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有的选吗
一夜无眠……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蛮牛城内，无数的凡人开始为生活而奔波，而武者也开始外出，在丹田内凝炼第一缕法力的时候，秦奋依旧盘膝坐在房间内，纹丝不动。
无数细密的汗水早已浸湿他的衣衫，脖颈处不时抽动的青筋，似乎预示着秦奋正在遭受着极端的痛苦。
“呼……”一口浊气快速的喷出，极端的痛苦早已麻木了秦奋的全身，如果不是对战轻舞的诺言依旧在刺激、鼓舞着他，估计就是铁打的身躯，秦奋也要就此放弃了。
早已残破的丹田，除了不能储存丝毫的法力之外，秦奋就是想重新凝炼一点点的法力，所付出的艰辛都是别人的百倍，而且丹田内还会伴随着撕心裂肺般的痛苦。
简单而又吃力的活动了一下自己那因为极端痛苦而早已麻木的躯体，秦奋才刚刚起身，房间外就突然间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二爷，族长找你问话！”
“二爷”！
两年前，秦奋因为天赋极佳和潜力巨大，在被战族族长大张旗鼓、昭示全城的收为义子后，与他亲近的人嘴里便会恭敬的称呼他一声：“二爷”。
当然，“大姐”就是战族的小公主、战轻舞了。
“恩。”随口答应下来，秦奋因为麻木而略微有些踉跄的走出房间，看着门外矗立的黑衣老者，微微一笑，亲切的开口道：“咱们走吧，古叔。”
望着少年那稚嫩、苍白的脸庞，古叔罕见的点了点头做为回应，而后便率先走起。
古叔，战轻舞父亲的贴身大管家，虽为外人，但是却被战族族长视为手足，这些年来也是最为宠溺战轻舞的人，连带着秦奋也是颇受其照顾。
“二爷，老朽多说一句，平淡无奇的生活并非是一件坏事儿啊！”古叔混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惋惜，同时也淡淡的开口道。
而秦奋并未开口，只是嘴角处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一路默默的跟在古叔的身后，快速的穿过后山，来到了贵客厅外。
恭敬的敲门后，古叔就此离去，只是在他和秦奋错身而过的一刹那，一枚丹药瞬间便塞入到了他的手中。
“今日的情况竟然如此的凶险吗，就是连古叔都要如此的隐晦行事……！”秦奋毫不犹豫的将丹药塞进口中，待药力完全化开后，挺直腰板、破釜沉舟一般的走进贵客厅内。
大厅内很是宽广，当然稳坐在其中的人数也是不少。
上首位，战族族长、战虎和三位位高权重的太上长老一字排开、大马金刀的坐着那里，虽一直都未开口，但摄人的气势早已弥漫整个贵客厅内。
在四人的左下首处，坐着战族内各个堂口的管事长老，而他们的身后，则是站立着一些个天赋极佳、才华横溢的战族年轻一辈。
另外一边，则是坐着一个气宇轩昂，让人一看便知是久居高位的上位者！
想必这个老者便是今日族长召唤自己的缘由了吧！
其实在秦奋丹田被毁后，战虎便十分明显的对他疏远了许多，常常是一个月都不召见他一次，就更别提之前的亲身教导了。
如果不是战轻舞还一如既往的陪着自己，秦奋早就想离开毫无人情味儿可言的战族，就此浪迹天涯了。
“拜见义父，拜见三位太上长老！”秦奋虽然心中怨言颇深，但依旧快步上前，恭敬的施礼道。
“恩，坐下吧。”战虎炯炯有神的目光中依旧透着浓郁的漠视，虽然双目闭合之间隐隐可见细细打量的神色，但嘴里却是惜字如金的回应着。
秦奋强忍着心中的不满，在忽略了一旁三位太上长老所射来的不耐烦和不屑一顾后，心中默念了一声“老而不死是为妖”，便转过身来，走到最下首的偏僻角落中。
“男儿当自强啊！”秦奋虽然已经坐下，但拢在袖口内的双手却早已握紧，指甲刺在肉里，扎心的疼痛无时不刻的在提醒着他。
“咳。”战虎威严的轻咳一声，而后挺直脊背，巅峰先天境的修为瞬间完全爆发，居高临下的轻喝道：“秦奋，你上前来，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前辈老者！”
“呵呵，遛猴儿吗！”
“今日废物要大喜了啊！”
“蠢货！”
战虎话音未落，数声毫不掩饰的讥讽便已传进秦奋的耳中，其中犹以那日在小院内对着秦奋耀武扬威的少府、战卫，幸灾乐祸声最大。
很明显，贵客厅内的战族众人已然知道今日所谓何事了，全战族也只是瞒着秦奋一人罢了。
“放肆，贵客在前，尔等竟敢如此失礼，每人罚一日家族供奉！”左侧的大长老突然开口，虽是在开口惩罚战族的众天之娇子，但包庇的意味儿却十分明显。
而战虎却依旧只是冷漠的看着秦奋，非但没有开口更改大长老的决定，而且眼神中竟然开始透露出丝丝的不耐。
看着十分熟悉但又无比陌生的义父，秦奋顿时心如刀绞，脑海中对战虎那最后一丝的幻想也随之破灭了……
他虽然早就知道战虎收自己为义子并非真情实意，但长达一年的朝夕相处，还是让秦奋在自己落魄之后，始终抱有着一丝的幻想，而这丝幻想就叫做：“亲情！”
只见秦奋神色木然，目露痛苦的站起身来，在战族众小辈幸灾乐祸目光的注视下，仅仅几步路的时间，起伏不定的内心居然彻底的平静下来，
朝着战虎恭敬的施了最后一个晚辈礼之后，秦奋便抬起头来，目光坦然又十分洒脱的直视战虎的双眼。
而战虎却因为秦奋那突然而来的洒脱，心中顿时微微一紧，而后眼中的那丝不耐居然转化为了浓郁的厌恶之色。
“哼！”一声不屑的冷哼响起，但当战虎一想到此事背后的交易时，目光中的厌恶之色又转化为了无边的寒霜、彻夜的冰冷！
相反，右手位的那个客座上的老者在看向秦奋的目光中，高兴的神色却愈发的浓郁了。
“秦奋，这位乃是城西方家的当代家主，方家主今日上门求亲，对象便是你，老夫今日正式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不过我跟众长老一致觉得这事儿挺好，你觉得呢！”战虎虽然是在平淡的叙述着事情的缘由，但嘴里用的却是命令的口气，并且丝毫不顾及秦奋的面子和感受。
“扑哧……”一阵肆意的嘲讽顿时响起，就连一直在贵客厅内安静就坐的众长老都一脸玩味儿的扫视着秦奋……
而秦奋在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后，随即直视战虎的双眼，苦涩的感觉顿时塞满心田，强烈的不满再也无法抑制，瞬间喷涌而出：
“族长，我有的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