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你爱他吗？

    荀少端也有些怅然若失，

    “对啊，我也希望他能没事，雁宣欠了我那么多，我可不想让他为了一个女人说死就死了，我还没有让他给我还债呢!”

    说是这样说的，但是他是真的希望雁宣能够有一天好好的出现在他自己面前，自己已经原谅他了，就像之前说的，付出十年的代价，还有什么是他没有还清自己的呢，再说，这错，也不能算到他的头上的，

    话题太过伤感了，二人互相对视着久久不言，素素低下头瞅了瞅面前的两个精致的小菜，拿起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在动，又放了下来，荀少端苦笑一下，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给素素面前的碗里夹了一颗菜叶，然后又自顾自的喝起了酒来，一杯接着一杯，不停的重复着倒酒，端酒，喝酒的动作，似乎酒瓶子不见底就不准备停下了，霎时间满屋子飘着更加浓郁的酒香，像是撒了就坛子似的，

    “会醉的，你不要再喝了，”

    说着，素素伸手按住了他准备端起的酒杯，荀少端笑着摇摇头，挣开素素的手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不会的，我酒量好，再说，这样好的酒，我怎么舍得喝醉不知滋味呢？”

    “即使不会醉也要慢点喝，不管多好的酒喝得这样猛都是伤身体的，”

    素素见他这个样子也不知该怎么劝，只能让他放缓喝酒的速度，又怕他过会儿万一真的喝醉了，那自己可不知道该怎么照顾他了，

    “好，听你的，”

    荀少端嘴角一挑，像是看穿了她的心事，这个笑容跟他之前那装作自己的大哥哥初见时的那个笑容一样，邪邪的，拽拽的，但不轻浮，

    “素素，你回答我，你觉得他还会再回来嘛？”

    突然的询问让素素眼前一热，一层雾气又萦上了眉宇之间，脸上潮乎乎一片，

    “会，一定会的，雁宣不会有事的，我的若鸢姐姐也不会，他们两个一定是都躲起来了，现在的情况他们哪里都不愿去，所以只能暂时避世隐居起来了吧？不过我相信，很快她们一定会给你我传信的，我们都是朋友，他们一定不会让自己的朋友为自己担心太久的，”

    “呵，对啊，我们是朋友，”

    荀少端看着素素痴痴地笑着，

    “来，朋友，我敬你一杯！”

    看着他十分热情递过来的酒盏，素素想了想还是接上了，端起来凑到嘴边小心的抿了一口，荀少端倒也没有再提什么，自顾自的把自己杯中的酒一口喝干，然后又满上了一杯。

    “素素，我让清羽叫你过来其实还有目的的，我，我想问问你，你还记得先前在北海之上发生的事情吗？”

    他的语调有些隐晦，声音极小，要不是此时四下安静，素素根本就听不清，

    “记得，怎么了？你想说什么呢？”

    “当时，当时我和你师傅......”

    他心里拿捏着用词，自己毕竟是一个男子，突然这样冷不丁的给人家一个姑娘说这事，还是觉得甚是羞愧，素素倒是大大方方的，她以为荀少端是愧疚当时做的事情害自己受伤的缘故，所以急忙就打断了他，很是自然的说，

    “没关系的，你又不是故意的，情有可原嘛，我不会怪你的，你不必如此难堪，都过去，我们不提了，”

    “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件事，而是你师傅！”

    少端摆手解释着，素素无害的笑了笑说，

    “我师傅？我师傅他就更没有关系啦，他怎么会怪你呢？再说，当时他也伤你了不是？你俩两清了，谁也不欠谁的，”

    “我倒真没觉得亏欠他什么，素素，这次我叫你过来是想要提醒你，你要当心你师傅，他对你的心思可不单纯。”

    不想要素素在胡乱猜测了，索性一口气就将自己的话简单的先说了出来，

    “呃？什么意思？！”

    素素显然是吃了一惊，但更多的确实疑惑，她刚刚拿起筷子准备吃饭的手又停了下来，有些失神的举在桌子上当，看上去样子有些滑稽，

    半晌，荀少端才喝了一杯酒清了清嗓子低下了头，一字一句斟酌拿捏着说，

    “素素，当时你觉不觉得，他找到你后衣衫不整的样子有些尴尬古怪？”

    “是有一点，但是我当时问他，他也没说什么，不过就算他没有对此做出解释，又有什么不对呢？”

    “呵，他不给你解释，是因为他难以启齿，不知如何给你开口，不敢给你解释罢了！”

    “呃？你知道吗？”

    “对，我知道，”

    他叹了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说，

    “你师傅刚到北海之上还未寻到你的时候，我就施了幻境拖住了他，用他当时心头最牵挂，最在意的人牵绊住他，迷惑住他，当时，他在幻境里一共看到了两个人，你知道是谁吗？”

    “呃，让我想想，”

    素素这才回过神放下了筷子，想了片刻后她便又抬起了头瞅着他颇为自信的说，

    “我想一定是我跟墨月上仙对不对？”

    “没错，你倒是聪明，”

    “哪里哪里，我想当时也就只有我们两个最处境最危险了，他既然心里挂念，那不挂念着我们还能挂念着谁？！”

    荀少端站了起来，慢慢踱着步子，接着说，

    “他挂念你们若真的一个只是同门师兄妹之情，一个是师徒之情倒也算了，那他还是一个有情有意的人，可是，可是......素素，下面我要讲的事情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真是复述，也好让你明白你师傅的为人，还有他得心思，尤其是对你的，”

    少端郑重的坐在素素对面，看着她说，

    “他在那个幻境里，先是杀了墨月，然后又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素素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愣愣的说，

    “那只是幻境罢了，我跟墨月上仙不都还是好好地没有事情吗，而且师傅之所以那样做，一定也是识破了那是幻境中的事物人物了，你也知道，走出幻境的最好办法一是不去想不去看不去听，二是就是将幻境中的影像撕毁掉，他这样做没什么不对的，如果换做是我，当我确认那是幻境中的人物之后，不论他是谁，我想我也会这样做的，他没有错，”

    “不是，你不明白，当时他杀墨月时是清楚那是幻境的，可是在他杀你时，他并不知道那是幻境，他只是生气，只是恼怒罢了，换句话说，在他的潜意识里，肯定是想过要杀你，或者说，他可以随时随手就杀了你的，”

    “这......”

    素素本能地刚想辩解，可是忽然又想起了当时钟木易还在时在院中发生的那一切，当时要是没有自己的哥哥，那自己真的就会变成一具尸体了，自己师傅对自己下手，一定是知道了自己隐瞒他对自己所做的时候后恼羞成怒，或者他不相信自己会这样做，不愿意承认，不愿意面对，所以才会忍心将自己杀了，以此来证明自己从未对自己动过心？

    她这里沉思着，少端那里又徐徐说道，

    “我看他的幻境中出现了你，便就顺从着他的心意，用你的影像勾引了一下他，想趁他完全放松警惕时一刀杀了他，可是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对你真的有那个心思，我的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所以当你看到他时，他的衣袍是那样松垮，他还会对我那样恼怒，”

    “这个......”

    素素红着脸搅着手指，

    “师傅待我确实一向都是很好的，但是至于情情爱爱的，我，我也说不清楚，”

    她不知道该如何辩解了，毕竟荀少端看都已经看到了，自己还能在替自己的师傅辩解些什么呢？所以干脆就说不知道罢了，可是后来荀少端的话，却让她几乎心痛到不能站立了，

    “你师傅在北海之上的幻境中与你缠绵，当感到了一点点不对后居然先我一步将剑刺向了你的身体，也就是说，他心里想要和你交好，但是他本身是十分厌恶这种不伦不类的关系的，但是他不想着如何解决，只是想杀了你，他以为杀了你，你就不会再出现在他的面前，再也不会勾引她，撩拨他，他，依旧可以再做他高高在上的仙了，”

    “不会的！”

    素素还是本能的反驳辩解着，

    “如果师傅想杀我，那他又怎么会一而再的救我，还一直设法保全我，照顾我？你不知道，他对我到底有多好，不论是之前，还是现在。”

    她说之前的时候是理直气壮地，可是说到现在，她的底气显然不是很足了，

    “那是他不甘心罢了！他什么时候输过，他对你好，得到的难道不是你对他的维护嘛？就像现在，我说着他的千般不好，可是你就是一个字都不相信，他所想享受的，就是这个结果，他不允许别人伤你一分一毫，因为你是他的人，但是并不是不允许你受伤，而是伤你的杀你的人，只能是他而已，素素你醒醒吧！”

    “不，不会的，不会的！我师傅才不会这样的！”

    素素眼泪如泉水一般的涌出，浑身颤抖，几乎不能站立，但是她的心里确实早就默认了荀少端所说的话，只是自己真的不能这样赤裸裸的来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罢了，

    “素素，离开他吧，去哪里都可以，如果你实在没有去处，就留在我身边也行，我是你的朋友，我可以保护你的，”

    荀少端温柔如水的看着她，素素像是傻掉了一样，整个大脑一片空白，觉得自己的身上，好像又开始痛了，是身上的旧疾复发了吗？

    忽然一阵凌冽的酒香灌进自己的鼻子，神思瞬间清醒，脑中鬼使神差般的又忆起了那日在殿后，他伏在自己身上，唤着自己的名字，他一切都是清楚地，那时他所做的事情，就是当时在北海之上所为的事情吧，假设当时自己没有反抗，就顺从了他的意思，那是不是等到最后大家都清醒的时候，他的酒醒了的时候，会不耻自己所做的一切，然后杀了自己灭口呢？她简直不敢想象，

    这毁了自己对他一切的好感，原来自己一直都费力守护着一个假象？

    “素素......”

    荀少端轻轻地叫着她，然后拍了拍她的肩，

    “我知道这一切你很难接受，但是这是事实，我必须要你知道，也必须要你防范，你真的不能不防备你师傅，”

    “谢谢你，”

    素素微笑着看着他，有些尴尬的表示着自己的谢意，

    “我想走了，我想回去一个人好好静静，”

    “素素......”

    “让我一个人好好静静行吗，”

    素素再次恳求着，荀少端不知该如何劝说，只是担心她的身体，

    “好，我不打扰你了，但是这么晚了，你自己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我送送你吧，哪怕送你回到冥霄山上，进了冥霄山的地界就好，行吗？我自知我的身份特殊，我不会进去给你添麻烦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那你自己先走吧，我会在后面你看不到的地方保护你的，如果一路上幸运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保证不会现身惹你心烦，行吗？”

    “少端哥哥，”

    素素感激的看着他，然后上前一步靠在了他的肩上哭了起来，

    “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谢谢你能坦白告诉我这些，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也知道你是真的拿我当妹妹照顾，就像我的清羽哥哥一样，素素喜欢你们，素素舍不得你们，”

    荀少端轻轻拍打着素素的后背，劝着她的说，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你就不要让我这个做哥哥的为难，担心，如果可以的话，不妨今夜你就留在这里好不好？楼上有好多房间，你随意睡那一间都可以的，等休息一晚上了，明天天亮了，我在送你回去好吗？但是不要忘了我嘱咐你的话，你的那个师傅，不得不防，而且留在他的身边只是暂时的，你还是要想办法在寻一个去处的，你明白吗？”

    “我不可能在留在他身边了.......”

    “你，你是不可能，还是不想？”

    “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