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重新更新）
虽然小百合无法出门，但是生活还是需要继续。小百合不敢让女儿一个人出去上学，一是担心她会不会被坏人带走，更多的方面则是担心她一出去也会遭到四邻的谩骂。虽然她不一定能听懂对方那些人说的话有多么的肮脏，但是她一定会从对方的语气和表情上感觉到。
不想让女儿也受委屈，小百合把茉莉留在了家里，给幼稚园老师打电话的时候，手甚至都在发抖。电话还没接通，电话那头的嘟嘟声在小百合听来，都像是外面人无尽的谩骂。努力的压着声音不让幼稚园老师听出异样来。短短也就不到两分钟的通话，当挂掉的时候，小百合整个人都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看着面前的女儿，她仿佛知道一些什么，脸上满是担心，双手捧过来的是她最喜欢的草莓牛奶和年轮小蛋糕。小百合脸色和唇色都变得惨白，那一句‘我没事’说的极为勉强。
看着妈妈这个样子，茉莉咬了咬娇嫩的下唇，拼命的憋着眼泪，那眼泪已经到了眼眶，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来似的。看着妈妈打完了电话，把牛奶和小蛋糕往她手里塞。
“我不吃，留给小茉莉。”小百合站起来的时候甚至晃了晃，感觉到头重脚轻眼前发黑。手紧紧抓住沙发靠背，小百合用另一只手摸摸女儿的小脑袋。“妈妈去睡一会儿，小茉莉乖乖的。”
“嗯！”
每天都在尝试着出门，但是每天都是以绝望告终，冰箱里的食材越来越少，一周后，冰箱里甚至连平时买给茉莉的小零食都消耗殆尽。可是小百合还是出不去。茉莉虽然小，但是看着空无一物的冰箱，也知道已经没有东西吃了。
茉莉看着母亲打开的空无一物的冰箱，也知道家里即将弹尽粮绝。“妈妈，我出去买吧。不然会饿死的。”
小百合一点都不想让女儿出门，外面那群不安好心的人如果看到女儿一个人出去，那会怎么做？小百合不敢想，如果女儿要变成自己这样了，那又该如何？小百合更是不敢想。可是现在已经到了必须要做出选择的时候，要么就放女儿出门，要么就只能抱着女儿一起饿死在这个房间里。
想到女儿会死，小百合更是不愿，看着她自信满满的一副绝对没问题的样子，小百合绝望的闭上眼睛，只能选择让女儿一个人出去买东西这条路。
茉莉已经憋屈了一个星期了，上个星期的事情依旧历历在目，真的好想告诉妈妈，只要比对方更凶，更恶，就不会被别人欺负到头上，那三个男生的事不就是活例子吗？一开始听了妈妈的话，在幼稚园里要乖巧，听老师话，与人为善，可是自己获得了什么？被那三个男生当成了出气筒，动则大骂，就算喊了老师，老师也在和稀泥，两边各打一棒子就算结束。每次欺负自己之后，老师永远都是让自己与那三个男生握手言和。
可是真的握手言和了吗？别开玩笑了。那三个人哪怕是握手的时候都是一脸狞笑，一副‘怎么样，老师也奈何不了我，你被欺负你活该’的样子。握手的时候，手里好大的力气，收回手的时候，手整个被他们攥的发红。
可是当自己反抗了呢？当时抱着与他们三个人同归于尽的决心，连命都可以舍去不要跟他们厮打起来的时候，他们终于知道自己做错了，那些欺软怕硬的混蛋们只有乖乖跪下来道歉认错。
茉莉眼里的光黯淡下来。妈妈错了，并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善良的对待。外面那群人也是。只要让他们踢到铁板，他们就会心有余悸，再也不敢造次了。所以自己必须要出门，为了妈妈，也为了自己，一定要扫清这些障碍。
小百合最终还是拿出了平时买菜的小车，写了购物清单，在写购物清单的时候，茉莉找出了妈妈给自己买的最大的一个包，偷偷跑去了厨房。
小百合并不知情，只是看到她又背了一个包包有些奇怪。“茉莉，你还背包做什么？”
做坏事被问到，茉莉的小心脏跳的极快，但是还是给了妈妈一个甜甜的微笑。“想买一点零食装回来！”
小百合一点都没有怀疑。“别装太多了，菜也很重的。”
“好~”茉莉声音脆脆的，特别好听。
背上了包，拿上了小拖车，钱包挂在胸前，藏在了外套的里面，茉莉终于出了门。外面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是个郊游的好天气。可是回头看着整个房间都没有亮灯，漆黑仿佛是通向异次元通道的家门口，阴影里站着满脸焦虑不放心的小百合。
“妈妈。”站在门外，沐浴在阳光下，茉莉眯起那双水润的，亮亮的眼睛笑的乖巧又可爱。“其实这件事一点都不可怕。只要比坏人更坏，就不会被坏人欺负了。”说完关上了门。
小百合睁大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女儿会说出这种话。只听到旁边有开门的声音，接下来就是那仿佛像冰冷的蛇爬上手臂上，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说出的话。
“哟，，你妈怎么了？不会被人玩坏了起不来吧？”
小百合握住门把手的手突然握紧，骨节泛白，仿佛有锁链把自己捆在了地上，被人掐住脖子不管是想怒吼，还是想尖叫都做不到。连让女儿回来的话也说不出。小百合下一秒眼眶里就泛了泪。
我的女儿，茉莉，她还那么小，那些人怎么可以用这么肮脏的话去说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闭嘴，闭上嘴！茉莉只是个孝子，什么都不懂，你们竟然还往一无所知的她身上泼脏水，你们还是人吗！
小百合想要叫女儿回来，生怕看到女儿因为被别人骂到崩溃的样子。可是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正当小百合懊恼自己什么都做不到的时候，却没想到茉莉却开口说话了。
扎着两个可爱的双马尾，马尾辫上还系着塑料小兔子抱樱花样子的发绳。身上一身可爱的小粉裙子，看起来可爱又无害的茉莉唇角却扬起了冷笑。虽然唇角扬起了弧度，但是眼里却毫无笑意。只是死死的盯着对面那个男人。张嘴用清脆的声音说出让人不敢相信是从她一个孝子嘴里说出的话。
“叔叔，你爸妈肯定死的早吧，不然怎么会生下你这种没脸没皮没教养的野种，学也没上过，所以才没家教没修养。活该你老婆给你戴绿帽子，一戴就是七八十来顶。摞的比你人还高。”
其实茉莉根本就不知道‘绿帽子’的含义，只是听别人骂人的时候说的，感觉不是好东西，既然不是好东西，那就往多了说，肯定没什么毛病的。
小百合怎么都没想到虽然自己尽全力保护女儿，可是女儿竟然还是学会了这些脏话。又气又急可是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那男人脸色都变了。“你他妈再说一遍？”
“那不是七八顶就是二十来顶？有你两个人高吗？”茉莉完全不怯场。也不怕那长得比自己高一倍多满是肚腩的油腻男人。“叔叔，你也照镜子看看自己吧，长得那么丑，活该阿姨跟二十多岁的小哥哥一起手牵手走路。而且每次看到的都不是同一个小哥哥。”
茉莉这话有一半是瞎说的，前段时间小百合带着女儿逛超市回家的路上看到的。小百合还特地嘱咐女儿一定不能说。而后面半句‘每次看到的都不是一个小哥哥’的话则是假的，因为到底也只看到一次。
想到最近妻子的冷淡，那男人脸色瞬间就变了。立刻想回去找自家婆娘算账。茉莉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由得笑意更甚。“叔叔，也不能怪阿姨啊，谁让你长的又丑又不爱干净，辣眼睛。”
看那男人败下阵来气急败坏的回到房间大约是要去质问妻子，茉莉眯起眼睛笑的满足。可是还没来的及得意一下，一个女声又坏了茉莉的心情。
“..子比他妈能说多了。高山家的，你这女儿生的真不错啊。”
“阿姨你最近长的更丑了知道吗？”茉莉点了点眼周围和额头。“这里，还有，这里，还有这里又长皱纹了您知道吗？矮呀！怎么能那~~么丑的哟９有啊，阿姨，？您自己就是吗？真是不好意思冒犯了有经验的老前辈啊。真是失礼了。”
说着她还鞠了个躬。
女人脸色都变了。“自己连老公都看不住，整个就是一个废物！”
“比您长得好看就够了呀！”
“天天在外面招蜂引蝶勾搭有妇之夫！”
“比您长得好看就够了呀！”
“把人迷得神魂颠倒整个就是一个狐狸精！”
“比您长得好看就够了呀！”
容貌是女人最在意的事情，那女人被茉莉噎的差点没气晕过去。但是不得不说，这对母女两人的颜色实在是好，都是漂亮的桃花眼，虽然茉莉年纪泄没长开，但是已经能看到了雏形了，五官也长得好。最可气的是自家老公看到雨宫小百合的时候，眼都不错的盯着的。她勾引来的其他男人也都是开豪车的有钱人。
真是个狐狸精！
“果然是勾引男人的狐狸精。”从对面的房子里出来一个男人。可能是看着前面两个都败下阵来，开门决定亲自上阵，那男人嘴皮子快，，乱七八糟的脏话听的人都反应不过来。
插不上话，茉莉垂下眼帘打开门走到了对面。那男人看着才到自己腿高的茉莉冷笑。“你想说什么？”
茉莉扬起笑容。“话都被叔叔你说完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那男人正洋洋得意，没想到下一秒茉莉拉开包把包里的那把西瓜刀直接抽了出来，对着那男人站的正前方不过一米的贴栏杆上重重砍了一刀！
不锈钢的西瓜刀与铁栏杆发出金属相撞的声音极为刺耳。而那男人也吓了一大跳。“你干什么！”
茉莉抬眼。声音无限温柔。“当然是杀人了~叔叔，我这个年龄杀人可是不会坐牢的，你嘴巴那么会说，舌头一定很灵巧吧，是不是伺候人的时候对方也特别满意呀？你介不介意我拿刀把你舌头割掉呀？没了伺候人的本钱是不是会活不下去了？活不下去好呀，只要你死了，可就没有人骂妈妈了哦~”
下一秒茉莉又是连续好几刀砍到两扇铁栅栏门的连接处。“给我开门！开门！”
那西瓜刀尖锐又锋利，男人虽然嘴皮子利索，但是明显手上功夫不怎么样，起码做不到空手接白刃。看着雨宫茉莉满脸的狰狞，拿着西瓜刀拼命往自家栏杆上和外墙上砍的样子甚至害怕到后退。
铁栏杆砍不断，但是木头的外墙却并不是那么结实，被西瓜刀砍过之后就会留下印记，男人怎么都没想到，年龄那么小的孩子竟然把木质的外墙砍出了一个洞。男人吓得赶快想拿东西堵上，那洞已经很大了，甚至能让一个孝子的头钻进来。男人连忙回去找木头，没想到茉莉已经把头轻松的伸了进来。
她说话的声音甜美，但是却仿佛包着毒.药，平常听起来好听的萝莉音现在却仿佛是催命的地狱之音。“叔叔，开门呀。叔叔。你给我开门好不好？我想进去喝杯茶~”
那男人鸡皮疙瘩立刻全出来了。“滚！滚！滚出去！”
“我不滚~你骂我妈妈，我不滚，我要进去割你的舌头~嘻嘻~割了舌头就不会骂人了~”
身后还是传来砍木头的声音，男人觉得毛骨悚然，汗毛直竖。男人甚至连回头都不敢，生怕一回头，就看到她已经把木头隔墙全部砍断拎着刀走进来。
“我不骂了！不骂了！”说起来骂人也不过是心情不好的时候随口的发泄罢了。反正雨宫小百合性子软不敢还口，好欺负。没想到她女儿竟然跟恶鬼一样！
“不骂了啊？”茉莉语气里满是遗憾。男人原本以为她已经放弃了。但是没想到的是……“可是我不相信呢，叔叔，让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吧，这样我就相信你不会骂了，好不好嘛~”
接着外面又传来砍木头的声音。
男人一回头，茉莉已经把木隔墙砍了半个孝的空隙了。把那男人吓得不轻。“我发誓！我再也不骂了！绝对不会再骂了！”
茉莉皱了皱眉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真的？可是舌头长在你嘴里，你万一再骂可怎么办呀？要不还是一次了结的好。”
“绝不会再骂了！”
茉莉挠了挠头一副将信不信的样子。“我能相信你吗？你会不会欺负我是孝子，所以就编个谎话骗我呀？老师说，骗人的人都是坏孩子，下地狱要割掉舌头的。”
“不会骂了！”说到底雨宫小百合跟自己没有任何的仇怨，也就是自己心情不好把她当成出气筒而已。
“那如果你下次再骂，我再来割你舌头，说定了哦~”茉莉一蹦一蹦的到他家隔壁的刚刚正在骂人的女人家。又是一刀砍上去。“阿姨开门！阿姨开门！”
那女人明显胆子小，在她在石灰墙上砍出印子来的时候就尖叫着跑了回去。
“阿姨！出来呀！你刚刚骂我妈妈我听到了！开门呀！”
那女人早就溜回了房间里。也许是仗着自己家不是木头栅栏，所以一声不吭。
“阿姨！你以后还骂妈妈吗？说句话表个态好不好呀！”
还是没声音。
茉莉又砍了几次，突然发现她院子门没锁。茉莉把手伸进院子门内部打开了门。“阿姨！你院子门没锁，我进来了哦！”
那女人躲在玄关门后，听到这话吓得整个人都不好了，站起来想把玄关门锁死，但是下一秒就看到一个大约三个手指款的影子‘咔啦’一声砸在门上。“阿姨！我进来了哦！”
又砸了几下，女人甚至能听到木屑落地的声音，和纸也破了。
“咦？阿姨你家是和纸做的栅栏门呀。我这才发现呢。”说完下一秒直接把刀插到栅栏之间的缝隙中，把和纸捅的全是洞。
那女人立刻尖叫起来。
扒在栅栏门上，茉莉一只眼睛看着里面，正好与那女人对视。下一秒茉莉扬起笑容。“阿姨，开门啊，你刚刚骂我妈妈我听到了哦。”
那女人吓得花容失色。“不，不！我不骂了！不骂了！再也不骂了！你快走！快走！”
“可是你舌头长在你嘴里，如果你骂了我还得再来，多麻烦啊，阿姨，开门吧。”
“滚！滚出去！！我不骂了！我发誓！”女人坐在地上全身发抖。
“那就这么说定咯~如果下次再骂阿姨你可得打开门让我进去才行~”茉莉眯起眼睛笑了一下，这才拎着西瓜刀离开。
一开始那男人压根就没出来，茉莉喊了几声都没人应。她拿着水果刀敲着金属门。“歪~叔叔~阿姨~开门啊~”
没有人应。茉莉敲得更起劲了。“叔叔！阿姨！开门啊！”
茉莉抬头看到二楼的窗帘被拉出一个缝隙，仿佛很激动似的挥动手里的西瓜刀。“叔叔！我看到你在家啦！开门啦！”
还是没人应。茉莉拿着刀在他家院子门和外墙上砍了几道，石灰粉落了下来，上面印着斑驳的刀痕。
小茉莉转了个圈，发现所有人都大门紧闭窗帘拉严，脸上带着满满的小得意，声音脆生生的问道：“还有没有人骂啦！没有我就去买菜啦！想骂的有意见的现在说！没人说话我就当没意见啦！”
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茉莉这才满意的把西瓜刀放回小包里，把拉链拉好背回后背上，推着小车冲家门的方向喊。“我出门了妈妈~一会儿回来~”说完拎着小车子去附近市场买菜去了。
菜都买回来了，看着那么小的孩子来买菜，许多卖家还特别多给了，把小车子装装满了，茉莉这才满意的回来。还买了一把新的西瓜刀。
“妈妈！我回来了！”茉莉努力的把小车子推进来带上了门，却发现母亲正坐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在小声的哭。
“妈妈？东西我都买回来了。快来看看少了没有？”茉莉伸头想仔细看看妈妈。
小百合放下手看着满满一车子的食材，又看了看面前的茉莉。
“跪下。”
茉莉眨眨眼有些不明白，但是还是照着做了。“妈妈？”
“那些话是谁教你的！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你错了！”
茉莉知道妈妈要找自己后账了，也不害怕，只是把小背包放在了一边。
“我没错。”跪的直直的，茉莉抬头看着面前泣不成声的母亲。
“你一个女孩子那些话有多难听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茉莉抬头看着妈妈。“他们说，我也可以说。”
听到这话的小百合下一秒打了面前的女儿一巴掌。打完之后，手里火辣辣的痛，但是比手更痛的却是心。
女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歪掉的？女儿怎么会这么想？“茉莉你这么做是不对的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没做错。”茉莉死不悔改的回答。小身板挺的直直的。仿佛再大的暴风雨都压不垮。
小百合整个人都不好了。“可是你可知道你这么说，别人会怎么看你？”
“别跟怎么看我与我何干？妈妈才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为了保护妈妈，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造成什么后果，我都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