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小联络官
悯雀似乎并没有在意我们外来几个人表现出的讶异,轻轻拍着布谷的后背,就像哄着自己宝贝女儿一样。这气氛让我们所有人不忍提出任何问题来打搅他俩,大伙就这样愣愣地看着,直到他们的拥抱结束。
在这间偌大的仓库中,除了外面淅沥沥的雨声以外,几乎没有其他动静。他俩也许也察觉到了这空旷空间里的不对劲,悯雀轻轻脱开布谷环抱着的双臂,站起身来。布谷也不再撒娇似的缠着他,将身后的短尾鶶抱起来,抚摸它毛茸茸的小耳朵。
“抱歉几位,让你们久等了。”悯雀对我们说,“大家一定很疲惫,让布谷君给你们安排房间住下,好好睡一觉。等明天再详谈。”
“请等等,”我打断他的话,“我有个问题,必须现在问清楚。”
“说来呢也是造化弄人,”说着,他又从桌角边拿起那支被掐灭的芝穗烟,举到我眼前,“这事还和一天前经过这里的那个长人族走私团伙有关。”
“鹄长官,请说。”悯雀彬彬有礼对我说。
“这里究竟谁说了算?”
我这问题让他愣了一下,但这反应很轻微,如果不留意几乎无法发现。
“当然是布谷君了。这里是俱乐部也是兵站,她是军事委员会部署规划局直接任命的联络官,有任命牌为证。”
“一个这么小的孝子就是联络官?我想她不会超过十岁吧?”
“我九岁半,怎么样?”布谷撅着小嘴,一只晶莹闪亮的右眼瞪着我说。
悯雀刚想回答我,突然门一开,布谷走了进来,身上换了件宽松的长袍,身后没有跟着那只短尾鶶。
“联邦政府军事管理章程里有哪一条规定了兵站联络官需要年龄门槛吗?”悯雀反问我,“况且您也并不清楚布谷究竟为什么会是联络官吧?她既然是联络官,一定有她能承担起这份责任的能力。”
他边说,边向布谷伸出手,布谷心领神会,从脖子上摘下戴着的项绳,上面有一枚银质的小铭牌,交到悯雀手里。悯雀又递给了我,我仔细看去,铭牌确实是联邦军事委员会军事部署规划局颁发的联络官证明铭牌,上面有布谷的名字和证照,只是证照里的女孩儿似乎比她本人年龄更小。
“这铭牌是什么时候颁发的?”我问,然后将铭牌交还给布谷,布谷接过去的时候,狠狠瞪了我一眼。
悯雀刚想回答我,突然门一开,布谷走了进来,身上换了件宽松的长袍,身后没有跟着那只短尾鶶。
“布谷七岁那年。”悯雀回答。
“也就是说,她已经在这里作联络官有两年多的时间了?”我更加觉得不可思议。
“的确是——这样吧,长官,咱们先让兄弟们去休息,有什么疑问,可以单独去我的房间谈。”
我左右看看,确实是,大家经过刚刚的一场恶战,又被瓢泼大雨淋得透身,得好好休整一下。于是命令乾凫他们几个去休息,等第二天把牺牲的两个弟兄好好安葬,原地待命。悯雀也让他的人给我们安排了住处,然后和布谷一起将我领到仓库旁边的像一栋小型宿舍楼似的建筑里。悯雀让布谷先去睡,布谷有些不舍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走进她自己的房中。
悯雀把我让进他的住处,房间里布置极其简单,一张床,一把椅子,一张凹形桌,桌上有构想解读器、水杯水壶、几支笔和几本书。他让我坐在椅子上,自己则坐在床上。我感觉他这样并不是有礼貌之举,但限于条件,也便不再挑礼。
“鹄长官,您还有什么问题,可以一并向我提问。”他直接开门见山说。
“既然你这么直接,我也不兜圈子了。首先我想知道,你在这个兵站里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悯雀微微笑了笑,想必他早已想到我会提出这个问题。
“您觉得呢?”
他这种轻慢态度让我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般,但也不好发作,只好隐忍住心中愤怒,沉住气对他说:“从你能率领兵站驻兵帮我们解围,还有与联络官表现出来的关系来看,你恐怕才是这个兵站的负责人吧?”
他听我这么说,哈哈大笑,从桌上拿过水壶,把杯子倒满,然后递给我。我看看他,本想拒绝,但又觉得自己不能失礼,便将杯子接过来,却没有送到嘴边。
“我只是一个在这里帮联络官料理俱乐部事务的闲杂人员,至于和联络官的私人关系,这并不在您问询的范围之内吧?”
“闲杂人员?难道你这么个闲杂人员还能指挥得动兵站里的驻兵吗?”我开始步步紧逼。
“您怎么觉得那是您的事,如果您要是不相信,完全可以去军事委员会兵站人员备案库里去查注册人员名单,看看是否有我这么一号。”
我见他死不松口,有些恼羞成怒,刚想再问什么,他却用了个阻止的手势挡住了我想说的话。
“说来呢也是造化弄人,”说着,他又从桌角边拿起那支被掐灭的芝穗烟,举到我眼前,“这事还和一天前经过这里的那个长人族走私团伙有关。”
“督勤官大人,我觉得您没有必要非要在我身上探出什么究竟,却忽略了您真正需要知道的事情。”悯雀从衣兜里拿出烟盒,点起一根芝穗烟,缓慢地抽了一小口,“来一根吗?从谧洛山过来的长人族走私团伙老大送给我的。”
“也就是说,她已经在这里作联络官有两年多的时间了?”我更加觉得不可思议。
“走私团伙?”我有点吃惊,“你倒是什么人都认识哈?”
“您也应该清楚这是什么地方,环界半岛、溯月镇,紧邻谧洛山、溯月湾和浅海,是鸟族、长人族、谧源族、鳍族四大联邦领地的交汇之处,原来可是各族群通商的必经之路,族群来往,鱼龙混杂。即使在几年前经过谧洛山的那场大战,鸟族与长人族的贸易中断,溯月镇比以前冷清了很多,但私下里的交易还是时有往来,走私自然是避免不了的。”
“说来呢也是造化弄人,”说着,他又从桌角边拿起那支被掐灭的芝穗烟,举到我眼前,“这事还和一天前经过这里的那个长人族走私团伙有关。”
“那么说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喽?”
“我九岁半,怎么样?”布谷撅着小嘴,一只晶莹闪亮的右眼瞪着我说。
“不是我的眼睛,联邦政府的秘密兵站建在这里不也是有这个目的吗?监控其他三个族群在浅海一线的边界动向,也是布谷联络官的职责所在。”
“你少给我再提布谷联络官了,傻子都能看出来你才是这里的当家人。算了算了,不提这个了,明摆着的事你也得耍赖皮不承认。还是说正事,今天袭击我们的是什么人?既然你能恰逢时机地赶到给我们解围,想必也是提前侦知了他们的动向吧?”
悯雀刚想回答我,突然门一开,布谷走了进来,身上换了件宽松的长袍,身后没有跟着那只短尾鶶。
“悯雀哥,你怎么还没睡?”她直接走到悯雀旁边,依偎在他身上。
“鹄长官,请说。”悯雀彬彬有礼对我说。
“我和这位长官谈些事情,怎么了?睡不着吗?”
小女孩儿撅起了小嘴,“你昨天的故事还没讲完,我想你讲完了我再睡。”
我在一旁甚至想笑出声来,堂堂一名联邦军事联络官,竟然要别人讲故事哄着才能睡。
“布谷君乖,我和鹄长官有重要事情谈,先回屋等我,一会儿我就过去给你讲。”悯雀非常耐心地劝慰着布谷。
“那我也想听听,等你们聊完了,我就在悯雀哥这屋睡了。”
“这……合适吗?”我问悯雀。
“没什么的不合适,布谷毕竟是兵站的联络官,这里发生什么事情她都有权知道。”说完他将烟掐灭放在桌角,让布谷坐好,布谷看样子很听他的话,不再粘着他,正襟危坐起来。
“刚才说到哪了?哦对,您问起今天突然袭击的人马是什么人是吧?”
我点点头,“没错,想必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些。”
“跟长官您说实话,我们也不知道。”
我一怔,没料到他回答得如此干脆直接,刚想提出我的质疑,他紧接着继续说:“不过呢,您这句话也没说错,我们确实比您知道的情报要更多些。您还记得稍早之前,您在西莱市接收到的那一段构想联络信号吧?那的确是布谷发给你们的,实体化意义是这样一句话:‘小心有爆破物,尽快离开此地,悯雀让我告诉你们,你们中间有奸细,千万注意。’”
我回想了一下,收到的那几个字“……心……离……地……悯……细……”确实在其中,自己联想到的“离”字和“细”字,第一反应就是“离开”与“奸细”这两个词,所以才立即让大家从军政办事处撤离。
“也就是说,她已经在这里作联络官有两年多的时间了?”我更加觉得不可思议。
“这个情报你们是如何得知的?”我问悯雀。
“说来呢也是造化弄人,”说着,他又从桌角边拿起那支被掐灭的芝穗烟,举到我眼前,“这事还和一天前经过这里的那个长人族走私团伙有关。”
“说来呢也是造化弄人,”说着,他又从桌角边拿起那支被掐灭的芝穗烟,举到我眼前,“这事还和一天前经过这里的那个长人族走私团伙有关。”
随后他将之前所发生的事详细和我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