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弄巧成拙，洞中传法！
龙虎镖局众人伤的伤残的残，狼狈退去，场中只剩下山嵬和庄浩仁了，那山嵬围着十余辆装满金银的镖车绕来转去，一双三角眼狠盯着庄浩仁打量。
庄大寨主被看得心里发毛，这时山嵬阴声道：“小子，你很不错，真是不错！”
庄浩仁长出一口气，连忙谦逊道：“哪里哪里！俺这点小把戏在老当家的面前，那是小巫见大巫，班门弄板斧，不过后来那几刀‘夜战八方风卷残云式’确实用的好！”
“好你奶奶个腿！”老蛮子恨声道：“什么狗屁风卷残云，你小子把拉镖的好马斩死斩伤大半，你让我老人家如何搬银子？”
“嘿嘿，这个，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庄大寨主讪讪干笑道。
“既然没马，就你来搬吧！”
山嵬转身就走，大寨主傻了眼，这回算是明白什么叫弄巧成拙了。
……
当几十个装满金银的大铁箱搬到山嵬指定的山洞时，已是第二天清晨了，庄浩仁累成死狗般躺在地上大喘气，心道：“宇文战这狗东西，没事搜刮这么多银子干什么？自己没用着，倒是累死你庄爷爷了！”
老蛮子山嵬闭目打坐也不知在想什么，许久才将那张皱纹密布如褶子般的老脸转过来，打量起差点累瘫的庄浩仁。
庄浩仁心中一动，谄媚笑道：“老当家的，是准备分脏了么？”
老蛮子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庄浩仁连忙道：“甚好，该您拿大份，那我这小份的先挑吧！”
言罢尖刀撬开一箱银子，抓了两三把，约莫三百两，胡乱拿外衫裹成褡裢，对山嵬道：“恩，这些够了！”
山嵬讶然道：“这些便够？”
庄大寨主随口应道：“够个毛啊！也就当去燕都的路费罢了，想找个头牌乐呵乐呵都嫌寒碜。”
山嵬奇道：“为何不多拿点？”
“太沉了，搬了一夜骨头都酸了，再扛到燕都去，岂不是傻的？”庄浩仁大摇其头道：“再说了，这天下富豪的库中银，都是老子的囊中物Ｎ须着急眼前？”
“恩！”山嵬眼睛微眯，叹道：“你这蠢小子，倒是也活得自在！”
说着，腰间紧握弯刀的枯手缓缓放下了，庄大寨主浑不知自己已在鬼门关打了个转，要是他当真多拿两箱银子，估计就要成老蛮子的刀下冤魂了！
话说这厮脸皮也忒厚，尝到甜头之后，更是眉开眼笑地对山嵬道：“老当家的，您这身手当真天下无双，世间罕有，要不咱俩合伙怎样？”
山嵬疑惑道：“合伙？合什么伙？”
“当然是合伙干大事了！”庄浩仁豪气冲天地拍胸道：“咱们一人踩点放风，一人动手劫票，那燕都富户多如牛毛，随便宰两只都是天大的买卖！”
眼见老蛮子沉吟不答，庄大寨主以为他已心动，接着大肆鼓吹起来，什么燕都富庶甲天下，红楼花女体儿娇……
“这小子，倒真是个怪胎。”山嵬心生疑惑的望向庄浩仁，他一生从未见过这样的汉人，几十年前，贵为巫族长老的他初到中原，那些汉人看他的目光多是鄙夷，而见过他弯刀夺魂后则是畏他如魔，退避三舍。
唯独眼前这家伙，初次见面就自来熟地要与自己联手劫镖，见了他的“遮天刀法”也不害怕，完全当他是同道弟兄般，甚至还鼓动他一起合伙劫夺汉人富豪，真不知这家伙脑子里想的什么。
有趣，有趣。
此时庄浩仁依旧满口飞沫地讲着：“老当家的，咱们既然是好兄弟，钱财什么的都好商量，三七开！我三你七！怎么样，够义气吧……”
“什么你三我七？”山嵬怒道：“全给我都不行，本长老劫这趟镖是为了巫族山民，哪能和你这匪类一起做强盗？”
庄浩仁心中不以为然：“嘁！假清高！俗话说的好，一日做贼，千日为盗，看来是嫌面子放不下？”
当下眼珠一转，连声劝道：“老当家的，你有所不知啊！这些大炎王朝的富人官绅背靠朝廷，仗着有钱有势，欺压良善坏事做尽，不抢光他们岂对得起咱这身本事？又怎对得起和咱一样穷苦的老百姓？”
饶是庄大寨主说得热血愤慨，山嵬还是摇头，庄浩仁冷笑道：“嘿！依我看，老当家的莫不是怕了那宇文战，从此打算龟缩洞里不出去了吧？”
“嗯？！”
听着“宇文战”这三字，老蛮子山嵬的脸瞬间阴沉下来，起身在洞中来回踱步，良久方对庄浩仁道：“也罢！宇文战的命也该绝了！老头子我就与你走上一遭燕都！”
“不是吧？我听说宇文战调任燕都大督军，难道咱们要去闯督军府？”庄浩仁吓了一跳，那可是真正的龙潭虎穴，有进无出的死地！
完了，又弄巧成拙了。
“桀桀桀桀……”山嵬若夜枭般哑声阴笑，其状凄然摄人：“怎么？不敢么？这才是真正的大买卖！老头子我不光要洗劫督军府，还要斩下宇文战那颗狗头！此獠在阳州抓不到兵役，便将我巫族山民穿身钉竿示众！腰斩示威！若不是担心大炎王朝报复，他在阳州时老头子便要下手除他，如今老天有眼叫他到了燕都啊……”
山嵬这番怨毒滔天的话倒是让庄浩仁心生触动：“那宇文战的确不是个东西，在任二十年，阳州贫民十室九空，赤地千里，端的残暴狠毒，怨不得人家报复。”
说起来，老猎户也是因为这厮的贪婪而丧命。
想到这，一股热血顿时冲入脑顶，大寨主愤然喝道：“对！这老畜生，本人早就看不下去了！老当家的，咱这就动身，杀入燕都督军府，乱刀剁碎他的小丁丁！”
不过，兴奋过后，庄浩仁又心生担忧起来，自己这点破功夫，对付两个镖师都吃力，闯那督军府岂不是找死？
当下心中一动，便对山嵬说道：“老当家的，庄某愿陪您闯那龙潭虎穴，不过在此之前，有一件要紧的事相求，万望您老开恩答应。”
山嵬心中奇怪：“这小子怎么突地这般有礼？？”
口中道：“有话直说。”
“咳，您老修为高深莫测，功夫天下无敌，万般神妙，小子很是仰慕……能不能，能不能传授一二，让我也增些本事，免得到时拖了您的后腿？”庄浩仁绞尽脑汁，把当年私塾里学的那些文辞都用上了。
老蛮子见庄浩仁这厮装的文诌，颇感有趣，哈哈大笑道：“拐弯抹角了半天，原来是想学武功？好！你想学什么？”
庄浩仁眼睛一亮：“当然是您老那气势遮天的神刀！啧啧！那家伙，老霸气了！小子要是学成了，这荒野金刀的名头就是您造就的！”
“哦？你这小子，胃口倒是不小，竟想学老夫的遮天神刀？”山嵬嘿然道。
“能学么？”庄大寨主猴急道。
“先不说巫族的遮天神刀不传外人，我且问问，你今年多大了？”
庄浩仁答道：“二十四，今年正好本命年，怎样？”
山嵬摇了摇头，又上前抓着庄浩仁一阵乱摸，这才叹道：“你这厮性格凶诈诡变，亦不乏热血，原本倒是挺适合这遮天刀法。奈何凡是化气境以上的上乘武学，皆要从幼年筑基，你如今二十四，筋骨早僵硬，虽然资质不错，却无半点真气，因此注定与上乘武学无缘了。”
庄浩仁颇为失望：“这么说便是不能学武道了么……”
那神情，与被抢了老婆本一般无奈。
“要学也不是没有丝毫可能……”犹豫了片刻，老蛮子接着道：“只不过，要先学那千锻百炼法！”
庄大寨主惊喜道：“千锻百炼？怎么说？”
山嵬面色怅然道：“说起来，你们大炎王朝的汉人中，的确有超凡绝顶的高人，当年创下‘千锻百炼法’的‘乱世神龙’史燕云便是其中翘楚！此人热血铁骨，曾一人单挑血神教八大护法，皆尽震杀，又掌毙血海神王于北域死海，使得血神教百年内不敢侵入大炎王朝，端的英雄无敌！”
说到这，老蛮子山嵬也不得不满脸崇敬，须知那北域血海教盛极一时，八大护法皆是罡煞巅峰高手，教主血海神王更是紫府碎虚大能，然而在史燕云手中，无人能撑过十招！
庄大寨主同样听得心痒难耐，连声道：“神龙大侠的故事，我原也听过，既然这‘千锻百炼法’是大炎第一英雄所创，小子更是非学不可了！日后也好做史大侠那般为国为民的好汉！”
口里大义凛然地说着，心中却暗想，神功学成之后，定要挑破金光寺，一把火烧个干净，然后大抢天下三十年，做那第一大盗。
可惜接下来山嵬的话却是眼中打击了庄浩仁的信心，“唉，可惜，这千锻百炼，返本归元的法门，连史燕云自己都未练成！”
庄浩仁惊问：“为何？”
山嵬回道：“当年史燕云以霸道无双的‘纯阳掌’名震天下，其心诀至刚至阳，待紫府碎虚后，凝成纯阳紫气，威势虽然无敌，但动辄焚噬本体。”
“鼎盛之时还可镇压，等到史燕云年过百岁，精血老化，元神不定，那纯阳紫气愈发暴躁，异变突生，竟将全身经脉震散……可怜一代大能竟退化至僵卧残废的老朽！
“残便残呗。”庄浩仁心想：“毕竟英雄无敌数十年，这‘纯阳紫气’本寨主若是练会了，也能横行天下，抢他个几十年快活，纵是死了也值得！”
当下便对山嵬嚷道：“我要学这‘纯阳掌’！”
“呵呵，”山嵬冷笑道：“你以为你是史大侠？能活百岁？你若学这纯阳掌，没到三十就铁定自-焚而死Ｎ况，练纯阳掌需要先天童子身，别说你小子元阳已失，就算没失，你能守的住？”
“乖乖，原来这纯阳掌是和尚道士专用的功夫……”庄浩仁无奈死心，让他憋个几十年的，岂不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