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章 时光荒漠
那个方向不在三个维度之内，谷阳随即发现，这片空间后面，还有一片空间。这感觉无法形容，但只要去过一次，就不会忘记。
下一刻，谷阳眼前一亮，就出现在一片沙漠中。
身后是一道洁白无瑕的光幕，不知道多厚，也不知多大，一直延伸出视线的尽头。
光幕前是一片沙漠，砂砾晶莹如水晶，同样不知多大。沙漠上飘荡着一层薄雾，雾中隐隐有座山峰屹立如剑，直指苍穹，不知有多高，也不知离此地多远。
刚才的经历恍如隔世，不过空间错位造成的身体虚脱告诉他，之前看到的一幕是真的。他就地坐下，看向一旁的庄笙，疲惫道：
“刚才......”
“没用的......”
庄笙长叹一声，摇了摇头苦涩道：
“那封印设在虚空通道的中心，我们的修为太低了，根本无法靠近。”
谷阳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呼出口闷气，看向远处问道：
“这就是时间法则之地？”
庄笙说着看向远处，肃然起敬道：
“这是时光荒漠，那座山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谷阳探出神识，随后疑惑道：
“这沙漠很危险吗？我怎么没有感应到时间法则。”
“时间法则要是那么容易感应到，我就不会找师弟你了。”
庄笙摇了摇头，背负双手正色说道：
“时光沙漠确实很危险，据说一旦踏入，法力神识就会被时光之力封印，寿元也会加速流逝，除非能登上那座山峰。否则不但你会陨落，你存在于时光中的一切痕迹也会被抹除。过不了多久，你的亲人、你的朋友，所有认识你的人......都会将你彻底遗忘，好像你从未出现在这个世上一样。”
“听你这么一说，我都有些犹豫了。”
谷阳一阵苦笑，闭眼散开神识，仔细感应起来。
这赫然是一片法则完整的空间，一股清晰的大道韵律回荡在天地之间，感觉十分熟悉。
他随后就想了来了，自己不止一次感受过这股大道韵律，就是所有修士渡劫时，隐藏在劫云后面的那一股。
“我一直以为天劫来自上界，原来是这里来的。”
谷阳说着，目光一凝，看向雾气中那巍峨飘渺的山峰，沉声道：
“这么说，这个地方就是天罡世界主人的老巢了。他的洞府一定就在那座山上，难怪你这么热衷。”
“这里是不是天罡世界主人的洞府，我不知道。但那么多空间碎片能汇聚而来，却是因为这里。”
庄笙目露奇光，憧憬道：
“如果天罡世界还有一个地方可以飞升上界，我想就是那座山的顶上。”
“原来你是为飞升而来。”
谷阳摇了摇头，也不知再说什么了。
“天罡世界不过是一个大能修士的洞府，说的不好听一点，我们不过是别人圈养的生灵。”
庄笙看向谷阳，问道：
“如果有一丝机会逃离，难道你不想试试？”
谷阳想到元明大陆，想到谷小萌和墨子，不禁犹豫。他并非不怕死，相反，他非常怕死。如果这是一座残破洞府还好，可这是一座完整的大能洞府，他这点修为还真不够看。
随后他惊奇地发现，这里居然可以联系到墨子。
和墨子稍作沟通后，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于是说道：
“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处理后事。”
“多久。”
庄笙直接问道。
“几天就够了，我要送一些东西回去。”
谷阳说着，取出四个火龙头，又取出一枚阵盘开始祭炼。
这是一枚传送阵盘，这里空间稳定，规则齐全，既然与外界相通，完全可以打开一条空间通道，先送些东西回去，以免被困此地耽误大事。
随着一道道细碎的法则丝线相互连接成一整条，阵盘泛起光泽，体积缓缓缩小，最后只剩巴掌大，表面呈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
半晌后，谷阳将阵盘取出，浓郁的仙灵气汇聚而来，化作一个漩涡涌入其中。阵盘内渐渐腾起一股灵威，上方忽然荡开一圈圈空间波纹。
一刻钟后，仙灵漩涡消散，空间波纹却只增大了一些，根本无法形成空间通道。
“距离太远了。”
庄笙摇了摇头，说道：
“你这阵盘不错，但这点威能还不足以击穿空间壁障。就算打通了空间通道，也只有一次传送的机会。”
谷阳点头，再次取出一套聚灵阵开始炼制。
聚灵阵是最基础的法阵，但越是基础，蕴含的法则越是深刻。随着里面的法则丝线被他重新连接，三十六块碗口大的阵盘渐渐融合成十二块，每一块只剩巴掌大。
片刻后，十二块聚灵阵盘在传送阵盘周围摆开，百里内的仙灵气疯狂涌来，再次化作一轮五彩漩涡，直接灌入传送阵盘。
“还是不够。”
庄笙目光一闪，接着说道：
“至少还要一次投入千万仙元丹，才能击碎空间壁障。”
谷阳深吸一口气，一扬手，直接祭出了十二座丈许高的小山峰，每一座都是温润如玉，释放着磅礴的仙灵威压。
“啊......”
庄笙吓了一跳，这分明是仙灵脉，法则波动远超上品，此人居然能一次拿出十二座，到底得到了什么机缘......
十二座人造仙灵脉各压住一块聚灵阵盘，下一刻，十二股凝聚如实的仙元同时涌向中心。
传送阵盘发出一声轻鸣，光芒迸射，上方一片空间转眼化作一个漩涡。漩涡壁迅速塌陷，随后形成了一个拳头大的漆黑洞口。
谷阳立即摘下腕上一枚储物手镯，直接扔了进去。
储物手镯转眼消失不见，下一刻，传送阵盘剧烈颤抖起来，虚空通道随之不稳，释放出一股股狂猛的空间波动。
谷阳目光一凝，全力以神识平抑。
庄笙见此情形，也担忧起来。虚空传送，可不是将东西丢进虚空通道的这一头，就会立即出现在通道的另一头。走虚空通道同样需要时间，在此期间，通道必须稳定，否则传送的东西轻则遗落在半路，重则崩溃在空间波动下。
半晌后，谷阳长出一口气，脸色一片平静。一挥手，将十二座仙灵脉收了起来。
虚空通道迅速消散，接着只听砰地一声脆响，传送阵盘碎成了数十片。
谷阳正准备将碎片收起，庄笙目光一亮，说道：
“师弟，这些碎片能不能送给我研究一下。”
“微末技艺，实在不足挂齿，让师姐见笑了。”
谷阳讪讪一笑，再次看向薄雾中隐约的山峰，心中渐渐有了决断。
听起来前面的时光荒漠只是一个困阵，就算里面寿元流逝速度增加十倍，他也可以坚持上百年。现在高级仙灵材和仙灵脉都送回元明大陆了，相信大陆护阵很快就会建成。到那个时候，就算他被困在这里，墨子也可以破碎虚空将他接引回去。
“看来师弟已经为自己准备好退路了。”
庄笙一笑，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一条缎带，正色说道：
“根据我搜集到的资料，时光荒漠中的危险不仅仅是寿元流逝加快，还有时光漩涡，一旦陷进去，寿元会在极短时间内耗尽。所以我们最好用绳子绑在一起，再保持一定距离。一旦进入时光荒漠，就只能朝着山峰前进，绝对不能后退。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感悟时间法则。据说只要明悟了时间法则，就能瞬间走出这片荒漠。”
“还是师姐想得周到。”
谷阳没有客气，将缎带一头绑在腰上。庄笙同样将缎带的另一头绑在自己腰上，两人相隔数丈，迎着远方飘渺的山峰迈步而去。
谷阳一走进雾气，就感觉仙元和神识受到压制。那力量虚无缥缈，却无处不在，无所不至。
他从未接触过这种力量，如果非要说是什么，就是传闻中的时光之力。他立即集中精神，仔细感悟起来。
之前他一集中精神，就能看见法则丝线，这次什么也没看见。
越往前走，仙元和神识被压制得越厉害，仿佛修为都在下降。
他知道，时光之力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不由看向一旁的庄笙，随后愣住。
只见此女肌肤胜雪，脸蛋仿佛吹弹可破。一双凤眸含嗔带怒，两弯秀眉婉约动人......
女修没有丑的，他见过的美女也不算少，穆欣然、谷小萌都是顶级大美女。但论容貌，却不及此女。如果说还有一个女子能仅凭容颜征服男人，绝对就是此女。
庄笙随后向他看来，同样一愣，诧异道：
“师弟，你的容貌......”
谷阳回过神来，一摸自己的脸颊，才发现****已经恢复本来面目，似乎在时光之力侵蚀下，任何事物都会恢复本来面目。
他索性收起****，尴尬道：
“我来到破碎天域的时候，在虚空中得罪了玄霜天域的青山天尊，所以易了容，其实我叫谷阳，来自元明天域。”
“原来青山天尊大闹破天城，是因为师弟......”
话音未落，庄笙同样想到什么，一摸自己脸颊，顿时愣住。
“师姐，其实你长得蛮好看的。”
谷阳轻咳一声，移开目光继续赶路。
庄笙一怔，脸蛋顿时涨得通红，好像自己易容是因为长得丑似的......
恢复了本来面目，谷阳明显发现自己的感觉灵敏了许多。虽然还是无法感应到时间法则波动，却感觉到自己的寿元正在流逝......他不由加快了脚步，仿佛这样就可以快点走出这片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