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天降暴雨
“李菀,过来。”岳青回头招呼李菀。李菀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走到她身边,两眼疑惑的看着她。岳青将李菀推上前向莫离渊介绍道:“师叔,这位李菀姑娘是小侄在青岗寨救下的,是个苦命无依的孩子。我与范兄有事在身,带着她多有不便,况且她一个女子,跟着我们也不太合适,小侄想将她托付隐月宫,给她一个安身立命之所,不知师叔能否应允?”
李菀听说要将她留在隐月宫,心里一千个不愿意,虽然和岳青、范正相处不过短短两天,她已经将这两人看得比她亲哥哥还要重要,她早就下定决心要跟着岳青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哪怕做个服侍她的丫鬟也行,只要能跟着她就好。她一把抓住岳青的胳膊,说道:“岳大哥,我不要。我要跟你们在一起!”岳青拍拍她的手,安抚她说:“李姑娘,我们相识一场,也算是有共患难的情分,但是我和范兄有要事在身,实在不方便带上你。我看你也没有什么亲人,姑娘家还是安定一点比较好,你放心,我师叔一定会替我照顾好你的。”说着朝莫离渊望了一眼,似在征求同意。
莫离渊没有说话,冷眼旁观,心里却暗暗吐槽:什么姑娘家还是安定一点的好?说的什么狗屁话,你自己安定一个给我看看,成天扮成个浑小子到处跑,亏你说得出口。她是真的喜欢岳青这丫头啊,又聪明又机灵,既不盲目清高自命不凡,也不任意轻贱自怨自艾,对朋友有情有义不抛弃,对师长深情忠义不背弃,最重要的是关键时刻懂得审时度势随机应变能屈能伸不硬拼。这世上从不缺少惊才绝艳的青年才俊,最终能够威慑一方、笑傲江湖的却没有几个,不正是因为他们要么恃才傲物、自命不凡,树敌太多,要么危言危行、刚正不阿、执而不化,大多数人没有走到最后便中途陨落了。能够真正笑到最后的,哪一个不是玲珑剔透、智勇双全、颖悟绝伦的人物!
李菀在岳青的耐心劝解和安抚下最终同意留在隐月宫,而莫离渊也承诺必定会好生善待李菀。解决了李菀的事情,岳青便不顾莫离渊的一再挽留,带着范正离开了隐月宫。莫离渊虽惋惜不能与这个强认的师侄再多处些时日,但也不勉强,给足了盘缠银两,安排宫人带他们下山。岳青又发了一笔小财,背着鼓鼓囊囊的行囊,心情美妙,领着书呆子,跟着隐月宫的弟子,抄小道一路兼程抵达了去往都城的官道最近的一个小镇。
辞别了送行的隐月宫弟子,站在四通八达平坦的大道上,看着人来人往的行人旅客,岳青终于长长地舒出了口气,笑了出来。这时已经到了傍晚时分,两人在镇上随便歇了一晚,第二天一早继续赶路,终于在第二天天黑之前,赶到了交河县城。此时天尚未全暗,两人找了一家客栈定了房,吃过饭,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准备睡一个美美的觉,第二天再去领略一番交河县的风土民俗。
半夜的时候,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岳青和范正都睡的很熟,完全没有被雨声打扰。
第二天早上,两人在客栈里吃过早饭,坐在桌边撑着脑袋看天,雨非但没停,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是咯呢,头两天热的哟,该下场雨凉快凉快了。”
因为下雨无事可做的人们,在客栈的大厅里闲坐喝茶聊天解闷。
第三天,雨还在下,一点没有要停的意思。
“好久没有这么闲过了,这两天的日子过的才叫日子。”
第四天,雨依旧在下。大厅里坐满了因雨滞留的旅客。
“哎哟,这雨得下到什么时候啊,耽误了这些几日。”
“再不出门,可就要误了日子了。”
“家里还等着我回去呢。”
第五天,人们默坐看天听雨,一脸愁容,唉声叹气。
“对不住了诸位,因为近来连日暴雨,出行十分不便,给我们客栈供菜的老伙计昨日里摔了一跤,伤的不轻,今日的菜品就没那么齐全了,请见谅。”客栈掌柜走到大厅里,朝四散坐着的客人们一一拱手,连连道歉。
客人们的反应各不相同,有通情达理的连连摆手道不打紧,有刁钻的阴阳怪气地抱怨暴雨作怪,心思重的哀叹雨若不停吃住难保,洒脱的置之一笑静坐喝茶。岳青没有说话,只是冲走过来拱手致歉的掌柜微笑点头,表示理解。
“岳兄,你说这雨不会这么一直下下去吧?”范正看着喝茶不语的岳青问道。
“哪能呢,又不是天漏了,怎么能一直下,估计快停了。”旁边一人不等岳青回答,接话道。这几日大家被困在客栈里,坐在大厅喝茶聊天,闲来无事搭几句话,也算是熟人熟脸的。
“那可不一定,我记得好多年前,到底是哪一年呢,接连下了十多天雨呢,天天的瓢泼似的。那一年,不知道多少村庄良田被大水淹没,多少百姓家毁人亡呐。”另一人说道。
“那,那这次不会也遭洪水吧?”有人担忧道。
“那谁说的清楚,照这个雨势下去。”有人轻哼。
范正一听,立即担忧起来,凑过去靠近岳青问:“岳兄,你说会发大水吗?我看书上说每一次洪灾都会死很多人呐。”
岳青抬头望了望天,这事儿谁说得清楚呢,但愿不会吧,不过嘴上还是安慰书呆子说:“洪水又不是曹操,说来就来。”
范正怯怯地笑了笑,说了声:“是啊,哪有那么巧。”
“听说东边的渭水河水位大涨,快要漫过河堤了。”有人说。
“何止啊,知道这里为什么叫交河县吗?”又有人说,刻意停顿了一下,扫眼旁人,见大家兴致勃勃望着他,便接着往下说,“这交河县呐顾名思义就算两条河交汇之处,哪两条河呢,一条就是你刚才说的渭水河,”那人用手指了指刚才说话的人,“另一条叫恒水河,这两条大河的交汇处就在城东五里处,从那里合成一条更大的河一路往西南流去,就是咱南夏与西凉之间的那道天然屏障——界河。”
“界河,界河谁不知道啊,那可是咱南夏鼎鼎大名的一条河呢,原来是从这来的。”立即有人附和。
刚才那人颇为得意,喝了口茶继续说道:“这交河县就建在两河交汇之处,这县府兼行督河之职,为啥呢?不就是防发大水嘛!”那人一拍桌子,感觉自己很有讲评书的天赋。
众人转身的转身,换座的换座,将那人围在中间,听他神吹玄摆。
这时,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锣声,众人闻声看向外边,只见一人在雨中狂奔而来,穿街而去,边跑边喊:“不得了啦,交河口决堤啦,大水马上要来啦!不得了啦,交河口决堤啦,大水马上要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