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回家
小二已经喊不出声了，脸上早就已经冷汗直流，
就像当初在客栈，书生没有拦和尚出手一样，上次他想看看究竟那个族中口口相传的人有几分本事，这次他只是习惯了和尚杀人而已。
铁阎也懒得回头看这个不知道破了多少次杀戒的和尚，眼神看向客栈的方向。
“不知道这次他怎么选？”
似是自言自语，又或是问身旁的书生。
书生没有答话，顺着铁阎的目光看去，眼神忽明忽暗……
和尚一脚将小二踢飞了出去，小二身形滚了几圈之后，撞到了杏边的石杆才停了下来。
看到此，铁阎似乎是没有了耐心，身形向二人走去，书生缓步跟着铁阎身后。
和尚还想要继续折磨小二，却是听到铁阎在一旁不耐烦地说道：“不要浪费时间，要杀快些杀，去客栈与萧旗主汇合要紧。”
书生双手抱胸显然并不准备出声，眼神一直盯着地上的店小二，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和尚继续用脚踩在小二身上，并没有把铁阎的话听进去。
铁阎见到和尚的举动后，眉头一皱。
当！
铁阎手里的朴刀瞬间挥了起来，直奔和尚脚下的小二。
被称为铁阎王的他素来喜欢一刀了断。
见到铁阎竟然拔刀，和尚踩在小二身上的脚瞬间将小二踢向一旁，转身用耷拉着的右手指向前者。
“老子这只手就是因为他废的，不能让他死的这么痛快！”
铁阎瞅了瞅和尚抬起来的右手，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不屑，朴刀轻轻立在地上，淡淡说道：“技不如人，自取其辱罢了。”
“你说什么！”和尚当即怒目相对，完好的左手早就握好了拳头，身形随时一冲而出。
书生显然更乐得二人打上一场，他很是好奇这位外号铁阎王的本领，究竟能不能配得上阎王一名，于是身形慢慢往后退了几步。
铁阎却没有理会和尚，眼神看向深巷中，手中的刀慢慢收拢。
书生似乎也是感觉到了什么，目光跟着望去。
见到二人如此，和尚阴沉的看了一眼铁阎，眼中的杀意悄无声息的隐去。
幽深的巷子里没有一点灯光，惨淡的月光照在青石板上更显得巷子阴森无比。
黑暗中一道人影走出了巷子。
铁阎自然知晓来人是谁，手里的朴刀早就紧握在手，书生的判官笔也拔出了一半，至于和尚，一双大眼死死盯着来人。
借着微弱的月光，铁阎再次见到了这个四年前突然消失不见的前辈！
走出黑暗的掌柜也看清了三人身后的陈小二，尤其是那一双被踩成肉饼的手，当即面色不善地看向和尚。
“秃驴，今天就送你去见你的佛!”
铁阎见到掌柜一人前来，闷声问道：“萧旗主呢？”
掌柜极其冷漠地瞥了一眼铁阎，旋即身形迅猛冲出，直奔和尚。
见到袭来的掌柜，铁阎脸上不见怒色，更没有出手的意思，眼神越过屋子看向客栈的方向，脸上有着一抹疑惑。
书生见到身为领队的铁阎都没有举动，身形微微错了一下，无声中让出了身后的和尚。
和尚盯着掌柜的身形，不敢分心，左手握成的拳头微微有些颤抖。
二人相聚百米，不过眨眼掌柜便来到了和尚的面前，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直接对着和尚面门轰出一拳，气势惊人。
眼看避无可避，和尚那早就握紧的拳头也是迅速轰出，对上掌柜的一拳。
啪！
一声脆响，掌柜还在原地，只是和尚却被轰下了河。
掌柜旁若无人地扶起地上的陈小二，近眼细看下，那俩张肉饼一样的手掌更是清晰的刺入眼眸。
书生的判官笔不知道何时早已拔出，只是他没有也没敢出手。
铁阎并没有在意还在河水中的和尚，目光看向这位曾经的前辈，一直铁青色的脸却罕见的出现一丝柔和。
“回来吧。”
徐煜朝看着陈小二鲜血流干的双手，没有理会身旁的铁阎，旋即一字一句地对着怀里的陈小二轻声说道：“等我一下。”
轻轻把小二靠在石杆上，掌柜身形一跃直接飞下河中，直奔河中央只露出一个光头的和尚。
和尚本来想要逃走，见其袭来，左手扬起一串水珠对着掌柜拍来，企图迫使后者回岸。
只是后者丝毫不理会飞来的水珠，身形不躲不避。
水珠打在徐煜朝的身上，本就质量不好的粗布袍子瞬间被水珠洞穿，像是被虫子咬过一般，破烂成网。
不过水珠只有破衣的力道，旋即就是石沉大海一般，不见了踪迹，也不见徐煜朝身上一丝水迹。
徐煜朝一脚直接踩在了和尚的光头之上，双眼看着河岸上的三人冷冷说道：“我饶过你一命！”
那踩在和尚头顶的脚缓缓碾了起来，和尚被渐渐地压进了水里。
直到徐煜朝的布鞋整个都是没在了水里，他仍是不起身，脚下的水里也是缓缓荡漾起红色。
岸上依着石栏杆大口喘着气的陈小二看着掌柜，不知是疼还是为何，眼角再次流出了泪来。
书生见此，带着询问看向一旁的铁阎，后者一直盯着河中人影，身形却毫无反应。
过了些许徐煜朝从河水中央飞上岸来，书生的判官笔也是横在胸前，生怕前者突然袭来。
但是见到徐煜朝上岸之后便是一把抱起小二，并没有再动手的意思，书生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看向河中却不见和尚再度浮出，想必徐煜朝不仅仅是身踩前者那么简单，不由得眼神中多了一丝防备。
徐煜朝想要给小二疗伤，但是见后者嘴唇轻动却无任何声音传来，于是将耳朵轻轻贴近陈小二的脸上方才听清他的话。
“掌柜的，小二知道，之前你是为我好……但是能不能，把我送回客栈？”
一直听完陈小二断断续续的说完，徐煜朝看着小二目光模糊的双眼里有着浓浓的乞求。
徐煜朝没有多说，点点头，缓缓站起身一言不发。
没有人知道这位掌柜的心里正思考着一个从来没信过的词，杀人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