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还偏就不要!
聂家穷,没什么好东西招待安立东,水煮萝卜,红薯稀饭,人家跟着聂家一样地吃,就是接了聂春红送的那碗糖水鸡蛋,自己也没吃,让大牛二牛一人一半给分了。
家里虽然条件不好,也是该让聂勇去别人家挤个铺,把房间让出来给安立东住一宿的,结果安立东不愿太打扰他们,硬是拦住了人,说自己就在那间杂房将就一晚上就成。
聂勇的房间跟聂春红的房间都在右厢,安立东要是对聂春红有意思,就住了聂勇的房间,晚上直接窜个门就成了,还犯得着非要住在那间单独的杂房,隔了右厢整整一个院子吗?
而且自打安立东进了聂家的门,确实没有跟聂春红私下多说几句话,也没有单独处过……
聂大松张了张嘴,觉得自己这昧了良心的话说不出来。
杨桂香瞧着这情形,急得连忙叫了一声:“爹!这事儿您得给春红做个主,要不是安同志说了什么,春红会钻他房间去?
这事儿要闹出去,春红还怎么说婆家?再说了,我们家春红长也长得不差,做事也勤快,农活家务全都拿得出手——”
杨桂香的话音刚落,杂房里聂春红的哭声就凄凄惨惨地大了些。
聂春红觉得她可怜,那就活该他受这委屈?安立东脸上虽然还在笑,声音却很冷:
“杨大嫂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合着我来聂家这一回,不把聂春红同志娶走还不行了?”
人家为什么要来聂家?还不是为了把聂刚的烈士证明和遗物给送回来!
结果聂家是怎么对待安立东的?这是把他当肥绵羊来按着薅羊毛啊!
聂大松和聂强、聂勇觉得脸皮子臊得很,聂母却不管那么多。
她再感激安立东把老二的遗物送回来,安立东也是个外人,而且老二已经死了,小闺女儿却是要好好把日子过下去的。
今天晚上这事要是传出去,她家春红还怎么说婆家?
当着安立东的面,聂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安同志,我家春红一直都是个规规矩矩的大姑娘,今天要不是她跟你这里看对了眼,也不会大晚上跑进杂房去啊……”
说到后面,聂母“扑通”一声就冲着安立东跪了下来。
安立东没有上前去扶,一脚迈开站到了张林旺身后:“婶子,你可不能说什么看对眼这种话!
我自打傍晚的时候进了聂家,总共没跟聂春红同志说上十句话,哪来的什么看对眼啊?
你要说聂春红同志看上我,那跟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是个姑娘看上我我就得娶?
我们部队里面就有不少女兵看上我呢,要照婶子你这么说,那我起码得娶一个加强排回来,从星期一排到星期天,那也还排不到聂春红同志呢!”
安立东做正事的时候正经,真要打嘴炮,他能毒得死人。
你要说能动手的不动口吧,那更好,腿没伤之前,安立东是军区里的单兵兵王,比格斗这一项还真没人干得过他!
就为了这性子,原来部队里的领导对他是爱恨有加。
所以他参军这几年虽然立了不少大功劳,在军区里也是出了名的人了,最后也只升了个连长的职务,而且还因为犯了错误,退役前还给撸了,幸好上头还有人帮他说话,没让处分进档案。
部队里是什么地方?聂家又是什么地方?
安立东在部队里还收敛着,在聂家哪里还会被人强按着去喝水?
要搁上辈子,指不定安立东看在死去的战友聂刚的面子上还会忍忍,可这辈子重生回来了,安立东半点都不想忍。
有的事,你退一步,别人就能进十步,你以为你是大度,是高风亮节?
傻了吧你,你那是活得憋屈!
这辈子,安立东就想活得滋滋润润,谁想让他不痛快,他可不来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一套,他就要现场一个响亮的大耳括子给扇回去!
安立东这话说得毒,聂母被噎了个半死,杨桂香瞧着这势头不对,婆婆这跪了也是白跪,连忙上前去扶她起来。
没人理还好,一有人过来扶她,聂母就一屁股往后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大哭了起来:
“春红你个背时的闺女啊,人家没给你落句实话你就急哄哄地凑上去啊,我聂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啊,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夯货啊,早晓得当初还不如把你生下来就在尿盆子里溺死啊——”
几个“啊”字声调拉得老长,还哭出了几分抑扬顿挫。
老实说,聂春红这姑娘也是村长张林旺看着长大的,说起来除了聂家穷点,还真没有什么大毛病。
聂母话里话外都拿着聂春红的命来逼,那意思又像是安立东可能跟聂春红说过什么话头子,张林旺也有几分心虚硬不起气了,转头看向安立东:“安同志,你看这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大酗儿看见个长得端正的姑娘,大多数都会口花花几句。或许安立东就有意无意地撩过聂春红几句,才让春红这死心眼儿的姑娘敢做出晚上钻酗子房里的事?
其实真娶了春红,那也是个会持家的。村里多少人不就是媒人介绍,男女双方相上一面就结婚过日子的?
婆娘都是三天不打,就敢上房揭瓦,可是春红真要嫁给了安立东,就这件事上就一直短着气,翘不起尾巴,一准儿能低眉顺目地把安立东一辈子当老爷好好地供着。
让端茶就端茶,让倒洗脚水就倒洗脚水,屁都不敢多放一个。
大老爷们能过上这种日子,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听到村长这么一说,聂母心里立即生出了希望,哭嚎声马上小了下去,见大儿媳妇还傻愣愣地等着安立东答话,急忙拐了她一肘,示意她说话。
杨桂香被婆婆冷不丁一肘杵在肋巴骨上,痛得吸了一口冷气,又不敢叫出来,接到婆婆的暗示,连忙开了口:“就是,刚才我就说了,要不是安同志说了什么话,春红会傻不愣登地钻进杂房?”
这从来就听到过男强女,可没有听说过有女强男的!
除了杨桂香,院子里的其他人都一脸怀疑地看向安立东。
安立东就是不乐意!
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那是对别人。安立东不是见色智昏的人,他一没那么饥渴,二来他也是有原则的。
女人他又不是没玩过,真以为他就是闻不得腥的猫,只要是送上门来的,是香是臭他都会吃?
真以为他就是闻不得腥的猫,只要是送上门来的,是香是臭他都会吃?
这种耍心机想强嫁给他的女人,他还偏就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