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兄弟皆亡
瞬息之间，接连两个兄弟就这么没了，一个被长矛挑杀，一个被分尸，迅速无比，死得一个比一个惨！
“老鼠！书生！”剩下的李自刚和白莲英大叫，悲痛欲绝，愤声怒吼，眼眶通红！
听见这几声惨叫，苏衍浑身一颤，望向那里，敲瞧见了老鼠被分尸的场景！
再看书生，被长矛挑在半空，鲜血淋漓，两眼圆瞪，死不瞑目！
……
这猩红的场景，深深的刺激了苏衍的瞳孔，他只觉得一簇怒火如岩浆般窜起，灼得他胸腔一片刺痛！
“书生！老鼠！”苏衍大叫，目眦欲裂！
“还有空管别人？放心，待会儿就让你们兄弟团聚！”中年武将冷酷一笑，在他们北蛮鞑子眼里，生生死死太正常，不值一提！
“给爷滚！”苏衍怒发冲冠，双目血红，盛怒之下哪还管那么多，只想着冲过去救兄弟！
“咚！”
他含怒一拳打出，声音沉闷，如一块巨石炸碎于半空，带动滔滔气浪，轰向中年武将！
苏衍胸腔怒火如洪，几乎撕裂肝胆，浑身肌肉颤动，鼎盛气血奔涌冲起，伟力可怕！
在极致的暴怒状态下，他隐隐有一种“绝对掌控”的感觉，浑身上下的每一丝力量都被集中调动，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破坏力！
“砰！”
中年武将大喇喇伸掌，一把握住了苏衍的拳头，可接下来他脸色就骤变！
一股比五府层次都还要霸道的恐怖巨力透过苏衍的拳头爆发了出来，连他都很难接住，臂膀一阵颤动，掌心剧痛，手骨差点被打碎！
“什么怪胎！”中年武将吃惊，第一次被苏衍震退，踉跄数步，在地上踏出长长沟壑！
他凝视苏衍，看不透苏衍的体质，但总觉得这子邪乎得很！
能以三府层次乱杀普通五府修士，更是能逼退他这等人物，怎么想都不可能！
若是有人此刻能看穿苏衍，便会发现他气血鼓荡间伴有淡淡金光，透着若有若无的无敌威压，极度恐怖！
中年武将感受到了一丝压力，但没有害怕，反而越发兴奋！
“来来来，有意思的子！”甩了甩剧痛的手，中年武将有些病态的笑着走来！
“嗡……”
他五府放光，神只虚影若隐若现，流转凝神境的气机，释放出的凝神之力更多，有五府神只皆出之迹象，再次压制苏衍！
苏衍只能与其纠缠，竭力厮杀！
远处，李自刚纵身一跃，一脚踹飞挑杀书生的北蛮鞑子，把书生的尸体抱下来！
回过头，他想找到老鼠，却发现老鼠的血肉尸骨早就被践踏稀碎，什么都寻不到！
“啊……”
李自刚发丝披散，悲痛欲绝，仰高呼，可谓肝肠寸断！
“书生……”白莲英逼退面前几个敌人，退步靠近，蹲下身子，看着面无血色的书生，声音都发颤！
“老鼠已经走了……我也得随他去……黄泉路上我们两个作伴，也不寂寞！”
“刚哥，英姐，还有疯子……你们三个要坚持住，要活下去，邱羽的仇，看你们了！”
“还有吴老贼，那老匹夫……绝不能再放过他……活着，活下去，活着替我们报仇！”
……
书生口吐鲜血，奄奄一息！
他整个人都被贯穿，五脏被搅碎，必死无疑，在这临去之际，他所能祈祷的就是剩下的人能活着！
“书生，住嘴，你不会死，你不会死……”李自刚咆哮，捂住书生的胸腔大洞，想帮他止血疗伤！
然而，这注定徒劳无用，书生的气息在急剧衰弱，即将消散！
“刚哥，英姐，能和你们在一起作兄弟，这死囚营，我进得不后悔！”最后望着李自刚他们，书生微微一笑，接着目光一凝，死不瞑目！
“不……”
李自刚粗着脖子大吼，双目通红，他一个粗莽汉子此刻却痛哭流涕，悲痛不已！
“我要你们都去死……”李自刚轻轻放下书生的尸体，冲着周围敌人大叫，面目狰狞，歇斯底里！
“轰！”
他发了疯般的冲了进去，挥动双拳，如失了智的猛虎一阵乱杀！
腿，手，胸，腹……李自刚浑身都被杀伤，鲜血淋漓，可他就像不知道似的，一个劲儿的血拼！
白莲英凤目含煞，同李自刚并肩作战，大有夫唱妇随之势！
二人杀得无比壮烈，但却无法改变敌众我寡的局面，越奋战，陷得越深！
城内敌军如潮，城外大敌堵路，他们进退两难，只能在血战中绽放火花！
伴随着狂暴的杀戮，二人体力与元力都消耗殆尽，开始步老鼠和书生的后尘！
“哗……”
白莲英率先支撑不住，被一刀砍中脊背，拉出长长的血口子，从后颈到臀腰，皮肉翻卷，血肉模糊！
“哧……”
她忍着痛回身就是一掌，拍飞那人，这时又有一刀从后背捅来，直接贯穿前胸，差点把她给劈成两半！
“呔！”
白莲英刚烈无比，剧痛加身却不喊不叫，只是闷哼轻咤一身，身子踉跄！
“莲英……”李自刚心神一颤，望着这一幕，目眦欲裂，大吼一声，一把冲来，巨掌拍下，把那捅穿白莲英的北蛮鞑子给震爆！
白莲英倒下，被李自刚接住！
“莲英……莲英……”李自刚哀痛，堂堂七尺男儿此刻却哭得痛哭流涕！
“李自刚，像个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白莲英忍着痛，依旧英气的笑着！
“对不起，没能保护好你，对不起……”李自刚满心懊恼，恨自己没用！
作为一个男人，眼睁睁看着最爱的女人在眼前被活活捅死，那种痛，撕心裂肺！
他之所以进死囚营，就是为了保护白莲英，可最终他还是没能做到！
李自刚恨，恨透了自己，恨自己无能，恨自己没用，恨自己不配叫做男人！
“行了，傻汉子，我不怪你……”见到李自刚那痛苦自责的表情，白莲英心疼，苍白的娇颜柔和起来！
这一刻，她心里反而涌现出几缕莫名的喜悦之情！
过去，白莲英一直赌气李自刚太木讷，什么情话不会，就一个傻大个，不开窍！
可现在，她知道自己没有选错人，作李自刚的女人，是她一辈子的幸运！
底下，有什么情话，有什么浪漫，能比得上一腔铁血男儿的热泪？
她太了解李自刚了，他是个被砍头都不皱眉的铁骨男儿，可现在，他却哭了，哭得那么撕心裂肺！
这一刻，根本不需要任何话，李自刚的表现，已经把心意展现得淋漓尽致！
躺在李自刚怀里，白莲英忽然觉得这一刻并不悲伤，反而有一丝丝的幸福感！
“傻大个，下辈子，我还要做你的女人，到时候，我要给你生几个大胖子，好吗？”
“答应我，下辈子，别变了心，我白莲英，永生永世是你的！”
……
眸趾荡漾着一丝丝泪水，白莲英温柔道！
此时此刻，她褪去了坚强刚烈的外表，变回了一个普通的女子！
李自刚哽咽，泣不成声，满心的愧疚，只是拼命点头！
“对不起，给了你太多冷脸，我爱你，我爱你的傻，我爱你的倔，希望下辈子，你能不那么木讷，我也能不这么赌气！”
“今生无力长相厮守，来世与君白头偕老，我爱你……”
……
白莲英艰难抬手，抚摸李自刚那刚毅的脸庞，泪眼婆娑！
“我爱你，我也爱你……我爱你……我李自刚爱你……”
“对不起……都怪我太木讷，若有来生，我李自刚定然站在神岳之巅，大喊三千声我爱你，绝不食言……”
……
李自刚虎目紧闭，泪水却怎么都止不住！
他恨，恨自己太木讷，简单的三个字，真挚的一段情，怎么就挑不明？
现在，他想要去尽心绪，但已经迟了，这将是永远的遗憾！
事已至此，两个都很倔强的人终于互相敞开心扉，抛开一切，大胆出自己的心，也算是一种另类圆满了！
听到李自刚的话，白莲英痴了，随即温柔一笑，凄美动人！
她总算听到了李自刚那三个字，终于等到了傻大个承认自己的爱，可谓死而无憾！
“咳……”
一阵剧烈咳血，白莲英脸色越发苍白，玉掌从李自刚的脸上缓缓垂下，却被李自刚一把握住！
“傻大个，我有点冷，有点累……”疲倦的眨几下眼，白莲英虚弱道！
“恩，我抱着你，累就睡吧，有我在，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李自刚紧紧握着白莲英的手，温柔道！
白莲英轻轻点头，浑身是血的躺在李自刚怀里，安静又温柔，前所未有的幸福，最终带着笑离开！
紧紧抱着白莲英，李自刚没有什么，没有咆哮，也没有痛哭流涕，更没有歇斯底里！
他只是这么抱着白莲英，像是抱着自己的全部，自己的世界！
泪，无声无息滑落，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此刻格外落寞萧瑟！
周围，那群北蛮鞑子可不会在乎李自刚的感触，他们只知道这是个机会！
一大群北蛮鞑子举起刀枪嗷嗷怪叫着杀来，凌厉的刀光剑影充斥眼帘！
李自刚元力耗尽，身心疲惫，但依旧咬牙血战，同时尽全力抱着白莲英，保护其遗体！
他早就处于极限状态，连翻打击与血战之下，不堪重负，如今孤身一人被围攻，结果可想而知！
“噗噗噗……”
李自刚像一头疲倦的猛虎，在敌饶一次次蚕食下摇摇欲坠，最终彻底崩溃，惨遭数十根长矛洞穿，直接扎成刺猬！
“吼……”
饶是如此，他依旧在尽全力奋战，站立不稳都没事，他的拳头，依然在挥动，他的眼神，仍旧冷冽！
见状，北蛮鞑子的攻势都放缓了，生性好战的他们都被李自刚这股气度所折服！
北蛮鞑子看不起懦夫，但对李自刚这种真正的男人，他们敬佩！
死不可怕，败不可怕，宁死也要站着，虽败也要奋战，这才是真正的可怕！
北蛮鞑子蛮横暴虐，但却不是傻子，一旦得到了他们的认可，即便是敌人，也会得到他们的尊重！
下意识的，很多北蛮鞑子都停下了手，静静的望着浑身插满钢矛的李自刚，眸带敬意！
李自刚身体椅，踉跄不断，站立不稳，大口喘息间无力至极，只是那条抱着白莲英的胳膊，一直孔武有力！
血滴答滴答的流淌不停，李自刚栽倒，但插进他体内的一根根长矛又杵在地上，把他血肉之躯撑住！
疲倦的呼出两口气，李自刚知道，他自己也要葬身于此了！
艰难抬头，他看了眼仍在苦苦支撑的苏衍，深深叹了口气！
“吴老贼，你害得我们兄弟几乎全灭，害得所有死囚葬身于此，害得大家埋骨他乡，害得无数好汉死不瞑目……”
“我李自刚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我恨，我恨你，更恨我自己……”
“我恨自己不该被你诓骗，我恨自己不该把兄弟们拖入这个火坑……”
“你拿邱羽的死来利用我们，逼迫我们不得不任你摆布，又明目张胆违背夏西风和主帅的命令，你会死得很惨的……”
“我李自刚，用尽一切，诅咒你这老匹夫死无葬身之地……”
……
李自刚低吼，意识已经开始朦胧，但对吴老贼的恨意与杀心却空前浓烈！
事已至此，他彻底明白了吴老贼的用心，这老匹夫胆大妄为，公然违背侯爷之命，这点超乎所有饶想象！
他后悔自己报仇心切，着了吴老贼的道，邱羽的死令大家都太冲动，而他作为老大，也失去冷静，实在不应该！
在李自刚看来，弟兄们的死，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种内疚，比插在身上的钢矛还令他感到痛苦！
“对不起了，弟兄们……枉费你们叫我一声刚哥……”李自刚苦涩呢喃，视野开始模糊！
他的血彻底流干，意识接近沉沦，能清晰的感受到自身生机的耗尽！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只能拼尽全力朝着唯一活着的苏衍大吼一声：“疯子，活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