容潋即使心生不满也不好说些什么，她是一国皇后，端庄温和是她在世人面前的模样，她笑着点头，应和道：“能让玉公主献给皇上的舞蹈，想来是非同凡响的。”

    得了皇上的恩准，寒隐玉笑着拍掌，“那皇兄就等着看吧。”掌声响起，四周的宫灯被人灭掉，只余下大殿中央的空地还亮着几盏灯，一个穿着鲜艳红色舞衣的女子低头款款从大殿门口而来。

    待走到大殿中央，女子才缓缓抬头，寒远捷呼吸不由得一滞，这人竟然是楚琅华。

    楚琅华穿着那身精心裁制的舞衣，裙摆上的鸾鸟在昏暗的宫殿中熠熠生辉，面色因擦了胭脂，离得远了看不出气血不足的苍白。

    头梳胧月髻，发髻上插着一对银莲花步摇，余下三千青丝散落至腰间，眉心处红莲花钿在她清冷如皓月的脸庞上点缀，与红色舞衣交相辉映，整个人气质如玉，却因装扮带着一丝一丝的妖娆妩媚，更让人欲罢不能。

    只见她微微俯身行了个礼，脚步长袖便开始舞动起来，箫鼓丝弦随之响起，乐声迷漫，她的舞姿也翩若惊鸿，皓腕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那生光的鸾鸟也似随她遨游起舞，栩栩如生。

    折腰以微笑，敛眉与水袖。寒远捷似忘了其他一切，只见中央那个女子舞姿轻灵，那大殿中央白玉铺就的地上镌刻以红莲花枝，仿佛那些红莲是在她的舞步间浅浅绽放，宫中技艺高超的舞者众多，可是他也是没有见过这步步生莲的舞蹈。

    古人曾说前朝妃子赵飞燕舞蹈轻灵若飞起，想来这楚琅华的舞蹈与之相比，应是他聂洪国的赵飞燕。

    鼓声渐渐歇下，她的舞步也渐渐慢了下来，最后一个转身一个挥袖，水袖掩着半边脸，只留下左边眉眼，翘起的嘴角看得出她现在是在微微浅笑。然后踏着步子渐渐向后退去，直到出了大殿。

    朝凤殿的宫灯已经被宫人们点起，又恢复了之前的灯火辉煌，众人这才从刚刚惊人的舞姿中回过神来，皆拍手叫绝，纷纷赞叹刚才这曲凤舞九天的绝妙，更有甚者称其是只应天上有。

    楚琅华退出之后换回了自己的御女服制，又悄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不过这时她已经无法安安静静地坐着，不少忍不住性子的妃嫔那些嫉妒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朝这边戳过来。

    其中还含着其他几道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让楚琅华觉得如芒在背。

    张德妃和李昭仪再旁气的只能不停地饮酒，眼神犀利让人不敢直视。

    她抬首朝一个视线对去，只看到了寒远捷那双深邃的眸子隐在琉璃冕冠之后，她还想看清楚现在寒远捷的神情，只可惜隔着琉璃挂珠，并不能看得清。

    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起来，给宫中妃子准备的饮品都是香甜的甜酒，味道不错，最重要的是暖胃。

    刚刚跳那一支舞还好没有出岔子，她现在身上的风寒还没有痊愈，后背已经被汗湿透了，身子有些发虚，还有一些头晕目眩，忍不住揉了揉额头。

    寒隐玉见状赶忙询问道：“你现在没事吧？身子可还受得住？”

    楚琅华摇头，只道自己是刚刚跳舞跳晕了头。寒隐玉也不再多问，心里明白她不愿意让自已担心，只是劝她多吃些饭菜。

    寒远捷注意到了楚琅华的视线，也看到了那边的动静。似乎那楚琅华是病了，即使擦了胭脂，也能够看到她的眼神虚浮，心中只觉得有一股莫名的滋味升起，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恻隐。

    不经意间移开了视线，朝群臣看去，只看到楚越那个老狐狸也在盯着楚琅华，看她的神情似乎并不知道楚琅华有今天这么一出。那么，楚琅华今天跳这支舞，纯粹是被小玉邀来献舞的了？

    晚宴结束之后，众人都被请到了御花园内观看烟火，楚琅华不知道今天的跳舞有没有成功，本来想着在放烟火时再做些什么，只是实在是撑不住了，和寒隐玉说了一声就回了芳清轩。

    新月如钩，夜色渐深，太后和含太妃年纪大了，身子骨熬不住，都回了宫。寒远捷坐在御花园的凉亭首位，眼神看似在人群中随意流连，却没有看到那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