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吕雉倒打李公子
吕娘子说的话有二!一是让他该干什么干什么!二是让吕大哥将他弄走!
张贤福至心灵,瞬间了悟,当即环视了一下四周,随后动作小心地上前捡起那油罐。
这边吕雉跟着李公子进了后院,那李公子见她淡定自若,仪容秀美,身姿婀娜,心里愈发美得冒泡,连动作都轻浮了起来。
“吕娘子当真国色,李某真是三生有幸。”李公子已行至房门,拔开了步伐,抢先一步上前推开了门,将吕雉引了进去。
吕雉倒也不慌,神色淡静地打量了李公子的房间一遍,徐徐开口道:“李记的生意挺好啊,公子房内,有不少珍宝。”
“这是自然。”李公子愈发得意,从柜子上随手抄下一个盒子,推到了吕雉面前打开。
一只成色极好的玉镯跃然眼底。
“这是顶顶好的玉了,我家的传家宝,传儿媳妇的,不若我给你戴上?”李公子献媚似的看着吕雉,作势就要往吕雉手上戴玉镯。
吕雉眼底隐起了一丝嗤笑,顶好的玉?怕是连一半也及不上初见张韩时他用来利诱自己的那块玉佩。
想起往事,吕雉本来沉静无澜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起了一丝笑意。
“既然如此珍贵,李公子还是慎重些罢。等到办了婚礼,再给新娘子也不迟。”吕雉唇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
“婚礼当然得办,还要办得风风光光!吕家虽然是富商,可我李家也不差钱!”李公子见吕雉依旧站在门口处,不由得上前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拖进房来,还顺带扣上了门。
吕雉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声音染了一些冷然的味道:“我人已经在你房内,李公子莫不是怕我跑了不成?你还说要求娶我,对我却没有半点尊重,好歹我也算是第一次进你后院,你难不成就想直接将我弄到床上去,连口热水都不招待吗?”
她言辞犀利,一下子就戳中了李公子的心事,硬是将那李公子说得脸色变换,青白交错。
“怎么会呢?吕娘子严重了,我可是诚心诚意求娶娘子,难道还想日后与娘子成一对怨偶吗?”李公子舔着脸笑了笑,忙不迭上前给吕雉斟水。
吕雉跪坐到案桌边,却将他递到手边的手腕轻轻推了推,淡淡抬起眉,说道:“凉水无味,李公子不如吩咐下人温两壶酒来,我们好好商谈一下,成亲的事宜。”
哎哟,这吕娘子实在是知情识趣,长夜漫漫,对酌佳人实在是美事,美事啊!李公子哪有拒绝的道理,几乎是笑得见牙不见眼了,连连应道:“我这里有珍藏十年的泸州美酒,马上就温上!”
李公子话毕,将刚才扣上的门打开,转身出了门吩咐小厮。
不过片刻,酒便端了上来,还有几样下酒的小菜。
吕雉也不客气,直接拿起筷子先尝了尝菜。
“这肉太咸了,还烤过火了。”她接过李公子递过来的酒盏,却没有直接喝,反而搁在一边,对着下酒菜评头论足。
“这是今晚做的饭菜,吕娘子担待些罢了,明日我必定叫仆人杀鸡宰羊,让娘子吃上一顿好的。”
“难道我还缺一顿吃的吗?”吕雉缓缓放下筷子,执起了酒盏,对着那李公子缓缓一笑,“喝酒罢,李公子。”
她以衣袖遮面,缓缓喝了一口酒,这酒辛辣无比,一时间喉咙与五脏六腑都如同被架上火烤一般,令她本来恬静的脸色瞬间滚烫绯红。
“这酒太烈——”吕雉倒抽了一口凉气,将酒盏搁到了案桌上,作出了不胜酒力的模样。
那李公子恬不知耻地凑过来,见她面色酡红,明眸皓齿,当真是颜色极好。
他成竹在胸地笑了笑,竟将吕雉搁在案桌上的酒盏拿起来,一口将酒盏里剩下的酒悉数喝完,悠哉悠哉地赞叹了一句:“此酒当真人间美味,世代佳酿啊——”
吕雉被他恶心到,却还得忍耐着声色不动,心里很是抓狂。
眼见那李公子借着酒意,已经伸手过来,往她脸上摸去,她暗自提了一口气,将目光对准了案上的酒壶。
这壶里满是热酒,若是招呼到那混蛋脸上,也够他喝一壶的了。
她正要动手,门外却及时传来了急促的叫喊。
“公子!不好了!库房走水了!走水了!”张贤闹了那么一出,所有家仆都放松了警惕,正在房里呼呼大睡,所以直到整个库房都烧了起来,浓烟滚滚的,才发现了火势。
而这李公子正与吕雉相谈甚欢,哪里还顾得上看库房呢?
“还不去救火!叫我有什么用!”李公子大吼了一声。
他面色巨变,狠狠地拍了拍案桌,站起来对着吕雉怒目而视:“你干的?是你的人干的是不是!”
吕雉璀然一笑,美眸流光,哪里还有半分醉态?
“李公子,你看见是我的人做的吗?捉到人了?说话可是要凭证据的,你怎能信口开河,随意诬陷我呢?”吕雉目光炯炯地盯着李公子狰狞愤怒的脸,将他刚才的话,调油加醋地还给了他。
李公子气得差点冒烟,一把将吕雉揪起来,直接就推到了床上。
他一边解开衣袍,一边肆意大吼道:“你烧我的库房,想让我吃这个哑巴亏,横竖你人在我手上,我看到底是谁吃亏!这库房损失了多少,我定要你那老爹在嫁妆上给我添回来!”
他不管不顾地扯开了衣衫,整个人往床上的吕雉扑了过去。
吕雉也没有丝毫惊慌,半点挣扎也没有,只是目光冷冷地盯着他,那种睥睨的目光,有种不怒自威的凛然气势,竟然看得李公子心里有些发咻。
但都到了这一步,他要是吃了这么闷亏,那他就不是个男人!
李公子心一狠,一双手扒上了吕雉的领口。
就在这个时候,他却觉得自己的后背被一个坚硬的物体抵住,还有种似曾相识的痛感。
吕雉微微一笑,握着匕首的手中加重了几分力度,淡淡地对上了李公子略带惶恐的眼神,淡淡开口道:“不知道李公子还记得被我斩断的绸缎吗?你觉得我那把剑如何?”
李公子又气又怒,却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呲目欲裂地瞪着她。
“我那把长剑产自战时韩国,对了,我还有一把匕首,是同一个师傅打造的,他们都说我这匕首比那长剑更厉害,可吹毛短发,削铁如泥。你想试一试吗?”
“你别乱来!杀人可是要坐牢的!”李公子脖子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听到吕雉这阴测测的语气,瞬间觉得有些腿软。
“谁说我要杀你呢?”吕雉抵着他的背,动作稳当地起身,将匕首移到了李公子的胸口。
“我自然知道杀人要坐牢,我怎么会为了你这种人渣坐牢?阉了你,最好。”说道后面几个字,她的声音蓦地阴沉了下来,带着一种冷厉的杀意。
“娘子,别别别——”李公子吓得不轻,都怪自己一时得意,又中了这娘们的圈套,放虎归山,失去了筹码,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是身怀武功的吕雉对手?
“救命啊!救命啊!”李公子嚎开了声音,凄楚地喊了一声。
可是库房着火,几乎所有的人都去救火了,吵闹不已,根本没有人听见他的哀嚎。
吕雉皱了皱眉,忽然狠狠地提起膝盖,对着他的某个地方,重重顶了上去。
“这么喜欢嚎,我让你嚎个够的!”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试过两次栽在同一个手里的,这个恬不知耻的混蛋,竟然还敢设伏她家先生,还想娶她?
癞蛤蟆也没有他志向这么大!
吕雉越想越气,揍他的时候更是下了死手,他越是嚎,她揍得越重,到了最后,那李公子都不敢出声了,只抱着某个地方在地上打滚。
吕雉冷哼了一声,还不解气,直接抄起了案桌上的酒壶,一壶酒劈头盖脸地倒在了李公子脸上。
“再敢招惹我,我保证让你李家在单父无一丝一毫立足之地!”吕雉咬牙警告道,转身就走。
开了锁,她却又折了回来,一脚踩上了尚来不及爬起来的李公子脸上,狠狠地辗了几下。
“你怎么踩我的人,我就怎么踩你,我家先生那一身刀伤,你且记住了!”吕雉狠狠地踩上几脚后,直接踹开了窗户,一个利落的翻身,出了房间。
她是骑着马来的,只消吹一声口哨,马儿便乖乖跑了过来,她翻身上马,不过一瞬,便离开了一片混乱的李记布庄。
吕雉快马加鞭,赶回了张韩住的宅子。
她下马后当即推开了张韩的房门,问韩成:“张贤回来没有?”
韩成神色有些苍白:“回来了,躲在后院!”
“叫他赶紧出来!”吕雉深呼吸了一口凉气,从张韩房间里翻箱倒柜,收拾了一些细软,包了个包袱。
张贤才脱掉身上的夜行衣,换上了平时的衣服,被韩成叫出来后,一见是吕雉,当即噗通一声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