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终于放下了
去往挽香宫去的路上，素素抬眼间看见了不远处正在一脸愁苦发呆着的墨云，好奇之下连忙走了过去，
“师傅！您怎么到这里了？墨月上仙说您身体不太舒服，是太过劳累了吗？现在可好些了？”
看着素素站的位置离自己咫尺间远，墨云有些微微不习惯，心中也甚感不悦，连退了两步叱问道，
“你是谁家的弟子！怎么这么不懂规矩？！”
素素一脸疑惑，看着墨云尴尬的搅着手指，
“师傅......素素是又做错什么事情惹您不悦吗？您为何这样说呢......”
她小心翼翼的跪了下来，低着头一副谦卑顺从的样子，墨云看着她更觉得心中疑惑了，不屑的挑起了眉角，心里思量着面前这个女子脑子多半有病，不然怎会上前就跪倒拜认自己为师傅，不过她有病是她自己的事情，跟自己无关，看她一身秀气花容月貌的样子，多半是寒水阁或者是上阳殿新进招收来的弟子，一时没有看管好，所以才跑出来闯祸的，
这样想着，他的心里即使再不满，对素素也稍稍有了几分同情，言语不在那样凶狠犀利，不过却还是冰冷如霜，淡淡的讲道，
“你往西边走，那边是寒水阁，进了阁中随意问问门中弟子，你便就会找到你的师傅了，我并不是你的师傅，”
说完，他就准备离开这里，素素却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他的袖袍，看着他一脸不可思议的说，
“师傅当真不认得我了？不行！您一定是生病了，师傅，走，我带您去找墨月上仙！”
她不顾墨云看着她已经有些发黑的面容拉着墨云就往挽香宫走，墨云却不推开了她丝毫不留情分，
“你这个女子太过放肆了！你我何曾见过，如今疯病犯了也不应当就在此处与我纠缠不清，我警告你马上离开，否则，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素素见他言下不像是假装的样子，心中虽然怵与他的威严不敢在上前拉扯了，可是心下不免还是担心的不得了，一心想要劝服了他随着自己去挽香宫，
“师傅，我知道您现在可能是不太记得我了，但是听您刚刚提起寒水阁，相必一定是知道墨月上仙的，走，我们去找她，她一定有办法的！”
墨云对她的话更是感到可笑，
“荒唐！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跟你一个疯丫头走！”
对于面前这个如此无礼的姑娘，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了，若不是心里对她有股莫名同情，恐怕早就把她秒的渣渣都不剩了，
可是素素依旧不依不饶，心里想了想就换了另外一个思路，不愿再跟他多说什么废话，直接上手就朝着墨云的肩膀劈了过去，想要把他搞晕了带走，可是她忽略了自己的实力，自己的手离着墨云还有好远距离的时候，墨云就将她一掌劈了出去，不屑嘲笑着她说，
“只当你是新入山中的一个可怜疯丫头，却没想到竟然是一个装疯卖傻另有目的的蠢东西，说说吧，是谁让你来的？让你来做什么的？！”
素素见他这样一幅怒气昭昭的样子，当时也就后悔自己那样冲动了，不过看他身体并未其他损伤的地方，会不会又是故意骗自己假装不认得自己来逃避的？不过这样也没有什么道理啊，以她对墨云的了解，他总不会幼稚到要装失忆来逃避自己的，那他难道就是真的失忆了？
自己正是为难之际，突然不知从何处卷来了一朵黑云就将自己带走了，瞬时自己也没了意识，
墨云这下大怒，他倒是不担心刚刚劫走素素的人是否会有恶意，他只是单纯的生气，自己貌似只是喝了一点点酒而已，结果导致自己的心头总是空落落的，就真的像是失去了什么一样，
他追着那个黑云就跟去了，他知道那个劫走素素的人是墨月，只是为何，她要用这种方式带走这个疯女子，而不是跟他好说好商量呢？再说刚刚那个女子看样子并不痴傻，但是口口声声的是要自己师傅的，难道自己何时真的收过这样一个徒弟？
好一个墨月，竟敢在在自己抢人，是当真认为自己降不住她了吗？！
并不是很费力气的就拦下那朵黑云，但是之间墨月不见素素，墨云语调冰冷的命令着，
“师妹不得胡闹！马上把人交出来，”
声音不怒自威，墨月也心有寒意，辩解着说，
“你不认得她，要她做什么？！”
“我再说一遍，马上把人交出来。”
“师兄，她就是这个疯子，如果她对你说了什么话，你不要当真，这是我从外面捡回到山上的徒弟，患有脑疾，见谁都叫师傅的，”
“呵，真是好笑，我差点就信了！我看我要是信了那我才是疯子！”
墨云本不觉得又什么不对，但是看着墨月如此遮盖掩藏心中便觉得此事一定有鬼，但是墨月就是倔强的很，死活不肯交人，墨云又气又恼，却也不能真的将自己的师妹怎样，只好一个人气冲冲的回了屏翠殿，
墨月对他的态度一点也不在乎，很是得意的就将素素带回了挽香宫，给她了用了一些能够让她恢复清醒的香料熏过之后，素素这才算完全回过了神来，
“墨月上仙？！我师傅呢？！”
墨月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自顾自问道，
“地牢去过了？肖坤解决了吗？”
素素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我已经将他处理掉了，可是墨月上仙，我师傅呢？我在路上见他......”
“不要管他，你只需记得，今后你没有师傅便是了，他不认得你，所以你也没有必要认得他，”
素素吓坏了，也惊呆了，
“这是为何？！墨月上仙，我师傅他到底怎么了，为何我今后不能和他相认，而他那个样子，莫非是你做的？”
“不错，是我做的，”
墨月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毫不避讳，素素一问她便就承认了，
“我给他喂了忘情水，他若不是对你有情，又怎么会单单忘了你？素素，我这是在帮你，也是帮他，没了他的纠缠，你可以跟你的钟木易也好，或者其他人也好，愿意怎样就怎样，而他也是，没了心中记挂着的你，他就可以无牵无挂，平平淡淡的过他之前的日子，这样不好吗？”
素素听着久久不发一言，
这样不好吗？
这样看似最好，但是他不愿，她要自己是清醒的，更想要自己的师傅也是清醒的，
“墨月上仙，我不需要这样，请你马上要我师傅恢复记忆，我想让他记得我，而不是把我忘得这样干干净净，”
墨月冷笑一声，
“奥？这是为何？莫非是你对他还有感情，或者你最终还是想选择他，跟他在一起？”
“不！”
素素立场坚定地拒绝了，
“我爱的人是钟木易，虽然他已经不在了，但是他在我心里的位置，就像是墨冰上仙在您心中的位置一样，虽死犹存，无可替代，所以，我是不会再喜欢上任何人的，再过两日，等山中的事情完全都处理好了之后，我便会跟我师傅告别，自己回知音坊去，代替钟木易孝敬他的师傅，知音坊坊主，而我的师傅，亦是我不会忘记，需要敬养的人，”
“可是你难道忘了，他说他不在是你师了......”
素素心中一片酸楚，
“我自然记得，可是由他逐出师门是一回事，让他被迫忘记又是另外一回事，我虽然可能做不了的他的徒弟了，但是多年教养我的恩情犹在，我不会就这样割舍掉之前的所有的情分的，”
墨月听着眼睛热热的，不知是素素所说的那一句话触动到了她柔软的内心，她记得，当时素素还只是一只悬狸，全身上下都是黑不溜秋的，自由自由的在屏翠殿上蹿下跳，玩的不亦乐乎，每次见了自己，都是一脸兴奋的跑过来打招呼，可是自己次次都没有搭理她，都是阴阳怪气的对她冷嘲热讽一顿将她赶走，她也从未记恨过自己，
见她一脸忧戚沉默不语，素素又扯了扯她的衣袖可怜巴巴的问道，
“我知道您心疼他也心疼我，可是您只当他记得我是不快乐的，可现在您看他现在忘记我了的样子，他就真的快乐吗？一个人在另一个人的心里位置是可以变化的，他现在还爱着我，但是不代表我在他的心里就一点也不可能消失，这份爱在他的转化下，一定会变为其他的，就像我一样。而您对他的感情，不也是改变了之后才是现如今这个样子的吗？”
墨月的眼泪终于止不住了淌了下来，用手背一抹，立刻就又恢复如常，只是声音还有些嘶哑和颤抖，
“是我多事了，我会解决好的.......”
“墨月上仙......”
素素见她头也不回的出了挽香宫，自己在她的房间里叹了口气还是躺下了，他们之间的事情，还是由他们之间自己解决的好，
“师兄还在生我的气？”
墨月微笑着踏进屏翠殿，之间墨云一人正坐在院中饮酒，他纳闷的很，自己那些陈年佳酿不知都被搞到哪里去了，今日找起来竟然一壶也没有，就他现在正喝的这壶，还是他亲去寒水阁找清羽取来的，
“师兄既然不理我，就还是不肯原谅我了？”
墨月见他头也不抬，自跟没有看见了自己似的自顾自的喝酒解闷心里更是有些难过的，不过自己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补了妆之后的样子也一点也看不出来她是哭过的，
“师兄不想问问那个疯丫头的事情？他现在就在我的宫中，师兄觉得她如何？”
“她是谁？为何突然叫我师傅？”
墨云终于开了口，墨月笑了笑，
“我果然是败了一个体无完肤，就算师兄是这个样子，也就只有她才能勾起一一点点的兴趣吧？”
“你什么意思？”
魔云放下酒盏十分不友善的看着她，墨月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从自己的身后拿出了另外一壶美酒，
“师兄尝尝这个吧，味道也不错，”
墨云不满的笑着将她带来的酒推开了，
“师妹的酒水我喝不惯，还是留着你自己享受吧，”
墨月自嘲似笑了，给他斟上了一杯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调笑着说，
“怎么了？连我带的东西都不敢人口了？放心吧，这酒水里没有下毒，这是你见到的那个疯丫头托我给你带来的，我喝给你看，”
墨月说着便就将那一杯饮下，然后反扣过来说，
“怎样？尝尝？”
墨云皱着眉头瞧着那杯透明无色的酒水，想了想还是拿起将它一杯饮下，入口更是觉得苦涩，差点一口没有吐出了，
“这是什么酒？”
墨月又给他斟上了一杯道，
“此乃断肠酒，专解忘情水之症，师兄别嫌这酒水苦涩，饮下之后，还有更加让你闻后断肠的事情呢~”
墨月无邪的笑着自己又饮下了一杯，墨云却不在动了，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小小的模糊不清的黑影子跳来跳去，最后越见清晰，心却越痛，
墨月看他的模样心想他的记忆已经在渐渐地恢复之中了，便将酒水留下站起来一边往外走着一边说，
“她告诉我说，由你将她逐出师门是一回事，被迫着让你将她忘记又是另外一回事，所以你好好想想，她在你心中的位置，到底该放在何处，”
“师妹等等！”
墨云突然大喝一声要她站住，然后自己因醉意撩撩有些行动不稳的站起来，走到他的面前说，
“我忘记了她，但是没有忘记你，你怪我吗？”
墨月像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似的，看着他不解的问，
“我怪你做什么？其实我也饮下了忘情水，但是你看，我也还记得你不是？”
“那你.......”
墨云心跳的有些加快，而且还搅着一般的疼痛，墨月闭着眼睛像是在回忆一般的喃喃自语着说，
“我忘记了他.......那个我喝了断肠酒后也不会再出现在看到的人........”
她默然望向墨云，又无比真诚的说，
“放过她吧......你知道她的心意的，放过她，亦是一种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