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第一代使徒之首，卿炘
“小曦儿来这里是因为……凌寒让你来的吗？”虽然提起凌寒两个字让凤霄颇为憋屈，可却不得不承认，凌寒所做的一切的确都是按照他父亲要求的那样进行着。
凤曦点头，笑道：“是啊，光靠灵修的力量已经不足以阻挡，灵力迟早会耗尽，所以只能来这里看看有没擅长念力的人。”
要说没抱有希望那是不可能的，可要让凤曦将希望全都寄托在此处，却是完全不可能。
“念力？！”
凤霄一愣，然而他的脑回路显然在此时比较清晰独特，不去想究竟经历了什么事情才会让凌寒派凤曦前来，而是在想自己貌似并不会使用念力，也就是说，他不能陪凤曦离开这里，间接的说明他果然还是帮不上忙！
“嗯，我……嗯？！”
刚刚张开口，忽然，眼前那层红色结界却赫然间浮现了丝丝裂痕。
凤曦眉头微蹙，目光注视着最先破裂的一处地方目光神色最终缓缓警惕了起来，拉起凤霄，低声道：“站远些。”
直到凤曦的目光重新落在结界上时，凤霄这才平复在心里的激动，他还记得就在他抬手想要将这个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障碍物击碎的时候，流风忽然出声阻止了他。
甚至还说着，这个其实是凤曦弄出来了，要是想惹她生气的话那就尽管砸……
“这是什么？”
明显察觉出其中溢出的气息潜藏着丝丝危险，凤霄当即脸色微微一黑，这平日里若是没有多个凤曦也就算了，可问题是今天凤曦就在这里，若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事情，那家里那几位绝对会生吞活剥了自己！
凤曦眼角余光瞥了眼人，见他暗自咬牙，却又明显有些不耐的神情，顿时无奈地抬手抱住了凤霄的手臂，想让他稍微冷静一些。
她毕竟不是真的十三岁无知少女，对于危险也并非全然要靠他人方能避难……
掌下隔着一层单薄的衣物，凤曦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身旁这名早已经从少年脱变为男人的人，身上显着的变化，精壮的手臂虽然看上去并不富有肌肉感，然而却丝毫不会让人觉得瘦弱。
微微跳动的动脉，以及温热的触感皆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甚至是头一次，令凤曦从身心上感受到了那从来不曾出现的依赖感，这个人，是她的哥哥，虽然之间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久可血溶于水也是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的关系。
她可以全然放心的依靠身边这个人，只因他会因自己受伤而心伤。
关于自己这位四哥在凤家打乱期间，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不顾命令，便贸然出现在基地主控室里的行为凌寒倒是有提起过，凤曦听得出来，其实凌寒拿凤霄也就只能用上司的威压进行压制，不然凤霄就如同一只被放飞了的野鸭子般，可以在任何时间段横冲直撞！
嗯，当然了。
这种有些不太文雅的比方，自然是不能让凤霄知道的。
而至于解释眼前的这一切，讨厌麻烦的凤曦自然是没人问时巴不得自己这张嘴少张开，素来行动派，要她谈天说地还不如让她亲自上次来的畅快！
“没事，里边的那位就是被光影他妹子给困住的。”流风一把拉住某位就要冲出去的战友，一边悠哉地打了个哈欠，侧过头笑道。
这句话当即让所有人怔怔了一下！
甚至于包括正在凤曦身旁的凤霄，他的目光有些迟疑地瞥了眼某位还没到他肩膀的小丫头，忽然挑眉无奈抬手揉了揉凤曦的发顶。
看来小妹也逃不过呢。
父亲的暴力细胞还真是可怕，影响四个男的不够，还要将唯一的小女儿也影响了。
地面上出现的波浪形坎层，以及墙壁上那些仿佛褪去一层皮般颜色减淡，甚至于，在头顶也避免不了出现这样有些少见的波浪腐蚀痕迹，实在难以想象，这些居然都出自凤曦那双不堪一握的白嫩小手！
隐藏在拐角处“偷听墙角”的几人当即诧异。
其中一人有些难以想象：“你是说……凤曦？”
“除了她，光影貌似也没有第二个妹妹了。”令人有些汗颜，轻叹一声：“不过，她才多大？十三不是么。”
看看地上随处可见的痕迹，这波及的范围有些广啊……
十三的女孩子，就算是从小接受高强度的训练，只怕也未必会对这里的建筑物造成一丁点的影响，何况还是留下如此深的痕迹！
留给大家深思的时间并不多。
因为结界已经完全进入了崩溃中！
九霄剑法第四式红尘浸染，以产生万般幻象构成红尘结界，局限敌方行动而在此期间若被击碎，结界受到的所有攻击都将反击敌人，这一招可谓是蓄力式的招式。
发起时并不会造成任何伤害，真正伤人的不是发招后，而是在敌方拼命反抗又或者要挣脱结界时的那一刻，才是真正伤人的时候！
这是一招想破就必须负伤的无解招。
天知道云渺是怎么想出来的，这种损人利己的招式实在是……咳，难怪会被人忌惮，一个罩子，不打出不去，不使劲还是出不去，可要是出去了就必须玩命的全力以赴，结果却是罩子没破，自己却已经被弄得一身伤。
即便最后破了，也已经是奄奄一息。
当然了也不缺一些不死小强型的人物，可即便如此，在实力大损的情况下几乎都是无力反抗的结局收场。
自那气息传出时，凤曦本来是想将凤霄护在身后的，毕竟凤霄的气息也是存在不稳定，给人一种极度虚弱的感觉，这种时候若是受到了什么冲击必定是受伤一种结果！
可最后。
凤曦却是被凤霄给拎到身后，一边低呵道：“听话，别站过来。”
凤曦：“……”哥，咱们应该换一下位置的。
‘咔嚓——’
‘哗啦——咔——！’伴随着不断似有碎片掉落的声音，碎裂声越发频繁。
凤曦直视前方，抱着凤霄的双手忽然腾出一只手，微微抬起，灵气顿时在掌下迅速凝聚成一柄长剑。
此时的结界已经露出了足有一人大的窟窿。
隐隐可见，其中充斥着的淡红色云雾缓缓飘出结界外，却在触及外面的空气时，逐渐消融……
可以见得一道黑色的人影缓缓地从中若隐若现，却是在走动着。
还活着？
不，不对，本来就是死的，何来‘活’字。
凤曦撇过头闭上了眼，浅浅地深吸了口气后方才展开双眸，再次看去时，眼里除了淡淡的戒备之外便无它情绪。
“后退。”凤曦淡淡的吐出两字，带着不容抗拒的意思。
凤霄眉头微蹙。
凤曦抬眼，再次说道：“后退，这个人，已经死过一次了。”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原来真的是他。
原以为已经死了的人再次出现，却是这么不堪的丑陋，完全没了曾经哪怕一丝的模样，可就在方才，凤曦清晰的感受到了那曾经令她的神魂也为之一颤的强大，很是熟悉，熟悉得让凤曦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感知。
人影最终还是走出的结界。
而凤霄在被凤曦那双清冷的双眼逼迫下，十分不情愿的往后边挪了半步，再等凤曦轻瞪他时，哪知凤霄居然扭过头甚至鼻息间伴随着一丝轻哼声。
企图用这种别扭，抗议凤曦。
然而凤曦只是瞪了数秒后，便这样保持着看他的姿势自己朝前走了几步。
行，您老人家不退就不退吧，反正前边还留着这么长的一段路呢，我走几步也成！
凤霄咬牙：“……！”
“原来是你，就说呢，哈！怎么大的反应除了你也没人了……凤曦，严格来讲我们这算初次见面，能目睹真容的感觉真好啊。”
哪知，之前有些扭曲的声音再次开口说话时，却是这般动听悦耳。
凤曦眼底划过一抹惊愕，定定的看了数秒后，不禁垂眸轻笑一声，淡声道：“恭喜了，可惜，这声恭喜过后世间再无使徒之首！”
说着恭喜的话，可语气却带着低沉，显然意思中带着一丝不能算是恶意的讥讽。
被凤曦这般嘲讽，倒是出乎了对方的意料，那张并无变化依旧被黑雾缠身只露出的半边脸，明显怔愣了一下，随后大笑道：“额……哈哈哈！你实在是有趣的紧，没了就没了吧，反正现在……唔，算了下应该已经到了第五代？又或者是第六代？”
他看了下天花板，似乎有些不确定，随后一摆手大大咧咧地道：“管他呢，反正没我什么事了！”
“可不是没你什么事了么。”
凤曦抿唇：“那声恭喜，是发自真心的，与心魔纠缠的这些年来想来你也曾经绝望过，认为自己此生此世也就这样浑浑噩噩了，不是么。”
“这么说，我反而要感谢你了？”那双目光忽然一转变为调侃地道：“醉尘门的掌门人……呵，如此年轻的掌门人却是那么修道者中独独一份罢！”
凤曦笑容一敛，眉头忽然皱起：“我从来都不是什么掌门人，你从什么地方听来的小道消息？简直胡言乱语！”
“不是小道消息。”
“是听见那个畜生不如的家伙亲口说的，他说，你凤曦既然出现了，那么便是醉尘门的掌门，杀你，势在必得。”他若有所思地道，不过从他的声音中却能感受到，此时的他，怕是有史以来最轻松一刻。
凤曦嘴角扯了扯：“我从来就没有接过掌门之位，即便是曾经，也只是被他强行安上了个少掌门的头衔罢了……不过，还是多谢你告知的这些。”
“一声谢字太轻飘飘，我要可不是一个谢字。”
他若有所指地看了眼凤曦身后的凤霄，轻笑一声：“美人相伴固然妙哉，可若是分享的人太多的话未免就心伤了。”
凤曦挑眉：“你想怎么做？”
“很简单，让这些臭男人有多远走多远！”他坏笑道：“我知道这个世界眼睛很多，就算身边空无一物但实际还是有可能处于监视下，不过呢，接下来的事情要是让人看见了可就不太妙了。”
凤曦叹了一声。
这话说的有几分南宫昊穹的欠揍，可凤曦却知道其中的明显差别。
南宫昊穹的话是真的让人有恨不得暴揍一顿的冲动，而他的话，虽然乍一听不正经，可那语气中淡淡的忧伤却让人升不起一丝的玩笑的心情。
顿时，凤曦转身对凤霄努了努嘴：“四哥，回避一下。”
最后，脸上刻写着大写不满的凤霄气鼓鼓的被凤曦逐出的视线范围内，但最大的宽限，也不过是回到队员所在的拐角处，闷闷不乐的蹲在角落便，竖着耳朵听着后边的动静，并且凤四哥如今自带无视身后鄙夷目光技能。
比起亲爱的妹妹，身后这群汉子算个屁！
……
“好了，他走了。”凤曦淡淡道。
眼前这位，不论立场如何曾经也身为一代风云人物，而强者，往往都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即便为世人所不屑然而这最后一层尊严若是也被凤曦无情摧毁的话，也许那才是真正让一个人憎恨都是活该的事情。
他深深的注视了凤曦一眼，却是忽然对凤曦低下了头：“谢谢你的体谅，但在今日，想必还是得让你的手再脏上一回了。”
凤曦闻言，没有任何犹豫的点了下头。
她明白话里的意思，托着这具不人不鬼的身躯，就算是心理承受再强的人也会接受不了，何况还是曾经魔修的统帅者……
手中长剑猛地刺进对方的身躯，灵力在顷刻间赫然爆炸！
凤曦几乎是在同时挥袖间形成了一道堪堪将己身护在其中的保护罩，鲜血四溅的同时还伴随着许多黑色的蠕虫，这具身躯内，已经没有一处是好地方了，但即便如此，却还是被后来者二次利用。
也许是在曾经被捡漏了，导致他原本还善存的神魂原先可以再次轮回，却被其他魔修强行禁锢塞回了这具限制了他不知多少年，做过多少次违背自身意愿的事情的身躯。
正如两人所知的，注视这里的眼睛的确不少。
但凤曦那毫不犹豫挥剑刺入时，不少人在屏幕那端注视着，却心惊在内心，如此熟练的动作看样子的确宰了不少呢……
在这里。
某位当哥的强行插播心疼小情绪，小曦儿受了这么多苦，这一次说什么都得呆在她身边！
当鲜血四溅后，回归的平静，那具身躯已经变成了一副皮囊。
肉眼不可见的，屏幕里却能看得一清二楚，所以说，监控之类的第三或四双眼睛能看见阿飘的事情还是有些靠谱的，因为就在今天，凤曦再次打破众人的三观。
麻蛋，真·鬼魂！
“明明长得还不错，看来你挺擅长丑化自己的。”长剑缓缓消散，凤曦笑了笑。
站在她面前的人，俨然一转身的功夫变作大帅哥。
眉目间淡淡的轻愁依然抵挡不住他身上散发的魅力，以及那如春风般的温柔，竟还带着丝丝惹人心疼的忧郁气场。
然而被凤曦这么一说，他却抬手抚上了自己这张不知有多少年没有正视过的脸：“是吗……”
“我叫卿炘，这是我的真名，至于那个骚包到不行的名字请你自动忽略了吧。”那种名字，何尝不是他最不愿被人提起的。
卿炘。
这是他尚未入魔前的名字，然而知道的人大多数已经死在了自己的手上，而另一部分知道的人，也早已经死透了。
“凤曦，你的确是我见过的潜力最强大的一名修道者，这并非恭维，以你的修炼速度是我见过从未有过的，所以在当时死在你手中，确实有些不甘心甚至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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