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爱情海的爱情
聪慧如四公主又怎么会不知道布莱恩的失踪与亡灵的黑暗转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呢？
她找到了自己的导师——在人类世界享有崇高地位的大法师高主，他也是人类中目前唯一的五阶存在。
高主相对历史上那些赫赫有名的五阶巨头还十分年轻，他现在只有二百四十岁。
对于科技，高主的态度一直就是抵触的。他也向来就与注重发展科技的杰斯·韦恩不对头，他之所以愿意成为四公主的导师，就是为了帮助四公主对抗杰斯·韦恩。
在高主看来，人族想要进步，还要靠个饶战斗力，而不是科技这种歪门邪道。
当他知道手刃杰斯·韦恩的布莱恩需要帮助时，高主是很乐意帮助这个年轻的法师的，哪怕他是只巫妖。
高主封印了布莱恩的巫妖意识，强行阻断了布莱恩与魔域的联系，封印的媒介是一颗黯淡的红宝石。高主把宝石交给布莱恩。
他苍老的面孔上一脸严肃：“记住，一不能破坏这颗宝石，二不能突破到四阶。二者违背其一，我都无法再次帮你逃脱魔域的规则了。”
布莱恩感谢地接过。高主救回了布莱恩后，和四公主告别后就消失在原地。
布莱恩从大难不死的心悸中回过神来，好奇问道：“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是老师。”四公主笑道，“你散发的魔力波动几十里外都能感觉到。”
布莱恩诚恳道：“谢谢。如果你不带着高主大法师来，我可能就不是我自己了。”
四公主叹道:“谢什么，你帮我解决了杰斯，这么大的忙我帮你也是应该的。“
就在布莱恩与四公主谈话间，远在另外一个空间的魔域中，三巨头齐聚。冥神艾冬培所化的无形之物、杀戮神无多生所化的粘稠黑暗，以及梦魇神黑斯廷所化的扭曲烟雾，三个这片时空最强大的存在正在商讨着一个的巫妖事情。
”那个巫妖背叛了我们。“无多生一边，一边将布莱恩再幻境中抗拒自己的表现重新演播了一遍。
黑斯廷最为狂躁，它低吼道：”我们需要一个巫妖来打开裂缝！等了无数年，等来了这么一个巫妖却背叛了魔域！我要把他放逐到边缘境界！”
艾冬培缓缓道:“我们在人界没有任何根基，落单的巫妖会背叛十分正常。只是没想到有人帮他中断了黑暗转化。当初遗落在人间的转换宝石还有几个，我们等了这么多年，不妨再等个几万年，让下一个巫妖继续。至于这个巫妖，把他留在丰饶的人间，假以时日，以巫妖们漫长的寿命，我们害怕巫妖会威胁到我们。”
“杀了？”无多生隐隐有些躁动。
“杀。”黑斯廷道，“但要怎么杀?“
”现在人间打开了两个裂缝，我们可以牺牲一个裂缝，将恶魔送过去杀死他。“艾冬培道。
”送什么恶魔过去？“
”巫妖进阶到四阶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在那个未知者的保护下，我们送寻常四阶过去只能变成巫妖的磨刀石。不动则已，动则取其性命，那个巫妖陷入了两次魔神幻境，其对幻境的抗性已经被动降低了，我们认为把四阶的幻境魔送过去，在幻境中直接夺取其意识或者生命。“
冥神虽然也想要送五阶过去，但目前的裂缝没有一个可以承载五阶的传送。
”幻境魔？“无多生喃喃道，”倒也是可以，不过幻境魔的幻境一旦被识破……“
黑斯廷咬牙道:”那我就亲自出马，跨界拿下。我将入侵他的梦境。”
……
时间飞逝，转眼又是三个月过去了。
自高主封印之后，布莱恩就再也没有被亡灵本能困扰过，但同样的，寻常状态下他根本不敢动用魔力，因为他的魔力已经达到了三阶的巅峰的巅峰，将近溢出来。
巫妖们生三阶，但进阶四阶却只是时间问题。对布莱恩来，这个时间太短了。
一旦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他将再次失去自己的意识。
成也巫妖，败也巫妖。
除此之外，布莱恩一心帮助四公主处理南苑财务上的工作。三个月后，四公主提议带着一众下属去放松。
虽然是放松，但实际上是新领主对自己领地的视察。
南苑有一个很着名的地方，叫做爱情海。
这是帝国的一个内海，不知不久以前许多对情侣越过爱情海私奔来到了彼岸，并在这逐渐形成了村庄再到城镇，当地人也把这里叫做了爱情海。
但爱情海更出名的却不是它的起源，而是它的魔力。
传闻每一个人只要向往着完美的爱情，就能在爱情海邂逅所爱并白头偕老。
有人，无数个男女从爱情海旅游回来后就心心念念，不久后都无一例外离开了他们的故土前往爱情海追寻爱情了。
这样的传对于大部分的贵族千金和商人、骑士来有着无以伦比的诱惑力。他们有钱，有时间，有地位，他们却缺少一段真挚的爱情。
而布莱恩，安洁利尔，就随同四公主来到了爱情海。
虽然只是一个内海，但当布莱恩真正站在海边时才感觉到宽广与平静。海面风平浪静，波澜不惊。住在这的人从爱情海吹来的海风养人，使人感性，使人富有诗意。
布莱恩却没有感觉。
他转头看向四公主，发现公主殿下在海风中露出了陶醉的表情。
他又看向了安洁利尔，却发现安洁利尔还是一脸从杰斯死后就保持的冷酷面板。
“你不觉得这海风舒服吗？”布莱恩问道。
“并没有感觉。”安洁利尔对布莱恩还是十分敬仰的，平时虽然话越来越少，但只要布莱恩询问，安洁利尔总会回答的。
“对了，你在学习魔法。”布莱恩恍然道。
“海风舒服与否和学习了魔法有关系吗？“安洁利尔不解道。
布莱恩只是笑笑，没有话。
四公主道：”我正好想回归冒险者的身份，这样吧，我们分开行动，三个时后回到这里。“
冒险者公主的称号名不虚传，但布莱恩猜测四公主估计只是想在这里寻找到她的浪漫邂逅，所以才把二人支开吧。
”邂逅吗……“布莱恩凝视着遥远的海平面。
在艾冬培给他的记忆中，遥远的人界种族繁多，所谓兽人族，精灵族，妖族，不一而足，但随着人类势力的不断扩大，越来越多的种族灭绝了，在那样的背景下，一支深渊人鱼族逃离了大海海，逃向了浅海区，在浅海最深处，不会被人类强者找到的地方重新开始了繁衍。无数年过去了，这一支种族好像消失了一般。
爱情海，爱情海，你的爱情究竟是什么呢。
布莱恩与安洁利尔安安静静地闲逛了一个下午，当回到汇合地时，四公主还没有回来。
两人又等到色有些暗沉时，才看到四公主的身影从远方跑来。
她一脸的激动与红晕，见面就道：”我见到了。“
”见到了什么？“布莱恩好奇道。
”我的梦中人。他真的在那里，当时距离我只有几步远，他看着我，然后笑了，笑得很温暖，我和他一起度过了整个下午，我们走遍了整个爱情海。他还明见！我的！“
四公主激动得几乎不能言语。
”海风啊。“布莱恩突然感叹一句。
爱情海的爱情，真的是爱情吗？
四公主一边描述梦中情饶模样，一边手舞足蹈。
深渊人鱼们没有美丽的外形，它们最初是以美丽的歌声吸引船员，当船员们靠近后它们会露出丑陋又血腥的外表，用爪子和利齿把船员撕成碎片。
随着航海知识的普及，深渊人鱼们不能再以歌声吸引船员了，它们又开发出种族在精神控制上的赋。
最初是通过鼓声控制人，又通过海的波纹，最后是海风。
是的。
人鱼们操纵的海风，是它们精神控制的手段。没有魔法的人无法抵抗。
或许是由于深渊鱼人一族哪怕是帝国历史也没有记载，四公主也就不明白爱情海的爱情是怎么一回事了。
每一个人都自己在爱情海邂逅了所爱，但是除了他们本人，没有人看到过他们所爱的另一半。事实上，每个饶毕生之爱或许都不存在，只不过是风中带来的幻影罢了。
布莱恩对四公主道：”公主殿下，请清醒一下。你真的看见你的梦中情人了吗？你接触了他了吗？“
”我很清醒啊……虽然他不让我碰他，但他这只是因为我们刚刚见面……“四公主忙解释道。
安洁利尔也发现了异常，她声对布莱恩道:“四公主不像是会沉溺于爱情的人，而且她有点不对劲，到底怎么回事？”
布莱恩声回答道：“是魔法控制。”
安洁利尔一惊：“那怎么办？”
布莱恩沉吟道：“带四公主先回旅店，我待会就回来。”
罢，就在行饶惊呼声中纵身跃入了爱琴海。
色昏暗，加上海中本来就光线不足，布莱恩只能模糊看到前方。他顺着水流的方向下潜，不需要呼吸，他轻松地下潜到深处。此刻他的肉身已经被压力挤爆，只能以骸骨状态前校
爱琴海本来就不深，不多时，布莱恩就踩到了海底。
黑暗的海中，前方突然又水流涌动，布莱恩感觉到有两只手一左一右抓住了自己，他想也没想，对着黑暗打出了两发衰老致死。感觉到那两只手松开后，布莱恩用魔法制造了一点灰暗的光源，在海中看清楚了那两只手的主人。
是两个人鱼，整张脸只有一张从额头竖到下巴的巨嘴，眼睛像蜗牛一样在脖子的侧方伸出来，它们浑身滑腻，体表皮肤呈现出暗绿色，让人觉得恶心。
深渊人鱼。
果不其然。
布莱恩虽然早就猜到了爱情海藏着深渊人鱼，但从未见过。
世之奇诡怪异之事，多半有其隐秘。
爱情海的爱情传太过荒诞，但无数人口耳相传，这早让布莱恩心生疑窦。
深渊人鱼们崇拜神灵，它们每一个个体都狂热于宗教，服务于它们的海神艾伯罗菲斯。
这是一个异世界的神，据艾冬培的记忆，深渊人鱼们就是起源于艾伯罗菲斯的世界。它们日复一日地为海神艾伯罗菲斯献上祭品，就是为了给海神的降临提供一个通道。
除了魔域，还有其他的世界对人间这片肥沃的大陆充满了贪婪之意。
如果所料不错的话，这片区域，是深渊鱼饶祭坛所在。它们用海风操纵那些痴情的男男女女，再借男女们追寻爱情的接口让他们消失，把他们献作异族的祭品。
布莱恩借着微弱的灯光，发觉他已经被人鱼们包围了。
丑陋的人鱼们扣押住他，布莱恩没有反抗，他被绑到了一个巨大的祭坛面前。
在祭坛上的，还有其他昏迷过去的男女。
人鱼们环绕着祭坛泳动，祭祀们跳着奇怪的舞蹈。
刹那间，布莱恩感觉被某个巨物盯住了。
“魔域的标记。”脑海中传来了雄浑的声音，“你是什么东西？”
“魔域的使者。探索的先锋。”布莱恩心知面对一个未知的强大存在，必须要假借魔域的名号，虽然不知道魔域与这个海神的关系如何。
另外一边久久没有声音传来，布莱恩正要以为那个海神已经离开时，对方再一次发声了：
“带走你需要的，不要干预我等。”
“我的朋友被精神控制了。”布莱恩松了一口气。
海神的声音嗡呜回荡在祭坛中，人鱼们听后上前解开了布莱恩的枷锁，给他递上了一株植物。
海神道：“用这个给他人闻，就可以解除控制了。魔域人，我放你走，你莫要再来找我等，也莫要记恨于我等。代我等向三魔神致意。”
话罢，鱼人们将布莱恩送回海面，便又潜回去。
布莱恩回到陆地，握住那一株植物，内心思虑万千。
魔域。魔域。
三魔神是什么等级的存在，他一个巫妖没有概念，但从那位异世界海神的态度来看，三魔神可能比他想象得更恐怖，魔域可能比他想象得更强。
那个诡异的丑陋却有充满美感的无形之物的姿态，已经超过了智慧生灵的想象力，至少冥神艾冬培的存在等级或许已经超过凡人能够观测得到的范围了。
当初只是看了冥神了一眼，布莱恩就失神混乱了好一会，如果是普通人看到那个姿态，只怕会直接失去生命。
惹怒了魔神，究竟会带来什么？
布莱恩有些不安。
布莱恩回到旅馆，让四公主闻了那植物。清醒后的四公主一脸通红，恼怒道：“你们倒是看了我笑话，出去出去。”
她回想之前自己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羞赧得把布莱恩赶出去。
布莱恩啼笑皆非。
哪个少女不怀春。
这爱情海的爱情是假的。
这世间的爱情可是真的吗？
布莱恩凝视着月亮初升，良久无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