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采集任务（二十三）
“可是刚才已经解除了。”叶子问道：“为什么不直接离开呢。”
“说到底你才是，为什么会想要把那个东西弄出来？”桐人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即便是接收到了地下城的指示，你应该也没有这么做的必要才对。”
“那是因为……”
“如果真的想听从地下城的指引，那么你刚才就应该直接选择直接击毙我不是吗。可你没有接受，而是抵抗了它。”桐人说道：“并且，即便是你不想接受，也没有必要在那一瞬间优先将我胃里的东西取出来，而是主动切断自己与它的联系——以自保为主吧。”
“……我不知道。”叶子回答道：“那一瞬间的决断到底是不是正确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
“正确……吗……”
桐人吸了一口气，许久他才说道：
“那种状况下，无论你怎么做，都是对的。”
“什么？”
“听从也好、反抗也好、牺牲也好……这一切都是由你心中的想法来决定的，所以对你自己来说，都是正确的。但是，这其中所含的意义，却又都有所不同。”
“？”
“曾经我只会为了自己一个人挥剑，我会拼尽全力的保护自己，防止自己受到任何伤害。”桐人说道：“后来我拥有了想要保护的伙伴，有了诊视的人，我的剑从那时就多出了一分意义。而现在，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告诉你，我愿意随时随地为了他们而牺牲……虽然我并不想牺牲。”
“……”
“叶子，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刻第一时间选择将我体内的植物取出吗？”
“……我不知道。”
“那是因为，你不想让我面对未知的危险。”
“是……那样吗？”
“你并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功地切断对方的精神控制，而是干脆避免了那东西会在我体内‘失控’的可能性。你有着不顾自己的危险，保护我这个异类的决心。这说明，相比于地下城的怪物，你潜意识地把我当成了你的‘同伴’。”桐人告诉她：“叶子，会做出这一决断的你，并不只是因为你有了智慧、有了独立意识，而是因为你有了‘心’。”
“心？心脏吗？”
“不是指脏器……”桐人头疼了一下，随后说道：“或者可以说是‘感情’吧，但是又有些许不同。现在的叶子不只是一个会凭借着本能来行事的存在了。”
“就好像‘异端儿’一样？”
“说不定，你本来就和它们一样，只不过你曾经是捕食者的关系吧。”桐人说道：“所以你也没有必要刻意保持沉默的。”
“……”
“我可是知道的，你有时也会对别人的话题感兴趣，但是却觉得会无法插入话题吧。”
“为什么会这么说。”
“哈哈哈……怎么说呢，总感觉就是那样的。”桐人笑着说道：“或许从最初见面时，我就有那种印象吧。那种感觉，真的就让我想到刚从……和直叶久别重逢的时候。”
“直叶，是你的妹妹吗，那个又叫做莉法的精灵？”
“嗯，是啊。”
“……是那样才会给我取名‘叶子’吗？”
“或许，也有那种印象的影响吧……”桐人回答道：“那时的我对妹妹……对莉法说的话或许不适合你，不过我却也建议你，不，想让你加入我们。”
“加入你们？可我只是怪物。”叶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动摇，说道：“就算外形变化得再像，就算完全掌握了你们的文化、语言，到最后，我也只是个怪物。”
“不需要哦。”
“不需要？”
“你本来就不需要变得和我们很像啊。就算是非人形，只要你愿意和平相处，我们就都会接纳你的，至少我会。”
“人类会对异类排斥，这一点是肯定的。”叶子反驳道：“最初你的同伴见到我时，就是那样的。”
“可是理解过后，就接受了吧。”
“但那也是建立在我是无害的前提下。”
“这一点我无可反驳，可如果互相伤害，即便是同为人类也无法互相接受的。”桐人说道：“当你想要模仿、想要交流、想要融入的时候，这就说明你有了自己的感情了。即便不知道怎样做也无所谓，大胆地尝试吧，把自己想要说的话说出来，想要做的事情做出来。”
“可……或许是因为你们是特别的，因为，你们也并不建议我和其他人接触不是吗？”
“确实，虽然可能是因为我们接受能力较强，把你介绍给我的同伴们也是因为我熟悉他们，信赖他们。但是啊，叶子，如果有一天你学会了如何独自分辨哪些人能够交流时，就意味着你和我们没有什么区别了。”桐人回答：“虽然在那之前，为了你的安全还是暂时不要暴露自己比较好。”
“……”
“放心吧，只要我在，只要你想，我就可以一直保护你到那个时候来临。”
桐人做出了自己的承诺。
“……虽然实力是我比较强。”
“唔咳！刚才那句话好破坏气氛啊，我的内心受到了相当大的伤害……”
“你怎么可能因为那种程度的事情受伤？”
“更过分了！？”
“不过，我知道了。”叶子回答道：“那就再让我，多利用你一会儿吧。”
“是是……”
这段话就算告一段落。
过了一会儿，坐在那里观察的桐人又问道：
“那个啊，叶子。我只是假设一下……”
“嗯？”
“那个时候如果你接受了那个变异怪物的控制或者指引，你会怎么进攻到地面呢？”
桐人这样提出了问题后，叶子陷入了短暂地思考中。
“如果明知道正面无法突破的话，我是不会就那样冲上去的，而是会想办法绕过去。”
“除了突破岩层向上层移动，还有其他的办法吗？”桐人问道。
“不，倒不如说我会尽可能的想办法不那样做。”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了地表的样子。”叶子回答：“因为我知道不论我怎样攻上去，只要没有强大的后援，最终都是要被消灭掉的。那么，与其让我出现在地表、出现在欧拉丽，还不如留在地下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