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魏无忌将郭舜菊慢慢扶进女寝。将她安置在床沿上坐下,然后摸黑找到火折和灯台将一盏豆大的油灯点亮。
郭舜菊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对魏无忌说道:“你快走吧。天都黑了,你在这里不合适。”
魏无忌插着腰哭笑不得地说道:“这么快就卸磨杀驴了?女人啊,都是翻脸无情的动物。”
说完就摇头晃脑地往门口走去,却听身后郭舜菊叫住他:“唉,别走。”
她声音很轻,微微有一点嘶哑,可能是原本就虚弱又喝了烈酒的缘故,不过这嘶哑的嗓音却意外的在这样的夜色里很清冽,很好听。
魏无忌觉得是不是自己今晚不知什么时候误喝了酒水,不然怎么总有种微醺的错觉?
“你又有啥子状况哟?”魏无忌想快点离开这里。
郭舜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我太渴了,能不能给我弄点水?”
魏无忌听了,很痛快地说道:“没问题,等着!”
酒精让人脆弱,郭舜菊赶紧自己的在不停的想起那些让她悲伤的往事。母亲病故了,父亲哥哥被斩首,自己被没入贱籍,黑暗中曾有光降临,有被他无知地抛弃。
最后,命运也将她抛弃——孩子…
她抱着被垛偷偷落泪。
“水来了!”魏无忌用木盘子托着一杯热水小心翼翼地走进来。
郭舜菊将脸蒙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说:“这么久,你实在院子里打井了吗?”
魏无忌气到发笑:“我给你烧热水去了!你这不知好歹的家伙!为了给你烧热水,你看看我的手!”说着,他伸出两只无比白皙修长柔嫩的玉手。
郭舜菊使劲在被子上蹭了蹭眼泪,这才抬起头去看魏无忌的那双手。
“怎么了?受伤了?伤口在哪?”郭舜菊问道。
魏无忌故意假装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的手可不是搂柴禾生火的,为了你可都变粗糙了呢。”
郭舜菊瞬间忘了疼痛,叫骂道:“呸!一辈子只生了这一次火,就变粗糙了?你这个娘娘腔!”
魏无忌:“我这叫精致!”
郭舜菊:“脑子能不能也精致点?不要动不动就发神经。”
魏无忌打了个哈欠,指着放在床边的那杯水说道:“你说口渴,要我去倒水给你,水我给你倒来了,还是热乎乎的,你又不喝。你不喝,我拿走了。”
郭舜菊赶忙说道:“我喝!我喝!”说着就去拿。
魏无忌赶紧提醒:“烫!小心!“
郭舜菊一伸手,却拿了个空,杯子凭空一歪,竟然掉在了地上。水全都洒了。她有些生气地对魏无忌说道:“不就是说你娘娘腔么,至于把水打翻吗?”
魏无忌连忙举起双手,证明自己根本没做小动作。
“我可没动哦!”
“你…”郭舜菊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一阵剧烈的眩晕:“怎么这么晕,感觉什么都在晃…”
“喂!”魏无忌双手突然紧张地抓住郭舜菊。他的脸突然凑过来,距离郭舜菊只有一尺远,“不是你晕了,是这个房子在晃!”
郭舜菊听完,赶忙打起精神看向周围。魏无忌说的没错,屋子里的一切都在晃!老旧的墙面在他们眼前以极快的速度开裂,崩塌。
“这是这么了?”郭舜菊紧张地抓住魏无忌的手。魏无也迅速地抓住她的手。
魏无忌大叫道:“这是地震!快跑!”
“咔嚓”一声,木头撑起的门框碎了。一瞬间,整个房间以一种摧枯拉朽的架势快速倒塌。外面也传来一片哀嚎。
郭舜菊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魏无忌拉到了自己怀里。
他身上有一种淡淡的木质冷香,郭舜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性命攸关的时候,竟然还有心思欣赏男子的体香!她难道有花痴病吗?
魏无忌可没心情管谁窃取了他身上的香味,他护着郭舜菊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躲到了一个两面墙的夹角处。这里在不能跑出去的情况下是最安全的。
可是夹角太小了,只能容纳郭舜菊一个人躲避。
郭舜菊反应过来,无论如何都要跟魏无忌换位置。
“不行,你在外面太危险了!”她说完,用尽全力去拉扯魏无忌。
油灯打翻了,却没有燃起火灾,可是也没有了光亮。木石断裂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恐怖。地底下仿佛有一头庞然大物正扭动背脊想要冲破底下的岩层,将一切摧毁!
魏无忌心想,可能就是因为身边有个女子,他身为男子才能稳住心神吧,要不然他也会吓的魂不守舍。
“别乱动!”魏无忌紧张地说道。
“轰…轰…”原本这间屋子里所有安安静静普普通通的东西,都在瞬间开始像原始野兽一样咆哮。
在咆哮声里,传来前院原本欢呼雀跃推杯换盏的大家呼天抢地的哀嚎声。
突然,晃动停止了。
郭舜菊欣喜若狂地问道:“地震过去了吗?我们还活着。”
魏无忌身体紧紧贴在郭舜菊身上,尽可能向墙角靠拢。郭舜菊为了让他尽量安全,也是将他紧紧抱住。虽然屋里等熄灭了,但是借着外面的光亮,郭舜菊还是能从魏无忌身后看到屋子里那天塌地陷一般的狼藉。
“魏无忌,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只是身后被什么东西顶住了,我一时挪不开。你可别打我。”
“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没开才…玩…笑,真的被顶住了。你别打我。不然引起更严重的坍塌,我们都会被砸死。”
郭舜菊这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虽然这个姿势有点尴尬,不过现在也时间理会这些事了。
突然,她赶紧手上有又滑有粘的东西,似乎还有温度。她小心地在魏无忌背上一路往上摸。在魔道一点衣料破损的痕迹后,魏无忌只好无奈地说道:“别摸了,我受伤了。“
郭舜菊吓了一跳:“你哪里受伤了?严不严重?”
魏无忌无奈的说道:“被砸下来的木头划伤了。应该没什么事,只是以后不能穿露背装了。”
郭舜菊赶紧这血还在没完美的流,简直快成个小泉眼了。她带着哭腔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笑。你是不是没心没肺啊你?”
“我……”
“无忌…你在不在里面?”钱子豪的声音在几乎成废墟的房子外面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