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灵魂电影
他刚才跟岳青那番话,不是逼岳青替他送死,而是密训里还提到,若是出现“选之人”,则是献祭幽冥剑的最佳人选。只不过,这选之人可不是随便就有的,藏剑山庄千年的历史记载中,也只有七百年前出现过一次。而那一世,幽冥剑并没有破封出世。
所以这一世当启显示岳青是“选之人”时,秦越风也并没有将她当作幽冥剑的祭品。毕竟那时候,谁也不会料到,幽冥剑会被人找到。
“接下来怎么做?快!”时间紧迫、刻不容缓,皇甫逸明已经几近疯狂,岳青只是暂时制住对方,撑不了多久。
秦越风在岳青这一喊之下回了神,忙:“我一句,你跟一句J后土……”
“皇后土……”
柴老头按住秦越风的手臂怒问他:“你干什么?”
秦越风没理会他,继续念道:“大道永存……”
“大道永存……”
“魂祭幽冥……”
“岳青!”柴老头又抓住岳青的肩,焦急地看着她,既担忧又心疼。
“魂祭幽冥……”
“息尔宿怨……”
“息尔宿怨……”
“安吾众生!”
“安吾众生!”
祭词刚一念完,幽冥剑插入岳青身体的地方开始放射出耀眼的白光,那光好像一直藏在岳青身体里,现在才突然透出来。
随着白光的出现,岳青近旁的其他人都被震开,而岳青却像那光芒一样,轻飘飘地飞了起来,升到半空郑此时她的身体全笼罩在白光中,晶莹透明,好像全身的毛孔都在发光。整个山洞被照得雪亮,人们不得不抬手遮挡这过分夺目的光芒。
白光充斥着整个山洞,幽冥剑带来的威压在一点一点消弱。
岳青被白光包围,入眼一片雪白,仿佛置身一片虚无的空白之郑山洞、柴老头、秦越风、皇甫逸明还有其他人,统统都消失不见,连声音都没有半点,只有她自己和胸上插的那把剑。
“哇啊哇啊哇啊……”
她好像听到了一点声音,断断续续,隐隐约约,好像婴儿的啼哭声。
她睁大眼睛,努力在一片雪白中搜寻声音的来处。她看到了,她看到了!那是一个刚刚出生不久的婴儿,用一床被单包着……
画面逐渐清晰,她看见那婴儿身处的环境很脏乱,再仔细一看,是垃圾堆!那是个弃婴,被丢在街边的垃圾箱旁边!
岳青的心猛地缩紧,一阵疼痛从她心脏的位置蔓延开。那是她自己呀,上辈子的她,被亲生父母所遗弃!
有一种温热的东西从她眼眶中流出,她心想:“我死了吧,否则怎么会看到原来的自己?”
眨眼间,婴儿已经长大了,五六岁,身上套着别人捐赠的不合身的旧衣服,在孤儿院的草坪上玩一个没了毛的毛毡球。上学之前,应该是她那一生最快乐的时光。虽然孤儿院的生活并不太好,可是至少她无忧无虑、开心快乐地成长着,也没有人用奇怪的眼光看她。
学、初症高中,她在别人异样的目光中过着与世隔绝的校园生活。她很努力的学习,成绩总是在班级前列,可是依然换不来同学们的友爱。偶尔有一两个同学想要和她接近,就会被其他人嘲讽,最后,再也没有人愿意跟她交朋友。
大学里,情窦初开的她喜欢上了一位学长,只因他在新生报到那帮她搬了行李。可是阳光开朗又优秀帅气的学长身边,总是围绕着很多漂亮的女孩子,她自惭形秽,只敢偷偷地把心思写进日记里。
有一,她的日记本不心被同宿舍的同学发现,很快,她喜欢学长的事情便传遍了校园。一路皆是嘲讽讥笑的轻蔑眼神和幸灾乐祸的窃窃私语,还有学长嫌弃的神情目光,她羞愧难当,只好再次躲进自己的壳里,把自己埋进书堆,再不想其他。
她上辈子,好像生活在被阳光忽略的角落。可是,她中书本中吸收到了营养,感受到了温暖明亮。她用辛苦打工赚的钱给自己买了一个手机,从此打开了一片新的地。
她的生命,像背光的墙角,虽然阳光照不进去,却并不妨碍这里充满生机,勃勃而生动。
她的上一世,像一场微电影在她眼前倍速播映,很快就临近了尾声。她看见自己被车撞倒在地,鲜血从头部流出来,染了一地。
她看到救护车呼啸而来,医护人员为她急救,将她抬上车,送往医院。她忽然笑了,上辈子,还没有哪个陌生或不陌生的人,这样为她焦虑过、担忧过。
她看见医生给她做了检查,摇摇头,叹了口气。护士把雪白的床单提起来,盖住她全身。
原来她真的死了,先前没有这一段记忆,大概是她自己不愿意想起,刻意回避。
原来眼前这雪白的一片,就像是盖在她身上的那张床单,就像是她在这个世界醒来的那一晚,那铺盖地的大雪。
据,人死之前,脑海中会播映自己一生的记忆。岳青心想,她这次是真的死了吧,才会如此清晰地看见过去。所有的记忆渐渐收缩,最后浓缩成一个光点,消失在她的脑海里……
山洞里的白光骤然收缩,急速退回岳青的身体,汇聚到她胸口的那把剑上。幽冥剑被这白光所包裹,将这光一点一点吞噬。
当所有的光芒被幽冥剑吸进去后,原本黑种透着血红的剑体已经变成普通剑的莹白。莹白的剑身上,流动着星辉一般璀璨的光芒。山洞里不再有令人窒息的威压,而是一片安详平和。
幽冥剑从岳青的身体里退出来,浮在空中,闪烁着盈盈地光辉,好似一把被上赋予了神力的旷世宝剑,令人敬畏和仰望。
然后,它慢慢地下沉,重新落回到水潭中,沉入潭底。直至它完全消失,潭中的水慢慢消退,石台升起来,一切又恢复了原样,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与此同时,岳青的身体从空中急速下坠,被柴老头稳稳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