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公私
白老爷子虽然十分欣赏宋时度，也感激宋时度治好了他的身体，但他不是慕容清华，不会百分之百地全然信任宋时度。
不过，宋时度的说辞无疑打动了他。仔细一想，这无非就是一场赌博。赌输了，他白家无非是多出份力，反正和周家的账那么多，也不在乎再多添这一笔；赌赢了，那就是连番赚，赚到手软的那种大赚。
因此，思忖过后，白老爷子爽快地答应下来。自家老爷子表了态，白发聚便也无异议。
慕容家和白家目标达成一致，宋时度固然欣喜，但是，他心里不免有所迷惑。
慕容清华一眼就看出了宋时度眼中的迷惘，老爷子呵呵一笑，道：“时度，你是不是在想，我们这么做，把周老头儿置于何处？”
宋时度被说中心事，他索性坦然地承认道：“嗯，我是觉得您几位交情都不错，这样做的话，以后会不会……嗯……”
宋时度想了半天没想出合适的词，慕容清华领会他的意思，老爷子哈哈大笑，说道：“时度啊！你还是年轻啊！”
一旁白老爷子也笑呵呵地点头，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宋时度挑眉道：“我当然比不上您了，那您跟我说说？”
慕容清华也不逗他，笑着说道：“交情归交情，三大家族，可从来不是一团和气啊！”
他指了下旁边的白老爷子，说道：“你问问白老头儿，如果有机会把我慕容家拉下马，让他白家上位，你看他会不会手软。”
不消宋时度发问，白老爷子就主动说道：“要真有这种机会，那我和周老头儿肯定不会放过，谁让你慕容家那么惹人眼红呢？”
听了这话，慕容老爷子非但不生气，还十分臭屁地说道：“我慕容家就是强，白老头儿，你不服不行啊！”
白老爷子失笑摇头，道：“你啊！小宋在这里，你还有没有作为长辈的样子。”
宋时度的视线在两位老爷子之间来回转动，他若有所思，眼底酝酿着某种亮光。
慕容清华拍了拍他肩膀，说道：“你现在懂了吧？我们是绝对不会因为私人的交情，去影响家族的发展。如果没有这个觉悟，我们也坐不上这个位置。”
慕容清华语气一转，变得语重心长起来，对宋时度说道：“时度，我知道你重感情，但是，如果你想继续往上爬，有些东西，就必须分清楚。”
宋时度点头，郑重说道：“我明白的。”
慕容清华这番话，令他受益颇多。之前他看三位老爷子时不时聚在一起，便觉得三人私交甚好，尤其是周老爷子和白老爷子，看起来相处得也分外合谐。从而导致他几乎忘了，人才市的三大家族之间都存在着竞争关系，彼此都虎视眈眈。
慕容清华捋了把胡子，眯起眼睛，说道：“不过，如果这件事的结果达到咱们的期望值，等结束后，周老头儿肯定会跟咱们彻底翻脸，以后，怕是没机会一起喝茶咯。”
慕容清华语气中有些许遗憾，白老爷子神色间也表示赞同。在三位老爷子年轻时，也曾斗得你死我活。后来年纪大了，渐渐隐于幕后了，反倒惺惺相惜起来，有了不浅的交情。
之前三大家族之间也曾忽有攻伐，但在他们看来，那都是晚辈间的小打小闹，三大家族的格局已成定式，怎么闹都翻不出花儿来，对他们的交情也就没什么影响，顶多是谁家吃亏的时候，谁家老爷子赌赌气而已。
但是这次不一样了，如果事情按照预料中发展，那么，周家很有可能吃大亏，那时候，也许周老爷子就会和他们彻底决裂。
一念及此，慕容清华和白老爷子二人的心情俱是复杂不已，有惋惜，也有无奈，却唯独没有动彝后悔。就像慕容清华对宋时度所说的，公是公，私是私，以三大家族的关系，这一天的到来，他们三人在数十年前，便已有了心理准备。
……
宋时度回去找到了葛玉书，问葛玉书能不能在南海市警方无所觉的情况下，引导对方查出那个号码的底细，或者加快对方的调查过程。
葛玉书扶了扶眼镜，说道：“可以，难度不大。”
于是，三天过后，宋时度就接到了南海市蔡局长的电话。
宋时度、蔡局长和郑泽林三人秘密商议过后，南海市警方直接将赵绮定为了嫌疑人，并联络了人才市警方要求对赵绮实施抓捕。
消息传回人才市，整个市局上下震动，吴宏伟更是在第一时间报告给了白发聚。
随后，白老爷子和慕容清华也得知了这件事。两人把宋时度喊来，劈头盖脸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慕容清华这次是真的被气到了，前两天宋时度还信誓旦旦地说要收集证据暂时不会打草惊蛇，结果这下倒好，南海市警方来这一出，不惊动周家才怪。
至于他们是怎么知道南海市警方的这个决定是跟宋时度有关的，原因很简单，是郑泽林告知了白发聚，而这，也是经过了宋时度本人同意的。
面对两位动气的老人家，宋时度只能再三保证，这是自己计划的一部分，让两位老人家放心。
可惜这次两位老人家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了，压力之下，宋时度只得找了个借口，道：“慕容爷爷，白爷爷，我有办法让赵绮自己交代自己的犯罪证据。”
慕容清华气得翘起胡子，道：“那你说，你的办法是什么！”
宋时度挠挠脑袋，作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道：“这个我真不能说，说了，会引火烧身的。”
慕容清华眼睛一瞪，他正要训斥宋时度，忽然想到边上还有个白老爷子。他登时明白过来，假如宋时度真有什么秘密，肯定是不会当着白老爷子的面儿说的。白老爷子虽然和他们亲近，但终究不是一家人，宋时度防着也是正常。
慕容清华想通这一层，故作生气地说道：“不说就不说！懒得管你小子，自己闯出来的烂摊子自己收拾。白老头儿，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