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初试
“今天就要去了吗？”一大早，杨莹彤便对着冯渐铭问道。
“嗯。”坐在餐桌旁正吃着早饭的冯渐铭轻轻应道。
“不会有什么风险吧？”杨莹彤又有些担心地问道。
“这个问题你从昨天就在问了。”冯渐铭有些无奈，不过还是耐心地回答道，“风险肯定是有的，不过已经降到了最低，没事的。”
“这不是担心你嘛。”杨莹彤撇了撇嘴，没好气地说道。
“好好好。”冯渐铭露出了宠溺的笑容，“放心，会没事的。我还等着回来吃我老婆的午饭呢。”
“那就好。”杨莹彤也笑了。
吃完了早饭，冯渐铭便离开了家。而独自一人在家的杨莹彤，心中还是不免有些担心，虽说他做什么她都支持，因为她相信他，不过毕竟是这种事情，怎么说都还是有风险的。
“挺准时的啊？”老人看着刚到的冯渐铭，笑着说道。
“当然。”冯渐铭也笑了笑。这是老人很少看见的笑容，这种自信的笑，冯渐铭还很少对他表现出来过。他们合作的前半段时期，冯渐铭都一直提防着，老人能看见的表情大部分都是冷漠。
“挺好，少见的笑容啊。”老人调侃道。
“哼。”冯渐铭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快走吧。”
“嗯。”老人回答完便朝里走去，冯渐铭也随之跟了上去。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这个装置的面前。
“准备好了吗？”老人看着冯渐铭问道。
“准备了一晚上了，早准备好了。”冯渐铭回答道。
“祝你们成功。”它也冒了出来。
“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老人笑着说道。
“我帮你们看着。”它也回复道。
“嗯，好。”老人又应道，然后看向了冯渐铭，“走吧？”
“走。”冯渐铭说完便和老人走了进去。
“我已经帮你们设置好了。”两人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也就是他的这一句了。
……
等冯渐铭再一次睁开眼时，天空已经灰暗了。
这就是，半年前了？冯渐铭有些惊讶，也有些将信将疑。他很快就认出了这个地点，这就是冯氏大厦的背后。
冯渐铭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大致估算了一下时间，现在那个自己应该已经出来了。他很快就慢跑到了冯氏的大门边，刚准备从大门走进去，却差点跟那个过去的自己撞了个正着。
冯渐铭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跑到了离大门外有些距离的转角处。那个“冯渐铭”多半也不会注意到，毕竟他应该也不会相信这个时候还会有人来冯氏，而且那还是未来的自己。
冯渐铭回忆起了那时自己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与时间，在那个自己后脚刚离开时，他前脚便踏入了冯氏。
他没有犹豫，也没什么可犹豫的，走进电梯便上去了。
眼看着他的房间就在眼前了，在这个时刻了，冯渐铭却犹豫了。之前那一个多月，他最多也就在心里问问自己，甚至已经很少体会过犹豫了。然而，在这一刻，他犹豫了：再一次看见他，自己该怎么说？自己会是什么感觉？他，会排斥自己吗？
这些问题，都在他打开眼前这扇门后，迎刃而解。
是你啊，真的是你，真的再见到你了！
冯渐铭看着眼前这熟悉的房间，那熟悉的桌子，那熟悉的人坐在那熟悉的转椅上。
“咦？不是让你下去等着吗？”一见到他，冯云便开口问道。
面对着这个问题，冯渐铭却哽住了，他咽了咽口水，一时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嗯？”见冯渐铭这个状态，冯云也发现了什么不对劲。“你到底是谁？”整个人都变得警惕了起来，“还是说，你来了？”冯云已经注意到他的衣物的不一样了。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它。”冯渐铭顿时意识到自己再不开口就没机会了，甚至还会制造误会。“我的确是冯渐铭。”
听完，冯云竟然没有立马反驳和怀疑，或许他真的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冯渐铭。可是他又依旧感觉有些不一样。
“不过，我不是刚才那个离开的冯渐铭。”冯渐铭又开口了，“我是来自未来的冯渐铭。”
听完，冯云还是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也只是将信将疑。见状，冯渐铭立马接着说道：“你等会儿，就会死了。”他开门见山。“那个它等会儿就会来，我也知道你做了很多准备：你自己意识的那个人工智能，你准备好假死的一切，我都知道。可是，你等会儿还是会……”
“我知道了。”冯云忽然笑了笑，“我会死啊。”说完，他的眼神中带了些许释然。“我这个老头子也该走了吧？”
“不该，绝对不该，也不完全不应该。”冯渐铭毫不犹豫地反驳道，“这件事很快就会结束，我们可以一起活下去，我会找到我生命中的那另一半，你还能看着我结婚生子。”说到这，他也露出了微笑。
“的确，这些我都想看到。不过，这件事，没了我，可能就不会这么快结束。”冯云却拒绝了，“蝴蝶效应你也是知道的。”
“不，你现在在制造的那个人工智能，足够了。”冯渐铭继续说道，“很快，很快，它就会被打败。从现在开始，到白天中午，它都不会出现，你相信我。你根本就不用死！”
“好，我不用死，可是我也没必要再活下去了。”冯云又说道。
“为什么？９有我啊９有柳叔，云叔他们，都是我们的好朋友啊！未来的生活，不会很差。”冯渐铭依旧在尽力说服他。
“其实啊，我爱你，并没有爱你妈多哦。”冯云忽然笑了出来，笑得挺俏皮，也很幼稚。
听到这里，冯渐铭也意识到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那你准备了这么多，又是为什么？”冯渐铭又开口问道。
“是为了打败它而活下去的。”冯云淡淡地回答道，“既然我都已经会死了，而且白天就能打败它，那我也想去看看你妈了。”
“……”冯渐铭说不出话了。从小到大，只要冯渐铭不听话，和冯云闹了矛盾，他就会把他的妈妈搬出来，不过也都是在一起重大决定上才会使出这一招。小时候还好，冯渐铭也会很听话；到了后来，当冯云提到他的妈妈，他也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不简单，虽说依旧会听话，不过也没有了那么多的叛逆心理。
“替，替我向老妈问声好。”不知何时，冯渐铭的眼眶已经湿润了。
“你长大了。”冯云看着冯渐铭，又微微一笑。
“哼，早就长大了。”冯渐铭也看向了他，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你放心，以后我不会给冯家丢脸的。”
“这个，我完全放心。”
“再，再见。”冯渐铭在心里疯狂整理着自己的情绪，想要忍住不在他的面前爆发。
“再见。”冯云低声说道。
随后，冯渐铭便转过了身去，准备开门离开。然而，他还是没有忍棕头看了他一眼。他用尽了力气，努力地，十分努力地，记下了这个他最后而又和蔼的微笑。
最后，他没有再说出一句话，打开门后离开了。
在关上门的一瞬间，冯渐铭也忍不住了，也不必再忍了。怀着沉重的心情，他走到了电梯前。即使再悲痛，再无助，再不甘，他也不能再在这里逗留了，他当然也深知发生任何意外的任何后果。
还好，他并没有撞见那个“郑晴菲”和“冯渐铭”。他又回到了这冯氏大厦的背后，在离开之前，他还是抬头看了看这大厦，望眼欲穿。
那个坐在转椅上的老头儿，再也见不到了。
“三、二、一！”它数着倒计时，果然，冯渐铭准时回来了。
“一秒不差！”它激动地叫道。
“现在是什么时候？”冯渐铭一边淡淡地问道一边走出了这个装置。
“2071年4月6日上午9时四十分。”它立马做出了精确的回答。
“他怎么还没回来？”冯渐铭回头看了看这个机器，问道。
“毕竟他穿越的时间毕竟久远，需要的时间更长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好吧。”冯渐铭歇了口气。
“怎么样？”它开始询问。
“他拒绝了。”冯渐铭做出了简单明了的回答。
“他也是很明智的人。”它笑了笑。
“虽然我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可是还是有些无法接受。”冯渐铭一边说着一边要往回走了。
“你去哪儿？”见他走的方向不太对，立马问道。
“回家。”冯渐铭回答道，“既然我想做的事情已经做了，我已经没必要再呆在这里了。”
“好吧。”它也没有阻拦，继续说道，“不过，我们是一只都在这里的，随时可以打那个名片上的电话。”
“我知道了。”他说完便离开了。
等冯渐铭回到了家，回到了这个他唯一的港湾，他才终于将情绪发泄了出来，径直跑到了卧室。
更想去见母亲吗？我又何尝不想呢？！
见到如此异常的冯渐铭，杨莹彤甚至都不敢去过问什么，只是想等着他自己出来再告诉自己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