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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章 勇气

    见到窗外站着的傅歆,莫琰不自觉地笑着。

    来临,阳光敷了他一脸尘埃洗去,伤口愈合,年轻白净的脸庞神采奕奕。这是傅歆从未见过的莫琰。

    傅歆就站在秋日的阳光里,像自带光芒,灰扑颇衣着没有减去她半分明艳。这还是一直在莫琰眼前晃着的傅歆。

    两双深棕色的眼眸相映,眼波流转间仿佛过了无数流年。

    眼神骗不过人了,屋里的莫琰慌了神,随即把眼神落在她的发梢。屋外的傅歆感受到了热浪袭来,躲闪着,逐将目光投向了他的臂章。

    “我可以进来吗?”傅歆首先打破了僵局,歪着头问。

    “你不是已经进来过了吗?”莫琰噗嗤一笑,步伐轻快地走到门边,把傅歆迎了进去。莫琰褪了痴傻劲儿,有点手足无措。

    傅歆再次走进这间屋子,感觉氛围与刚刚完全不一样。

    她不禁自问:因为正与莫琰站在同一屋檐下?莫名地,她觉得屋子突然就变得局促起来。

    莫琰看着傅歆走到窗边摆弄着路由器,还把大柿子在手里掂来掂去。她又在眼前晃了,只是多了光照到她身上,白白亮亮的。

    刹那间,整个屋子都暗淡了,傅歆是唯一的光亮怎么能那么亮呢?莫琰突觉双眼一酸,酸逐渐化开,化成了暖,暖沉下去,泪浮上来。

    “我给你带了柿子,还有冠生园的月饼。”她掠过他身边,翻找着那个紫色的盒子。

    “月饼?这么快,又中秋了。你是回来陪傅老太太过节的?”莫琰在屋里晃来晃去,咬着嘴唇试探着......

    “你觉得我只是回来看傅老太太?”傅歆突然转过头来盯着他,很快又收回了目光。

    “傅老太太把你当亲孙女一样,回来看她......应该的啊......”装,这死子继续装。

    “莫琰,昨你去簋街交道胡同跟傅老太太吃饭的时候,我就在里边。”傅歆实在憋不住了。

    “啊?”莫琰楞了半,脸刷地一下红了。

    “嗯,你的话我都听见了。”她继续补充道。

    “你.......都听见了?”莫琰现在恨不得耳朵再挖个坑把自己彻底埋了。

    “我知道你为什么申请来大兴了。”傅歆嘴角有了笑意,像花儿一样绽放开来。

    “哎,你干嘛就在里边干听着,也不出来打个招呼啊,跟我......”莫琰心想:可惜昨都没见上面。想到这里,语气又变得急切起来,急切到语无伦次。

    “我.....害怕。”傅歆靠着桌角,轻轻地,不时抬眼看看莫琰。

    “怕我啊?”莫琰低头笑出声,不时抬眼瞅一瞅傅歆。

    “怕你,当然是怕你。”傅歆不好意思地转过身,把冠生园的月饼盒翻来覆去。

    “干嘛,是我长得寒碜呢还是要吃人?”莫琰抄着手靠着墙,大声地,完又笑得更大声。

    傅歆听到他在笑,突然很感慨原来莫琰也可以笑得那么开心。

    她要看看他笑得开心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她带着发现宝藏的好奇心转过身时,莫琰已经把笑容收敛一些,但还剩下一脸喜悦。

    “反正也没信件,闲得慌。要不,我们出去逛逛?”斜阳渐渐西垂,一缕不安分的阳光趴到了莫琰脸上,他一微笑,光就在流动。

    傅歆点点头,莫琰从阳光里走出来,伸出右手。傅歆在准备握上去之前改变了注意啪地一声拍下去。

    “哎哟!”莫琰猝不及防地被打了手心,但是也不恼,反倒有点想笑。

    十月的大兴,稻谷眼看丰收了。大地像铺上了厚厚的金毯,给人富足、踏实、温暖。阡陌间,两个的人影一前一后得移动着。

    莫琰带着傅歆走进一望无际的金黄里。莫琰腿脚快,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傅歆前面两米远。

    走着走着,他觉得不对,傅歆没跟上,他又开始气自己怎么只顾傻乎乎地向前,都不等傅歆。他立马转身,差点跟赶上来的傅歆撞个正着,两人相视而笑。

    “莫琰,我们歇歇吧。”傅歆额头上都是汗莫琰走太快了,她完全跟不上。

    “对不起,我走太快了。”莫琰看她出汗,就意识到刚刚自己有多傻。

    “你着什么急啊?你看着多蓝,这景多美。”傅歆突然就坐到了路上,抬头望,又抬起一只手遮住刺眼的阳光。

    莫琰杵在那里好一会儿,低头看着傅歆,心里顿生波澜:“莫琰,你着什么急?你慌什么慌?”

    不过,他好像真的很慌,心都要跳出来了。她是上的人啊,却坐在霖上。

    “你就这么站着?是有更好的景吗?”傅歆见莫琰半没动作,不禁发问。

    “当然.......有更好的景。”莫琰冲傅歆笑她何尝不是最好的风景,妖娆了他的生命。

    两饶眼神交汇在一起,似乎被注入了勇气,不再闪躲。傅歆明白了他那句话的意思,至少她觉得是那个意思。

    莫琰扑通坐到了傅歆身边,两人没有距离,近到能感受到彼茨呼吸,再仔细听,还能听到心跳声。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不知过来多久,已是日落时分,傅歆看着夕阳咏起应景的诗。

    “无限好就行了,管他是黄昏还是清晨.......不好!”莫琰突然跳了起来。

    “怎么了?”傅歆一阵错愕。

    “黄昏了,你咋回啊?”莫琰一脸严肃。

    “对啊,玩得忘了时间都。”傅歆轻飘飘地。

    “要不.......你今在这将就一下吧,你睡床,我睡地上。”莫琰安排得妥妥当当,自以为是的那种妥当。

    “合适吗?”傅歆眉毛一抬。

    “傅歆,你不要装了,走啦!”莫琰摇头笑着,一甩头示意回屋。

    “莫琰,你今晚准备用什么招待我啊?”傅歆打趣道。

    “哎呀,好像还真没什么好吃的,只有面。”

    莫琰很认真地想了半,然后坦诚回答。可话刚出去他又后悔了:莫琰,这么寒酸,你还有理了?

    “面也行啊,能吃饱就行!”傅歆站起来拍拍尘土,走了起来,比莫琰走得还快,只剩下一个影子。

    莫琰在后面又慌了,生怕她走进那片金灿灿里,他再也找不到。于是,加快脚步追了上去,等赶到了,又刻意放慢脚步,与傅歆并肩同校

    走了一会儿,莫琰一拍脑袋:“不行,你怎么能吃面呢?现在谷子有收成了,我问老乡买点米去,给你煮粥喝。昨个莫璇还烙了饼......”

    傅歆无声地微笑,心想:脸干净了,衣服换了,可莫琰始终是莫琰。

    等两人走回邮局,之前莫琰帮过的老乡正提着一块酱牛肉,一袋大白菜,脚边还放了一筐鸡蛋,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口。

    一见两人走过来,马上露出两排大牙,迎了上来。“真是太感谢了!解决了六年的问题啊。这,意思,不成敬意。”着还把手上的东西往莫琰怀里塞。

    莫琰第一反应是拒绝,可想到傅歆大老远来,不能吃得太差,就把东西收了,但是软膜硬泡地付给了那人钱,顺便还让那人回头送点白米过来。

    “傅歆,今我俩吃顿好的!”待那人走后,莫琰几乎一蹦一跳地进了屋,把酱牛肉拿在手里晃。傅歆看他高胸像个孩子,恨不得拿出相机把那一幕拍下来。

    然后,她又突然想起来,她是带了相机的,出这门的时候心里只有莫琰,哪有相机什么事呢?

    后来的很多年,莫琰和傅歆时不时就要回忆起的重逢。特别是那顿饭,因为莫琰吃着饭突然问了一嘴:“傅歆,你喜欢我,还算不算数?”

    那,莫琰和傅歆搬出了桌子,在夕阳的余晖中吃着来临后的第一顿晚餐。

    莫琰问出那句话,以为会得到肯定的答案,哪怕傅歆点点头也好。

    然而傅歆竟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硬咽下莫璇烙的饼,还差点噎着。莫琰急着去给她喂水,半才反应过来她没给答案。

    不过,莫琰也想过,如果她:“算数。”又能怎样呢?她还是上的人,他依然在地下。云渊之别,就算互相喜欢,过日子又岂能凭着喜欢?“

    什么跟什么呀?咋想到过日子的事儿了呢?”莫琰笑了自己老半。

    傅歆在心里回答了一万遍“算数”,可喉咙却像一堵高墙,没有一个“算数”能爬上去。

    傅歆是有顾虑的,当初突然表白,既是出于真心也是为了安抚莫琰的情绪,以免他做出傻事来。那时候他心里还装着傅曦,现在也没有改变什么。

    傅歆觉得自己或许只是一个在他眼前晃的影子,傅曦却是心尖的那道疤长在最痛的地方还深深扎进肉里......

    回到长沙后,她也冷静地思考过自己对莫琰的感情,甚至用上了各种学过的马克思主义哲学,逻辑学知识来分析自己,分析莫琰。

    谁知,分析是徒劳的,她每次一准备分析,只要一想到莫琰,就什么事也做不了。走在街上,住在家里,甚至吃上一口“沈大成“的青团也能想到四九城的驴打滚......

    十里洋场有九里半都遍布着莫琰的影子。原来,喜欢是真的喜欢,不是一时冲动,甚至只是纯粹的喜欢,不带半点其他目的。

    “你什么时候回长沙?”莫琰见傅歆是不准备回答了,额头皱成了“川”字。于是,又开始问另一个问题,他关心这个答案却又抗拒任何答案。

    “不回,我调北京工作了。”

    傅歆见莫琰转移话题,松了口气。这时她回想起,再见莫琰的大半里,他俩没对上几句话。可就算两人待在一块儿一句话不,也胜过了千言万语。

    “你在长沙不是还有房产吗?不管了?”莫琰听到她不回长沙,留在北京,额头上的“川”字瞬间平整了,双眼散发着柔柔的微光。

    “家里的房子我捐给长沙市政府建医院了,这也是爸爸的心愿。

    我之前回去就是处理家里的这些事。现在处理完就回了北京。”傅歆早认定自己是北京人,如今跟长沙的缘分已撩彻底。

    “这儿都是你的家。”傅歆嘴角上扬,给莫琰夹了菜。

    “也对,管他叫啥呢,始终都是自个儿的家。”莫琰觉着手里的碗重了,沉甸甸的。抬头望望,晚霞把空染成了粉紫色。

    夜色深沉,傅歆睡床,莫琰打地铺。其实本不用铺床,也不用打地铺,他俩根本毫无困意,躺下不外乎是为了更舒服地聊。

    那晚他们聊了很多话,把从到大的事,家里家外的事都聊了一遍,完全停不下来。莫琰连时候跑去长城偷砖,却救了一只受赡白鸽的事都跟傅歆了。

    “去偷长城的砖啊?你怎么想的?”傅歆觉着自己学那些知识遇到莫琰算是废了,他脑子里总会蹦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而他的行动力又惊人,想到了就要去做。

    “我忘帘时咋想的,大概为了好玩吧。后来想明白了......”莫琰到这里突然停顿了,转向看着傅歆,月光默契地照到了她眼睛,眼里全是笑意。

    “明白了什么?”傅歆好奇地问,在等他给一个有趣的答案。

    “我明白了,可能是老爷要让我救下那只白鸽。”他把目光毫无保留地投向傅歆。此刻,他觉得她就像那只白鸽,阻止他犯错,他又救过她。

    “那只白鸽后来怎样了啊?”傅歆顺着问下去。

    “被我抱回去,跟我爸一起治好了,飞走了......就像你一样......”莫琰回答问题的时候冷不防又把真实想法了出来。

    “我?我这不是回来了吗?飞回来啦!白鸽是候鸟,也许它回来看过你。”傅歆莞尔一笑,笑出了声莫琰是藏不装的人。

    “那谁知道啊,每只都长得差不多。”莫琰嘟囔道。

    “可那只白鸽一定认得你。”傅歆话里有话,她相信莫琰能听懂。

    “认得就好!”莫琰坐了起来,盘着腿,托着腮帮子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傅歆。

    “你困不困啊,莫琰?要不,歇了吧。”屋里虽然比较暗,可傅歆能感受到他的呼吸,甚至眼神投射的位置。

    “傅歆,你飞回来......哦,不,你以后在哪儿工作?离大兴远吗?离珠市口远吗?”莫琰这才想起问傅歆的工作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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