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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苏大丫见他变了脸色,扬起唇角,看来也不是很有手段的样子,既然此人对苏宛平生了恨意,倒也可以与他合作一下,正好她眼下手中没人用,这会儿来个免费的人支使也是不错的。

    “此事我会再细细想想,伍老爷尽管放心,将来一定帮你报了这个仇,不过眼下我自己尚有私事未曾处理,改日咱们再细细商议苏宛平的事。”

    伍长泰有些不甘心,他想了想,说道:“莫不是时夫人忘记了先前生意上的事?我倒是听说时夫人的生意有人动了手脚,便是苏宛平所为。”

    苏大丫暗自冷笑,那时苏二丫有没有动手脚,她岂会不知,伍长泰想借机激怒她,让她生了气后与他同仇敌忾,倒是挺会睁眼说瞎话的,看来她对此人也得防备才是。

    伍长泰见苏大丫不曾动容,疑惑起来,莫非他打探到的消息有误?

    于是伍长泰接着诱惑道:“时夫人如今没有了生意,可是要对付苏宛平这样的阴险之辈,没有银子可不好,如若时夫人想赚钱,我倒有一个法子,来钱极快,等有了银子,想必时夫人也不会为个人的事烦恼,可以认真对付起苏宛平吧。”

    苏大丫立即动容,她现在最缺的便是银子,一听伍长泰有赚钱的法子,立即来了兴致,连忙问道:“你有何法子?”

    伍长泰朝屋外看去一眼,外头没有什么动静,屋中也只有两人,于是他小声说道:“私盐可敢?”

    苏大丫惊了一跳,私盐可是犯法的,她面色一沉。

    伍长泰却是笑道:“富贵险中求,莫非时夫人怕了?”

    苏大丫不说话,内心很犹豫,如果做私盐,自然钱来得快,而她现在将整个梅岭县的夫人们骗完了,以后恐怕再也弄不到银子,而眼下何夫人又恨不得弄死她,她若再无银子防身,恐怕不要说对付苏二丫了,就连何夫人她都对付不了。

    苏大丫的手在桌下攥紧,内心天人交战。

    伍长泰接着说道:“你若有这番心思,我倒有认识的人,而且此事还当真只有你才能做,不然我伍某也早已经做起了这一桩生意来,咱们既然都要对付苏宛平,不如从这一次合作开始如何?”

    伍长泰话落,苏大丫却没有接话,屋里静得落针可闻,伍长泰也不急,就等着她自己想清楚。

    半晌后,苏大丫看向伍长泰问道:“你当真恨着苏宛平?”

    “恨,为何不恨,若不是她,我还是梅岭县正正当当的布商,我祖辈的家业都是做布商,虽然没出梅岭县,但小本生意口碑也是不错的,耐何如今被她悄悄摸摸的抢走了生意,我恨不得杀了她。”

    伍长泰说这话的时候,面目狰狞,苏大丫倒是信了他的话。

    何公子丢仕途

    “除此之外,我自然寻你也为了私盐一事,我就说句大实话,私盐必须从罪人村的盐岛经过,而你时常出入罪人村,与那里头的管事相当熟悉,又熟悉罪人村的情况,也不会引起人怀疑,我们外头的人却进不去,进去后也容易引起人注意,这也是我来与你结盟的原因之一。”

    伍长泰将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苏大丫还是犹豫不定,可是想到上次赏花宴上被苏二丫与丁茹看不起的嘴脸,苏大丫不再犹豫,应下了此事,不过她想见那位做私盐的黑商。

    这下轮到伍长泰犹豫不定了,见苏大丫坚持,他只好先应下,并说待他问过对方,如果对方愿意才敢将她引见。

    这一顿饭主客皆欢,苏大丫从酒楼出来,坐回轿里,却没有让轿夫往学政府去,反而又回到了小院。

    小院里有些冷清,如今时凌三天两头不曾回来,她的心里头也不太好受。

    眼下丁家有钱,竟为女儿在东城区购下了豪宅,三进的院子,还有人工湖和花园,却是为时凌成婚做的准备,以后时凌会两边跑,苏大丫万般不愿,却没有办法。

    果然她手里头一但没了银子,就受丁家人瞧不起,受所有人的轻视,她现在只要赚了钱,再借学政夫人的名头,如此才能压了丁小姐一筹。

    苏大丫这一日呆在小院的书房里,苏三丫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二日苏大丫却早早的去了学政府,见到学政夫人陆氏,服侍陆氏的时候,陆氏与她说起这一次院试的事,说起梅岭县时夫子的私塾里送了五位童生应试,而另外几间私塾却只送来三位。

    苏大丫与陆氏说起这事时,陆氏不小心说出了这些人的名字,其中便有何家大公子的名字在内,苏大丫心思微变。

    何公子身为童生,尚未考取秀才功名,便想借着她的势去府学,也真是异想天开,既然敢找地痞欺负她,她也不能心慈手软,于是苏大丫不动声色的听着。

    陆氏说起这几位童生的品行,眼下正有人在核查,考取功名,自然得品行端正,方能踏入贡院,而陆氏提到何府的保结廪生人名,苏大丫却暗自记下了。

    转眼半个月过去,院试快要开始,各地童生开始做准备,却在这个时候,何家却出了大事。

    何公子请的保结廪生,在当地也极有名头,虽不曾入红人时夫子门下,何府却独自请了夫子,而这保结廪生的人选也是夫子举荐,何家费了高价。

    轮到何公子找派保廪生之时,却出了问题,原本朝庭怕本地的保结廪生同流合污,才多了一道请指定派保廪生这个环节。

    既然要做保,自然要核查了,这么一核查,出问题了,这位何公子品行不端,保结廪生需保其不冒籍、不匿丧、不替身、不假名、保证身家清白,更要保其未犯案操践业,且非娼优皂吏子孙。

    然而何公子曾犯过案,便是十五岁那年与一群梅岭县的纨绔子弟曾强奸过一位庄户农家女。

    原本几位公子上山打猎归来,偶遇一位农家女,见其姿色出众,便使了强,后来此女要去县城里告官,何家找人私下里用银子堵了对方的嘴,还逼着对方将女儿推下河,那一户人家从此再也不问世事,躲入深林。

    但现在那家人被找出来了,还跑来县衙里告官来了。

    说起来这些富绅们哪个不是借着财大势大害死过人的,这些私下里的龌龊事不少,然而没能遮掩好就只能算倒楣。

    但是何夫人不这么认为,为何早不发现,晚不发现,却在她儿子准备院试请派保廪生之时发现,如今弄得声名狼籍,再也不能走科举之路,何家上下简直恨死那家农户,而何夫人却私下里见到了苏大丫。

    酒楼包间内,何夫人怒气冲冲地盯着苏大丫,冷声问道:“可是你出的手?我儿本有个大好前程,你竟然为了报复我,对他使出这样的手段来。”

    苏大丫哈哈大笑,目光凌厉的盯着何夫人,“夫人言重了,只是上次夫人派来的人想污辱我,使我坏名声的那些地痞流氓,不知夫人是不是有些失望?”

    何夫人面色白了白,她的确气不过找了地痞过去教训她,她以为觉得要对付苏燕很简单,坏了她的名声,她便一无所有,偏生没能成愿,正想着再次对付,对方却先下手为强,害得她儿子万劫不复,当真是好狠的心肠。

    看着何夫人那气白了的脸,苏大丫起了身,盯着她冷冷说道:“以后不要再惹我,你可要知道,坏女子名声对我是有用,对你同样有用,而你若再出手,别怪我下一次用同样手段对付你。”

    苏大丫往外走去,何夫人却气出一口老血,她岂能放过苏大丫,骗走了她的银子,害惨了她的儿子,她岂能吞下这一口怨气。

    然而苏大丫却是轻松的出了酒楼,回到小院时,就听到管家说外头有伍家的人送信过来。

    苏大丫拿起信细看,却是伍长泰写着私盐的地点和日期,苏大丫此时迫切的想要弄到银子,自然她必须与伍长泰做了这一桩生意不可。

    何家一事影响极大,梅岭县历来不曾出现保结廪生出错一事来,由于何公子的原因,这几位保结廪生的名声也跟着不好了,以后再也不能为人作保,同时仕途全无。

    而赵知县却没有气死,在他的管辖内出现这样的事情,那一家农户过来报案申冤,赵知县不能不理,虽然何家为地方富绅,也有一定的影响,但是出了此事后,赵知县急需平息众怒。

    自然何家大子被提上了公堂,而牵涉进去的几位富绅公子也一并被扣押上堂,即使他们请最好的状师,也无法扭转全局。

    赵知县极期看重自己的政迹,眼下他三年任期将满,指不定那监察御史已经来了保昌郡,所以他必须严审此案。

    于是何家大子坐了牢,其他数人皆入牢房,转眼地方富绅人心防防,纷纷猜测赵知县是不是要对地方富绅下手了,毕竟初上任之时手段温和,怎么转眼三年过去却如此雷力风行了。

    有不少富绅夫人来求见莫氏,莫氏却将这些人一一安抚,此事很快也有人传开,何家公子行事乃是多年之前的事,可是为何早不告官,却在此时告官,此事透着古怪。

    然而这些人却怎么也查不出是谁在背后主使,只怪何家得罪了什么人,反而把别人牵连了进去。

    梅岭县风起云涌,罪魁祸首的苏大丫却忙着做私盐的生意。她通过伍长泰果然见到了售卖私盐的商人枭,此人一身黑衣加身,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眸子,很是凌厉无比。

    苏大丫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牙市的后头,这里搭了个简单的篷帐,在外头看来,还以为是放奴仆的地方,然而进了帐篷就看到他一身黑衣坐在主座上,面色幽冷,帐篷里光线很暗,灯火也不明亮。

    苏大丫一进入帐篷,就感觉到压抑,她对此人有种本能的防备,此人不好惹,而且在她的记忙里,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人物出现过梅岭县,或许是她不曾接触到。

    可是想起私盐的赚头,苏大丫还是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那位黑衣蒙面的枭只是目光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声音亦如他的人一般,极冷,他问道:“你能进入罪人村?”

    苏大丫点头。

    而引她入内的牙市管事,此时也似变了一个人似的,先前笑脸没有了,反而恭敬的垂立一旁。

    苏大丫看着此人,心中有不少疑问,但她此时却犹豫了起来,她想着或许她只做两单生意,解了燃眉之急便算了,瞧着此人不好相处,何况她在梅岭县也呆不了多久了。

    苏大丫正这么想着,上头的黑衣人却道:“此桩生意,我以前并不想用外头的人,既然伍长泰推荐了你,估且信你一次,你可愿意加入狼族?”

    狼族?这是什么意思?

    那黑衣人目光凌厉的朝苏大丫看来,苏大丫的心怦怦直跳,可是她耐不住手头缺银,只好周旋,“我可以帮你们,但我不想加入狼族,还请见谅。”

    然而座上之人却是笑了起来,“伍长泰可是忘了告诉你,你能见到我,自然你就必须加入我狼族,这儿是狼族之地盘,你敢独自上门,想来也急需银子,而我狼族的生意断没有给外人赚的道理。”

    苏大丫忽然发现自己上了伍长泰的当,什么狼族,她听都不曾听说过,她以后必定是贵夫人,才不要跟什么狼族扯上关系。

    苏大丫立即站起身,朝座上的人行了一礼,“告辞。”

    然而苏大丫转身,那牙市的管事却将她拦下了。

    苏大丫心中紧张,却装成镇定的模样问道:“这是何意?既然不给外人赚钱,那我就当不曾来过。”

    然而管事不让开,苏大丫一介女流又不会功夫自然不是对手,苏大丫暗恨,只好再次在桌前坐下了。

    枭那凌厉的目光再次看来,他将苏大丫上下打量了一眼,从怀里摸出一块令牌,却是狼的图腾。

    “带在身上,你以后是我狼族的人,从今往后,狼族有用到你的时候,你必须好好配合,只要你帮狼族完成三件事,以后你便能自由。”

    苏大丫欲哭无泪,想不到她会落入伍长泰的奸计当中,还以为是小打小闹的私盐商,却不曾想惹上这么一个存在。

    苏大丫拿了令牌起身,在牙市管事的接引下送出了门,很快帐篷关住,而原本坐在主座上的黑衣人却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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