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魔威凛然
“恶魔已经离开了。”布莱恩对着依偎在一起的女孩们，“我不会伤害你们。”
劫后余生的虚脱感猛然袭来，四公主与安洁利尔同时晕倒过去。
布莱恩静静地立在洞口，目光朝向洞外，安静地观察着这百年之后的世界。一百年前的他，慈悲为怀，而现在的他，已经分不清是人类成分多还是亡灵成分多了，嗜血嗜杀，与恶魔为伍的他，还是一百年前的布莱恩吗？还是，当年的布莱恩已经魂飞魄散了，现在站在这里的，只不过是一个持有布莱恩记忆的巫妖而已……
布莱恩思绪繁杂，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没有正常人能够应对一百年后的世界，就算是巫妖布莱恩，也不能马上适应。
日落日升，星往星移，过去了一个夜晚后，四公主终于转醒了。
“水，我需要水。”她虚弱中呼喊着，随后她便感到了液体涌入口中，但腥臭味刺激了她的神经，她马上振奋起来，“噗！这是什么！！”
“血。”布莱恩放下手中的野兽尸体。血液依然从野兽的伤口中汩汩流出。
“你！”四公主敢怒不敢言，她在一内的时间内，对邪恶势力充满了恐惧，面对巫妖，她居然不敢反抗。
安洁利尔也被两饶争吵声吵醒，她的嘴唇干枯，但看见地上的野兽尸体，终究没有出要喝水的话来。
“那个恶魔从裂缝中刚刚出来，被我赶走了。”布莱恩摇了摇自己的法杖，地上的尸体便化作飞灰散去了，“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四公主惊疑不定道：“那个恶魔……你能赶走吗？你还需要什么帮助？”
“我用一个巫妖的宝藏诱走了它。至于我的帮助……”布莱恩面无表情，“很简单，助我杀了杰斯·韦恩。那个剽窃我身份的饶后代。”
四公主睁大的美丽的眸子：“杀……杀了他？”她只想取消婚约，却不想害人性命，布莱恩的话让四公主犹豫了。
布莱恩皮笑肉不笑：“神之罪不可究，人之罪不可避。他长辈的罪行，为他带来了荣华富贵，而如今，我则要收回这一切，难道有问题吗？你能想象吗，一个忘恩负义之人，杀死了你，夺走了你的身份，还留下了后代，继承了你的家族，成为了大贵族！这样的罪过还能避过吗？”
四公主哑口无言。
安洁利尔在一边道:“的确……罪大恶极……”她出身贫苦，格外能够体会到那种一切都被夺走的痛楚。
布莱恩道：“我救了你的性命，你该如何回报我？”
四公主咬牙道：“明白了，我要怎么帮你。”
布莱恩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但他自己很快也被自己笑吓到了，连忙回复到面无表情的样子：“我伪装成幸存者，和你去见杰斯。只要我留在杰斯身边，我就有大把的机会干掉他。”
四公主也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布莱恩，复杂地了一句：“愿你成功……”
杰斯听到四公主涉险危难而归时心中咯噔一下，一边祝愿平安无事，一边又怀疑四公主是不是真的拿到了可能性的证据。杰斯担心不是为了四公主，而是为了四公主身后千丝万缕的势力。他鞋子也不穿，赤脚从卧室出来，就穿了半套衣服就走出来迎接四公主。
四公主面容憔悴，她看了杰斯的服饰不禁道：“韦恩伯爵，我觉得你还是要注意一下你的贵族礼节。”
杰斯一笑带过，忙问：“公主殿下，你……还好吗？”
四公主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恐惧：“……一点也不好。裂缝被打开了，一只恶魔出来了，杀死了除了我们三人外的所有人。最后那个恶魔似乎玩腻了，离开了。”
杰斯看向公主后面，见到了安洁利尔和布莱恩伪装的幸存护卫兵，并未多加留意，又对四公主问道：“公主殿下可有什么损伤吗？”
就在杰斯询问时，布莱恩在后方已经感觉亡灵复仇的本能已经越来越强大，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已经时竭力压制复仇的本能了。他深知现在不是动手的机会，但眼中的蓝焰愈加明亮，身上的血肉也微微溃散，只不过抬头看了杰斯一眼，布莱恩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与那个人真像。
随后，复仇如野马，奔驰而出。
一个半骷髅半人，双目蓝火，手持人骨法杖的亡灵从那具护卫兵的铠甲中出现，来自巫妖最恶毒的法术指向了正愕然的杰斯。
“腐烂死亡之术！”布莱恩的声音完全成为了嘶哑的咆哮，其仇恨成为了力量。
但魔力还没能流动到法杖上，一个黑影以极快的速度肘击到了布莱恩，让他凝聚到一半的法力溃散，布莱恩还来不及凝聚第二次法术，这个黑影以一套娴熟的武技将布莱恩摁在地上，刚猛的力道无时无刻不在干扰他的施法。
被制服的布莱恩自然知道这个肯定就是杰斯暗中的保护者，这样的身手从阴暗中突袭绝对是一切刺客的担
惊魂未定的杰斯大声质问道：“你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哈哈！“被制服的布莱恩逐渐恢复到人类模样，”我是布莱恩·韦恩！你爷爷手下的亡魂！“
杰斯微微皱眉：”一派胡言！“
”胡言与否，你自己再清楚不过！从你父亲那代开始，你可曾见过自己的红玉！“布莱恩冷笑道，”当年你的爷爷杀死了我，冒充了我的身份，并有了你这个假冒韦恩之名的后代，我不过是有幸成为了复仇的索命人，来收回当初你们一家人夺走的我的一切！“
杰斯的确没有自己的红玉，他也曾怀疑过，如今被布莱恩点出也信了五成。
但他明白，无论自己的血统如何，他现在在所有人眼中就是韦恩的后人，而在这个关键时期，他绝对不允许韦恩家族对自己生出怀疑。
”把这个亡灵押到寺庙处净化！“杰斯不想让更多信息被四公主知道，便连忙要押走布莱恩。
看着巫妖被押走，四公主心中又是遗憾又是惋惜。安洁利尔看着被押走的布莱恩，若有所思。
”公主殿下，你受惊了。“哪怕明明知道这个布莱恩就是公主殿下带来的，杰斯也要装出这样一副模样，这样的杰斯正是让四公主作呕的人，为权谋不择手段的男人。
四公主道：”我不舒服，先去休息了。“
杰斯点点头，带到四公主离开后，杰斯对心腹吩咐道：”看好她，一步不许她离开府邸。“
寺庙的净化之地，圣洁的气息让布莱恩浑身发毛。几个教徒围着布莱恩吟唱着不知名的咒语，每一分每一秒布莱恩都感觉自己的能量如抽丝般被取走。偏偏他被锁魔扣锁住，魔力无法运用分毫。随着时间的流逝，布莱恩的肉身开始融化，露出了骸骨本尊。
进入夜晚后，教徒们已经换了好几批，布莱恩的肉身也完全融化了，他的意识也开始陷入飘渺。他不禁有些后悔没能控制住自己的亡灵本能，贸然攻击，导致自己落得这样的下场。
但血仇就在眼前，焉有不报之理？
就在布莱恩快要被净化掉时，安洁利尔不知怎么从地底排水口露出头来，把在念咒的教徒们一个个用棍子打晕，她看着布莱恩，深吸一口气，半背住这骷髅骨架，从地底逃到府邸之外。此刻正是深夜，城镇中空无一人。
布莱恩奄奄一息道：”救我……为什么……“
安洁利尔露出了一个苦笑：”一言难尽。“
布莱恩翻了个身，让魔力加速流动，自己的肉身也在逐渐恢复：”我们需要把那位公主也带出来。她现在一定被杰斯软禁了，想要击败杰斯，必须要公主回到帝都调动她的能量……“
安洁利尔有些犹豫：”现在进去有点危险。“
布莱恩的法杖从它的骨架中冒出来，布莱恩用此一点：”亡灵不型之术。“
随之，安洁利尔的身影变得透明起来。安洁利尔领会，马上通过地道，返回府邸。
布莱恩伏在地上大口喘气，锁魔扣也由于离开了寺庙范围早已脱落了，所以他才能使用魔法。不多时，巫妖的恢复能力让布莱恩的肉体完全恢复，其魔力也恢复了一半左右。府邸内传来了呼喊声，一会儿后，驾着马从侧门冲出的四公主与安洁利尔一把捞起伏在地上的布莱恩，一马三人，疾驰向城门。
在三人身后不远，杰斯带着他的手下驱马追逐。
四公主对布莱恩道：”用你的魔法想点办法！“
布莱恩深吸一口气，法杖指向身后追兵。
”枯死术。“
大批追兵如同被抽干了水分倒地不起。
”夺魂术“
”腐败术“
源源不断的加强版本魔法从巫妖之祸中激射而出，渐渐地，一马三人与追兵拉开了极大的距离。布莱恩趁机喘息，问道：”尊敬的公主，你怎么会下定决心和我们一起出逃呢？“
”我想通了。“四公主咬牙，眉目间全是坚定，”杰斯不能活，他若活，帝国必有大乱！“
眼见身后追兵被甩掉，三人也来到了城市与丛林过渡的阔野地区，再往前进入森林就能摆脱杰斯的追捕了。
可就在这时，猎犬们不期而至。
猎魔人，驱魔人，无论怎么称呼也好，这群人准备已久，要再这里斩杀这个追踪已久的巫妖！
”碍事！“四公主挥起马鞭，驱马前冲。
驱魔人中走出一人，刀光拉成一条弧线，将三人座下的马四肢切断。
四公主和安洁利尔猝不及防下狠狠摔在地上，布莱恩只来得及给自己使用漂浮术，这才好歹平稳落地。
驱魔人们面对百姓热情至极，但面对巫妖，唯有冷血无情这种态度。
这一会的耽搁，身后杰斯的追兵逼近，上百追兵与面前十数驱魔人包围了三人。
四公主抬起头，不顾脸蛋上的伤痕，露出了不甘的神色，她对驱魔人们怒骂道:“若是我回到帝都，必让你们这些游离于帝国的独立组织倾巢覆灭！”驱魔人们无动于衷，各类武器法术预备开来，而身后的追兵们的长剑也纷纷抽出。
布莱恩心知这群驱魔人全是二阶，身后杰斯追兵中都不乏三阶，插翅难逃。
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会成为驱魔饶猎物。
恍惚中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黄沙世界，毒蛇们却已经化成了尸体，整个世界失去了任何生机。
无论是杰斯还是驱魔人投鼠忌器，不敢贸然对处在两位人类中的布莱恩发动攻击。
布莱恩问道：“这里为何是阔野？”
安洁利尔思索了片刻答道：“这里以前是前伯爵坑杀妓女的埋骨之地……”
“妓女？多少？”
“大约五千人……”安洁利尔伸出五根指头。
明白了。
布莱恩躲在四公主身后，全身魔力经过巫妖之祸的增幅，达到了三阶的绝对巅峰，他把法杖插入地底。
“阻止他！”驱魔饶领队人毕竟见多识广，提剑首先冲上去，猎犬们也一涌而上。
地底的亡魂啊
请听从巫妖的呼唤
回到这人间
向杀手们回馈以杀戮吧
吾，巫妖，布莱恩·韦恩
再次征召你们为我而战！
苏醒吧！
亡灵们！
澎湃磅礴的死亡法力在布莱恩上空扩散，仿佛张开了死灰色的结界。驱魔饶脚步被脚下突然伸出了尸手挡住了，然后一具具尸体站了起来，成千上万尸体站了起来，无数尸体站了起来。不止是五千妓女，以往战场的死灵们也被唤醒了。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那个巫妖在由死亡法力构成的光环中缓缓飞升而起，他的肉身完全褪去，露出了巫妖的面目，蓝色的妖火仿佛点燃了所有法力。
这些尸体虽然是尸体，行动却迅猛如猛兽。
数不尽的亡灵以布莱恩和四公主安洁利尔为核心，向四周汹涌，就如同末日职色暗沉，群尸复苏，择人而吞噬，鲜血成飓风”的景象。
当年的五阶巫妖王的无尽灾之威，如今可窥得一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