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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食尸者

    在边荒,有这样一群人,他们或许是难民,或许是没有收入的刀客或猎人,当他们因为懒惰,疾豺残疾,实在难以果腹时,就会走向极端——吃人!

    和清道夫一样,这群人有个专门的称呼,食尸者。

    边荒城最多的是什么,尸体,每天会有成百上千的尸体被扔出城外,然后还有更庞大数量的难民想涌进城内。

    食尸者们已经放弃了人类最后的尊严,他们和野兽抢夺,像一群失去理智的人形生物,他们只求能活下去,为了活下去不惜任何手段。

    据说,边荒城还在大食国手里时,一度食尸者成蜂,他们像某种会感染的群体,身边的人都这么干,那么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干?在边荒城如此难以生存的地方,还有什么比大量丰富又容易获取的肉类更能吸引人呢?

    由于那些死掉的尸体大多是因为各自疾病导致身体虚弱死亡的,所以食尸者成为各种疾病的传播源,他们食用尸体,感染疾病,最后又沦为尸体,不断循环,导致瘟疫横行,当时镇守边荒的大军都因此受到影响,最终导致大食丢掉了边荒城。

    后来的镇守边军开始严令制止食尸行为,发现一起,格杀勿论。

    但食尸者总是打不绝,总有被逼到绝路上的人,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偷尸食尸,便悄悄的干,黑市上也一直有种廉价马肉出售。

    不过人的贪欲和野心总是填不满的,更何况食尸者已经放弃了人的一切,弃尸总是多病又腐败,哪比得上活人?

    不过食尸者自己都是活人中的失败者,他们不敢对成年人下手,目标往往就锁定在这些失去保护的孤儿身上。

    孝子的肉质更美味一点,而且也没有那么多病,食尸者们会小心的观察,挑选那些没有保护的落单孤儿,反正边荒城里孤儿不少,每天也要死不少,失踪一两个完全不会引起注意。

    背叛野兽团的孩子中,狸猫,臭鼬,獾三人抱成一团,他们知道自己在孤儿巷可能混不下去了,打算去难民营碰碰运气,说不定会有好心的难民收养自己,或者是被人带走。

    孤儿巷的孤儿们有好几种被带走的途径。

    最好的一种,就是长得五官端正的,看起来比较机灵的,会被内城的一些老爷们带走,他们需要一些仆役,从小培养会更容易获得忠诚,而且用起来也更方便。

    所以孤儿巷里剩下的孤儿,五官都说不上清秀,林风和小双算是受到特殊关照,五官还算端正,但由于长期营养不良,早就瘦得脱了人形,看起来和巷子里其余孩子也没什么两样。

    另一种就是刀客猎人和强盗们,他们也需要新鲜血液,那些看上去健康,并且可以长得很壮很凶狠的会被挑走,运气好的,头脑聪明一点的,会成为那些凶徒的接班人,运气不好的,可能在训练中被淘汰掉,又或许被用来做探宝或是欺骗敌人的诱饵,这些人的存活率和留在孤儿巷里相差不大。

    林风曾一度怀疑,恶狼堡的养父就是这样挑选孤儿加以培训,最终形成了恶狼堡的。

    最后一种就很糟糕了,他们会受到欺骗,最终成为食尸者嘴里的肥美大餐,很显然,臭鼬等人就碰到了最后一种。

    据臭鼬交待,他们以为自己碰到的是刀客,那个只有一只手的人带有佩刀,三个孩子以为自己将会成为一名刀客,谁也没想到,自己将会成为刀下亡魂。

    带刀独臂人将他们领到外城北面,再往前就是弃尸场时,他们觉得不对了,但是这时候又有一个佝偻老头出现,两个成年人像捉小鸡一样将三个孩子抓住捆了起来。

    当对方讨论配料和食用方法时,他们才明白,他们碰到了传说中最可怕的食尸者。

    臭鼬之所以叫臭鼬,因为他天生很股很重的体臭,也正因为如此,他逃过一劫,食尸者也对臭味很重的孝不感兴趣,就连捆绑他时,也只是草草了事,不希望和他待太久。

    臭鼬用石块磨断了布绳,趁两名食尸者睡觉时逃了出来,他不敢去救自己的同伙,因为两名食尸者将狸猫和獾就绑在身边,一人一个,仿佛随身携带的口粮。

    “快去救救狸猫他们吧,去晚了,他们真的会被吃掉啦。”臭鼬哭求哀嚎着,泣不成声。

    豹子等人唾弃臭鼬,对于背叛者,他们一点都不可怜。

    野象和新加入的成员都望着黑熊,等他开口说话。

    黑熊看看林风,林风告诉他:“你决定救还是不救,其余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黑熊看着臭鼬,他想救自己的兄弟,但是对于背叛者,孤儿巷的规矩就是任他们自生自灭,狸猫他们运气不好,碰到了食尸者,如果他们运气好,碰到的是真的刀客或猎人呢?他们还会想起孤儿巷里这群还在为生存而努力的兄弟吗?

    黑熊一时很矛盾,难以下定决心,但是狸猫他们的情况又很糟糕,多犹豫一分钟,可能就没命了,谁也不知道食尸者们什么时候会醒来。

    帮助黑熊下定决心的是小双,小双拉着林风的衣袖:“哥哥,救救他们吧,他们好可怜的。”

    林风摸摸双儿的头,示意她听黑熊哥哥怎么说。

    黑熊与其说是下定了决心,不如说是看懂了林风的心思,小双对天狼有特别的意义,天狼很溺爱这个小丫头,而且,天狼加入之前就说过,因为自己肯呵护兄弟,这才愿意帮助自己。

    臭鼬说过,那两名食尸者都是成年人,一群六七岁的孩子对上两名成年人实在没有什么优势,黑熊不希望为了救两名叛徒而搭上其余酗伴的性命,这也是他犹豫的原因,但是如果天狼愿意出谋划策的话,赢面应该会大很多吧?

    “救。”黑熊最终做出了决定,他们夺屋成功却留下了屋中原有的孝,本身已经改变了孤儿巷的规矩,就目前来看,效果还不错,那么救两个叛徒,或许也能起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你决定了?这次救人,我们面对的是大人,会受伤,甚至,会死人!”林风没有马上定制计划,而是反问了一句。

    豹子等人看到军师都反问了,立刻七嘴八舌的劝诫起来:“是啊老大,那人还有刀啊,我们怎么打得过大人呢?”

    “他们本来就是叛徒,按规矩就该自生自灭,为了救他们搭上我们的命,不值得啊。”

    “是啊是啊,熊二那伙人还盯着我们的屋子呢,我们应该先安顿下来。”

    黑熊或许是孝子中唯一读懂林风的人,他明白,这是林风在给自己树立威信的机会,这是一次让兄弟们齐心的好机会。

    “够了!”黑熊大喝一声,镇住场面,开口道:“我们在兽窝的时候说过,互为兄弟,相互照应,虽然狸猫他们在我们战败的时候打了退堂鼓,但他们没有背叛,和蛤蟆不一样,他们只是当了逃兵,就算是逃兵,也是我们野兽团的兵!我们可以处罚他们,但他们不应该被别的人欺负,作为野兽团的兄弟,如果有一天,你们,或是我,落难了,我们也希望其余野兽,能亮出爪牙,我们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们野兽团,不是好欺负的!”

    孩子们面面相觑,凭心而论,每个人落难时,当然希望身边的人伸出援手,孤儿们抱团,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吗。

    “好!”林风肯定道:“这才是值得我追随的黑熊,我们野兽团不是各自为战的野兽,我们是一个兽窝出来的,亲如兄弟,兄弟犯错了,我们自己来处罚,但是外人欺负我们兄弟,我们就要死磕到底!”

    老大和军师都表态了,野兽团的其余成员总算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对!外人欺负我们兄弟!我们就要死磕到底!”第一个响应的竟然是野象,谁说棒槌是一根筋。

    豹子,蝮蛇等野兽团的老成员纷纷表态,大家意见统一起来。

    “我听说,食尸者其实都是老弱病残,臭鼬也说了,一个是老头一个是独臂,所以就算他们两个是大人,也并没有那么可怕,我们人多,再用点办法,应该有惊无险,现在我们就是抢时间,人不要太多,这样……”

    林风点了黑熊豹子等人,从野象那边也选了体力最好的几名孩子,又叫过心子,交待了他几句,“能做到吗?”

    心子点头:“交给我好了。”

    “好!”林风点了七个人参与行动,其余人由蝮蛇带着镇守屋子,唯一的难题是小双。

    按理说留守后方会比较安全一点,蝮蛇也是有点心计的人,虽然暂时有条腿无法行动,但指挥留守的孩子还是没有问题。

    不过林风还是不放心将小双一个人留下来,熊二离开的时候可并不友好,一旦他们真的做了什么,林风不想冒这个风险。

    最关键的是小双自己想去,小双一直想给少爷,就是现在的哥哥做点什么,她为了半块馒头都敢拿着命去拼,小丫头骨子里就不希望成为哥哥的负担,她努力的在向哥哥证明,自己能够好好的服侍哥哥,是个有用的人,不需要哥哥分心来照顾自己。

    不过林风现在自己都还只是个负担,目前他恢复的体能,独自能走出两百步就是极限了,但是这次行动若没有他亲自去现场指挥的话,林风相信这群孩子,百分百没法救回人来,边荒城的孤儿能活到成年的十中取一,边荒城的成人,他们的狡诈程度超过这些孩子不止十倍。

    在林风的计划中,黑熊,豹子,野象可以轮流背着自己赶路,可要是再加上个小双,大家速度会减慢,体能消耗会增加,在战斗时还要分出精力来照顾小双。

    留也不是,去也不是,林风看着小双殷切的眼神,也犹豫了。

    仍是黑熊看懂了林风的犹豫:“既然小双想去,我们一起就是了,到时候照看着点。”

    “她跟不上我们。”林风担忧。

    小双不服气:“我不用你们照看,我,我能跟上。”

    野象拍着胸脯道:“嗨,多大点儿事,交给我了,小双妹子,走不动了跟你棒槌哥说一声,哥带着你。”

    事不宜迟,看着小双不服输的表情,林风下令:“出发。”

    臭鼬在前面领路,正是他们先前带孙老头来过的这片区域,难怪这一带已经荒废,原来已经沦为食尸者的猎场了吗?

    林风他们赶到时,夜色正浓,鬼蜮森森,不知名的虫兽飞禽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

    “就在前面,就在那间屋子里。”臭鼬低声说道。

    “啊——”屋中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林风心中一沉,该死,来晚了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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