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哭得我好烦
魔法招生大会还在如火如荼地举行，但已经和诺亚无关，似乎大会只是诺亚生命中的一个插曲。
堆满货物的码头，又出现诺亚忙碌的身影。
他显得更加卖力。
因为前几天的魔法测试，让他知道了自己魔法资质是何等低劣，他再也不抱成为魔法师的幻想。
只是勤奋工作的诺亚，却不时受到嘲讽。
“你就是那个参加魔法招生大会，结果被测试出各系魔法元素都是劣等的诺亚？人才啊！”
“那是，像这样的人才，百年不遇啊！”
傻子都能听出来，这是赤裸裸的讽刺。
“好了好了，你们都赶紧干活去，在这瞎嚷嚷什么。”监工的声音和语调中都透着虚伪。
这些嘲笑诺亚的，都是后来招来的工人，而他们之所以捉弄诺亚，也是监工起的头。
监工虚情假意地道：“诺亚，没有通过测试也没关系，反正大多数人都没通过测试，你也不要太过伤心，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我儿子那么优秀的。”
“你知道哈德利学院吗？那可是咱们青羽国二流的魔法学院，就在咱尔东城招收了一个人，那便是我儿子，你说他厉不厉害？唉，你看我，又没管住嘴，你听了别伤心啊。”
监工哪里是在安慰诺亚，纯粹是在显摆。
白胡子凯德每每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出言维护诺亚，可他这次一言不发，而是把诺亚拉到一边。
“诺亚，我之前跟你说过，把他的话当屁放，知不知道？为几个屁闹得心里不舒服，多不值。”
凯德一句话就逗笑了诺亚。
“我心里不舒服，是因为监工的屁太臭了。”诺亚调侃道。
“你今天才发现呀，我早就知道了，哈哈哈。”凯德老顽童般地附和一声。
又跟诺亚聊了几句后，凯德望向了监工，但目光中并没有厌恶，而是带着几分迟疑。
他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诺亚离他很远之后，白胡子凯德一点点走向监工。
“监工，我…我求您一件事。”凯德憨厚地搓着苍老的手。
监工趾高气扬地道：“有屁快放。”
“我想借您两个银币。”凯德道。
监工激动地都要跳起来：“什么，借我两个银币？”
凯德一天的工钱只有五个铜板，一年下来还不到两千个铜板，换算下来还不到两个银币。
所以凯德所借的两个银币看似不多，但凯德不吃不喝，一年都省不下来。
可两个银币对监工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但他明显不想借，可他又好奇凯德借钱的原因：“凯德，你突然跟我借这么多钱，做什么？”
凯德吞吞吐吐地道：“魔法招生大会之后，咱尔东城的魔法学校也该招收新的魔法学徒了，我想让孙儿去上一所魔法学校，没准他将来能成为一名魔法师呢。”
凯德安慰诺亚时，经常说测试失败没什么，可谁都明白，这根本就是一句谎话。
谁不想通过测试，成为一名魔法师呢？
成为魔法师后，其身份便会骤时变得超然物外。
凯德近乎隐秘地向监工借钱，就是不想让诺亚知道他借钱的目的，若诺亚听到，肯定会伤心。
凯德不愿勾起诺亚的伤心事。
可诺亚还是听到了。
“凯德爷爷对我这么好，我祝愿他的孙儿三年后，顺顺利利通过魔法招生测试！”
诺亚又伤心地掉了几滴泪，紧接着就在心底默默为凯德的孙儿祝福。
然而监工拒绝了凯德的请求：“我没钱，你找别人去借吧。”
凯德哀求道：“监工，我借的是两个银币，不是两个金币，更不是两万金币！”
“我都说了我没钱，我家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监工一甩手，扬长而去。
临走时还鄙夷一声：“就你还想将你孙子培养成魔法师，也不撒泡尿照照！”
凯德还怔怔地站在那里：“怎么办，魔法招生大会之后，就是魔法学徒招生，我根本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筹够两个银币，向工头借钱？工头确实比监工好多了，但我已经向工头借了不少钱，这些天打的工，还没将钱还上，不好意思向工头借啊！”
凯德孤零零地驻足良久。
“难道我孙儿，要和我一样，受一辈子的苦？连个机会都没有？”
凯德眼中蓄满泪水。
看到这一幕的诺亚，却只能假装没看见，因为他没钱帮助凯德，爱莫能助。
这一天，凯德始终是精神消沉。
一天又在忙忙碌碌中过去了。
“母亲，你张嘴吃饭呀。”诺亚忙完后，又急忙赶回家，给母亲做饭以及喂饭。
在魔法招生大会之前，诺亚母亲虽然一身重病，可精气神很好，双眼炯炯有神，充满不屈的希望，以前诺亚母亲吃饭，只需诺亚端上来就可以了，从来不用诺亚喂饭。
但是自从诺亚测试失败后，琳娜就渐渐变了。
尽管琳娜口口声声说，测试失败没什么，可琳娜整个人却日益变得精神萎靡，垂头丧气，失魂落魄，好似成了一个空壳。
“啊……”琳娜张开了嘴就不再动。
诺亚将饭菜喂入母亲口中：“母亲，嚼，饭菜已经到你嘴里了，你可以嚼吃它了。”
琳娜又如同傀儡动起来。
诺亚忍着眼中的泪，喂母亲吃完饭后，就急匆匆地跑到了屋外。
他跑得离家远远的。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成为魔法师！为什么我的魔法资质是劣等，老天，你是在玩我吗？”
少年仰天长啸，眼中有泪滚落。
路过的人，却一点都不关心少年的泪，当认出是诺亚时，一些人居然低声嘲弄起来。
“嘿，看到了没，这就是那个前几天，使用魔信令，都没通过测试的家伙，哈哈。”
“原来就是他呀，他是叫诺亚吧。”
“对，他最近可是咱尔东城的名人。”
说真的，诺亚没听见这些嘲讽，满心愁苦的他，正在嚎啕大哭，同时一声声咒骂着自己。
“你就是个废物！诺亚，你就是一个废物！你连母亲的病都治不好，现在还害得她变成一副痴呆模样，诺亚，你是天底下最大的废物！”
少年坐在地上抱膝痛哭。
天渐渐黑了，气温越来越低，诺亚坐在漆黑寒冷的夜色中，眼泪还在不停滑落。
可忽然之间，一道声音，出现在他脑海之中。
不是耳畔，是脑海。
“喂，你能不能别一直哭，哭得我心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