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回山
一行人历练归来，首先先前往正殿，禀告了掌门，掌门让四人入内，静静的倾听四人此行的经历。
魔教、钱汉辰、血剑门、血曜石，竹剑，还有绿玉宝刀……
掌门云英真人并不迂腐，不仅有见识还聪慧非常，听到血曜石失窃，就看了眼雷啸，心中颇为担心，雷啸资质非常高，根骨奇佳，并且其父外力为其筑基，前途无可限量。也因为如此，隐仙宗的两名长老希望掌门稍微遏制下雷啸，因为他们认为雷啸迟早要离开云剑门，前往血剑门寻父。掌门云英真人很坚持，对待所有弟子都要公平。雷啸在同辈中修为高，那是他自己造化，不应该干涉。
还是不说穿的好，免得有人要有疑心雷啸是不是他父亲雷鸣派遣在云剑门的卧底。
云英真人听到绿玉宝刀，颇为好奇：“拿来看看？”
林歌上前，拿出绿玉宝刀，云英真人只看不动，点头：“此宝刀品阶恐怕不在无双的法卷之下，不过……”
“不过？”林歌紧张问。
“不过炼化需要很多时间。”云英真人回答，心中暗道，可怜的孩子，这是佛刀。为什么怎么说？因为这是佛刀的款式，刀无刃等特征多处和凡人佛家弟子，修真人所用佛刀一样。云英真人为什么不说实话，因为她并不想林歌做一件事半途而废，缥缈宗宗主大昆是出名的懒惰，难得弟子这么专心。再说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等林歌修为再高一些，可以练一些佛门心法，虽然无法发挥这口绿玉佛刀的全部威力，但是也能使用。
云英真人一阵后怕，这次幸亏宝物是佛门兵器，如果是道家兵器，这四人恐怕会有伤者。如果是魔教兵器，就可能会有死者。最糟糕是邪人凶器，那不仅四人遭难，九郎山脉恐怕会死伤无数。
造化，如果不是此佛刀只求自保，不想伤人，四人哪里是降服的了。多亏有无双的法卷，一切皆造化。多年后林歌问云英真人，既然是佛刀，那为什么杀生？杀死小鱼？云英真人回答，佛刀只是兵刃法宝，牛也无伤蝇之意，但如果有一群苍蝇时刻围绕着牛，牛也会烦不胜烦。
云英真人告诉林歌，这也许就是天意。除了林歌，没有其他人会去洗澡，没有其他人会无聊的去抓十几条小鱼。这宝物本不会出世，但是因为林歌，所以这宝物出世了。
林歌道，这水潭太普通了。云英真人回答，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
于是乎，历练结束的林歌又开始了无聊的山中生活，百日之后宗主出关，例行询问，而后听闻血曜石被盗，冷哼了两声。当看见绿玉宝刀，宗主很惊讶问：“林歌，这掌门没有看过此刀吗？”
林歌道：“看过了，她说此刀品阶恐不在红叶林的法卷之下。”
宗主又牙疼般的冷哼几声，他倒不怪林歌，这林歌虽然颇有阅历，但是从来没有接触过佛家之人，藏书阁中又没有相关的图画记载佛门兵器，但是绝对瞒不过掌门，这掌门不说破总有不说破的原因。
宗主道：“我要外出几天，你自己玩。”
一天之后，有人闯入佛光寺藏0经阁，清点后发现丢失一本佛家入门心法手抄本：清心心法。一天后，这本丢失的佛家心法被人撕去封面，换上封面：无量心法。两个时辰后，这本无量心法就落到了林歌的手上。
大昆真人道：“这是我一位好友送我的，和云剑心法有所冲突，你可以练一练，但是不用去悟了。”
林歌纳闷问：“什么意思？”
“筑基之内，为云剑心法之真气……笨死了，你就用云剑心法之真气，然后用无量心法之法门，就可以了。”宗主说的简单，林歌很快明白。就是用云剑心法练成的真气，以无量心法施法方式用出。但是练了三天后，林歌很疑惑，练无量心法完全没有难度，但是……假设一拳头用云剑心法加施法方式使用出，可以砸碎一块大石头，但是用无量心法的施法方式使用出，只能砸断一根木头。
林歌很疑惑问宗主：“有必要练无量心法吗？”
宗主叹口气：“林歌，这无量心法虽然非常的差，但是却是我生前好友遗留的最后一点东西，我不想看它失传。”
原来是纪念品，林歌恍然。这无量心法也没有什么好练的，就学个施法的法门而已，这三天自己已经研习完毕。林歌决定，等自己将来有收徒资格时候，也把这法门传授给自己徒弟。不过林歌很有悟性，既然只是需要施法法门，于是就把这无量心法砍了一大半，掌握起来就更加简单。
……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转眼一年就过去了。
……
这期间，欧阳和林歌经常互相拜访，陆无双也跑出来过一起聚聚，唯独是雷啸，一直在天行宗中处于闭关状态。
离开了清明宗，和欧阳告辞的林歌回到了缥缈宗，和宗主斗地主提起了雷啸的事。宗主拿着扑克牌许久不出，道：“道法自然，一切随心。你这雷啸师兄闭关大半年，显然是本次历练中遇见高手，认为自己多有不足，有些急于求成之心。”
林歌问：“这是坏事？”
“成王败寇，好事和坏事现在无法下定论。”宗主问：“你对这位雷啸师兄有什么看法？”
“虽然有些迂腐，但是有一份坚持很难得。”林歌回答。
“恩，坚持……多少有些魔道的心性。”宗主下子道：“理念不同，你这雷啸师兄坚持强修正道，恐怕是事倍功半。如果是修行魔道，那可以事半功倍。正道功法，从无速成。”
林歌道：“拜托宗主你说简单点。”
“这还不简单？”宗主道：“同样的资质两个人，一人入正道，一人为魔道，十年、二十年之内，魔道必胜正道。但三十年、五十年之后，正道将胜魔道。不过，魔道修为艰苦，用功更多，即使是两百年之后，谁胜谁负，也无法可知。你雷啸师兄强修，进展当然比他人快，但是如果他是魔教弟子，那成果比在正道要好的多。”
林歌道：“雷啸师兄很坚持自己是云剑门弟子。”
“呵呵，云剑门，云剑山只是一座山，云剑门只是云剑山的山大王。唉……你这雷啸师兄境界恐怕难以突破。过于执着，反而执迷。”宗主有些担忧，按照这样来看，雷啸是追求修为胜过境界的人，一旦被境界所限，无法突破修为，恐怕……算了，一切都是造化。
林歌纳闷，好像宗主意思是说，只有象我们缥缈宗才是修道正统，一切随心，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当狗熊也可以。坚持，是没有必要的。但品味又不一样，老子提倡无为，但并非不作为，无为是一种态度，能放下。不要凭主观愿望和想象行事，天道无为，顺其自然趋势而为，无亲无疏，无彼无己也。无为而治指顺应民众的需求为重点来治理国家，不要强加少数人的意志，就可以很轻松或者说很顺利的治理国家！
宗主似乎看出林歌所想，道：“任何事不可过，这饮水对人是有益的，但过度饮水能置人于死地。坚持并非不对，放下也是正确的，关键在于顺、和。这是度的把握，我等于魔教最大区别，就是魔教心志坚定，反顺和，人定胜天。”
林歌疑问：“谁对谁错？”
宗主笑了，笑了好一会：“林歌，这世界上没有对错，下雨对耕种人是好事，对于晒谷之人是坏事。下雨过多对耕种人和晒谷人都是坏事，但是对干旱之地人来说，却是好事。”
林歌再问：“这就是天道？”
“不，这是人道。”
林歌：“……”
宗主用扑克牌飞林歌脑袋：“天道、地道、人道……不要笑。你宗主我天资有限，只能领悟人道。云剑门门规亦是人道，不欺善，不欺弱……以法守心。而地道就是万法自然之境界，说的简单，但能领悟的人寥寥无几。至于天道？呵呵，大罗金仙亦跳不出天道，敢问有谁能问天？”
林歌笑嘻嘻：“红叶林明年这时候就开了，可以解决宗主你人道问题。”
“俩王带四个二。”一头黑线宗主出招。
“咦？”林歌惊讶问：“我的小王呢？”
“你还差得远呢。”宗主道：“听的太认真了……如同你雷啸师兄的坚持，他却不知道有多少东西失去了。只想得到的人，总会忽视很多很多。对了，我一会要出门，中洲紫灵殿的掌门羽化，新任掌门几天后要进行掌门礼，请帖发到了云剑门，掌门让我去一趟。”
各大派掌门或者是教主，没有特殊情况，是不离开自己的地盘。因为掌门担负着守护地盘的重任，比如云剑门遇敌入侵后，可以发动护山法阵甚至是禁法法阵御敌，这些都只有掌门能发动。
扣除了掌门，接下来就是宗主，各宗派的弟子都很多，只有缥缈宗宗主最闲，顺其自然的，缥缈宗宗主就被派去代表云剑门祝贺紫灵殿新掌门就任。
“哦！”林歌随意点头，目送宗主脚踩一朵火焰离开，很想问宗主这驾驭的是法宝还是法术。这么多年，林歌几乎没见过宗主出手，每次询问宗主的修为程度，宗主都很淡定回答：“比你高。”有人说最烂的徒弟也有师父的三分手艺，而林歌感觉自己没有继承宗主一分手艺。张老则告诉林歌，林歌不适合修炼宗主的法门，否则早就收林歌为徒了。
张老快不行了，大限将至，宗主让他离开云剑门，还给了他一颗丹药，保他半年不死。张老想回次家乡。离开家时候他只有八岁，而现在他是两百零二岁，也许没有人再能认识他，对他来说也不需要，他只是想回去看看。
缥缈宗其实挺落寞的，只有林歌一个人在广场上，两个小丫头还在闭关这么长时间的闭关，也不知道腻不腻，林歌躺在宗殿的瓦砾上翘脚看着星空，身边躺着那口绿玉佛刀，颇有些寂寞之感。人生百年，修道之人更长，不知道这条路终点在哪……张老的离开，给林歌多了一份淡淡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