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相别
金龙便道:“我在池中一直修炼的是纯阳剑法,讲究内修之气传至剑上,融会贯通方可见效。好在我的剑法与你正好互补共生,你又聪明,我便传了你。”
玉琼瑳欣喜地拍了拍手道:“如此甚好,若是你无要事,我们便认真练!”
金龙大笑几声,摇身一晃,便变成一位翩翩少年,剑眉入鬓,端的风流倜傥,潇洒不羁。玉琼瑳见此张大了嘴道:“你看起来果真比我大些,值得我一声‘大哥’。你既生得这样好,怎么总以金龙面目示人呢?没得叫人害怕。”
金龙嘿嘿一笑道:“人身不过一副臭皮囊,我早已舍弃多年,只是以金龙之身授你剑法过于麻烦了。话不多说,我们开始吧!”
玉琼瑳点了点头,两人便将各自剑法的剑诀互相背熟了。
玉琼瑳一直以来在剑术上钻研颇多,一味追求剑术精妙奇巧,丢了内修的功夫。而金龙这些年闭关修炼,一直内修沉厚之气,虽然剑招平平,但使出来威力极大。要他们一个静下心来内修凝气,一个则修习繁复剑招,皆是反原道而行之,其中自然有无法为外人道的苦楚。
玉琼瑳虽然活泼好动,但却极其好学,竟也能静下心来苦修,加之金龙从旁指点,很快就找到了门路。而金龙既能自创剑法,于剑艺上也是思考颇多,初学雪璲剑法的那几天很是难受,但找到窍门以后剑招拆起来也并没那么繁复了。
就这样修习一年,两人天资聪颖,便能将对方剑招舞得滴水不漏了。金龙本已超脱世外,对钻研剑法也不甚感兴趣了,但见玉琼瑳兴致极高,便专门为她钻研出了一套内修之功。
只是金龙纯阳之气太甚,玉琼瑳在旁修改,竟谱成一本秘籍《龙璲诀》,修之可令人身坚比金石刀枪不入,又能如玉般宛然生姿长生不老,若能修炼臻入炉火纯青之境地,还可以吸食对手内力。
这日,玉琼瑳前来找金龙,金龙还在舞剑,玉琼瑳见他舞的正是雪璲剑法。这雪璲剑法本为女子所创,自然许多剑招追求姿势曼妙、以巧力相攻,金龙改良过后,男子舞起来竟也显得轻盈潇洒,剑招利落。
金龙见玉琼瑳来了,便挽了个剑花收了剑,笑道:“你没在内修么?”
玉琼瑳面有忧色,只听她道:“金龙大哥,我或许要离开北崖几天。”
金龙道:“你想去哪便去哪好了,只是我要多问一句,你要去做什么?”
玉琼瑳正色道:“我觉得《龙璲诀》一些口诀甚是诡异,若是练完能吸食他人内力,岂不是与邪功无异?这是我俩费尽心力之作,自然要好好保管不能毁去,但若让心术不正的人抢去,必会招致灾祸。我想着,将它藏入凡尘可好?”
金龙道:“这《龙璲诀》是专门为你而写的,与你所练之功互相吻合。若是旁人练了,尤其是刚硬男子,练得不当只会走火入魔,自伤其身。你不必这样小心翼翼的。”
玉琼瑳道:“天下与我相同之人总能寻出一二,若是他心有邪念,又得到了《龙璲诀》,该如何是好?”
金龙本就是邪物,起初倒也没觉得《龙璲诀》不好,但听玉琼瑳这么说,心里也觉得有道理,便问道:“那你想把它藏到哪里去?”
玉琼瑳支支吾吾道:“我……我想藏到一个凡人家中,你尽可放心,是值得信任的人。”
金龙见她忽露娇羞之色,便也不再多问,便道:“你若信得过便去吧。”
玉琼瑳便乘云去凡尘了。金龙心中越来越不安稳,玉琼瑳虽说也很聪明,但如此大事不亲眼看到自然是不安心,便悄悄跟在玉琼瑳身后。
只见玉琼瑳到了一个偏僻地方,走入了一个草屋中。金龙心中好奇,这寒酸地方怎么藏这秘籍?便伏在后院墙角,偷看屋中光景。
只见屋中空无一人,玉琼瑳走到书桌边,拿起案上的几卷画摊开看了。金龙伸长脖子看到画中之人风姿绰约,顾盼生姿,竟与玉琼瑳眉眼相似。金龙等了一会,只见一个穷书生模样的人走了进门,那人虽然衣衫破旧,但长得倒也清秀齐整。
那书生一见到玉琼瑳,便惊叫道:“玉儿,我只当你不再来了!”说着便拉上了玉琼瑳的手,眼圈儿竟红了。
玉琼瑳见他进来,喊了一声“白昀”,不禁泪水涟涟,拉着他的手道:“是我不好,练功一时误了时间,竟一年多没来看你。昀郎,你一切可好?”
那书生不住点头道:“古人说‘寤寐思服,辗转反侧’,这一年我也算是体尝够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体己话,玉琼瑳便正色道:“昀郎,我这次来,为着将这本《龙璲诀》交予你。你记住,不能让任何人看到这本书,不论是谁前来索要,都不能相与,明白吗?”
那书生不明所以,但还是接下了,道:“玉儿,你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玉琼瑳靠上他的肩膀,喃喃道:“若我只是个寻常人家的女子,该是多好。”
金龙看到此处便知两人关系**,无意再看,便驾云回了北崖。
玉琼瑳第二日才回到北崖,依旧面有忧色。天下再机敏的女子都敌不过一个“情”字,金龙知道她在为何而忧,便想转移她的注意力。提了剑便道:“来挡我一招!”
玉琼瑳吃了一惊,赶紧出剑相抵。天下练剑之人凡是见到剑谱便想修炼,凡是见到他人剑招第一时间就会在脑中计较想拆的方法。有些剑招滴水不漏精妙无比,便就是经历了无数拆演才形成的。
这一年多来他俩研练对方招数,暗中也在盘算每个剑招如何拆法,因此剑术都精进了许多。一时间两人剑术混用,竟久斗不下。
玉琼瑳深知金龙虽是妖兽之身,剑法也不可小觑,便全神贯注的相抵,一时间竟忘却了与那书生相别的相思之苦。
金龙的剑气比玉琼瑳厉害许多,他一招不慎,竟将玉琼瑳挡退几步。金龙见玉琼瑳身后便是万丈悬崖,即便知道她会驾云之术,心中也不免焦急,一手拉过了她揽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