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草长莺飞二月天2
见着那灿然的开着了的梨花,就仿佛是见到了那卓然出尘的男子。
其实,那不是她,第一次见到他了。
当年,她还是疾病缠身适才出生的女孩,而她的父皇,那时,还只是,那所谓的五皇子,无实力,一切都无。因的她的病弱身子,连带着母妃都是不受人待见了来。
是以,父皇当时就是将她送到了城外的皇家寺庙中,名为修养,可,那又何尝不是一种抛弃了呢。
母妃终日的以泪洗面,不停的怨着,为何自己当时,就是生下了病弱的女儿了。若是一个健康的男儿,那,地位于现在定是云泥之别。不过,这样的母妃,她也仅仅是见了几日罢了。之后的母妃不知怎的,就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对着她,再无了之前的怨气,均是疼爱。
她虽是年幼,却依旧的知晓,在那日之前,那些所谓的姨娘,来了这寺庙中,声势浩大,她们都是绫罗绸缎加身,满头的珠玉,而母妃却只是素钗一支,仅此而已。
姨娘们的话,都是绵里藏针的,一字一句,都是说道了母妃心坎里。
“呦,这不是当年最为受宠的云美人了么,如今,怎的就是在这寺庙中了。这是想要了却余生了么。”
“说些什么呀,姐姐,你都说了,是当年了,也不知当年爷是怎的了,就是看上了这样的一个庶女了。”
“最终啊,还不是招惹上了什么晦气,”
一字一句,如刀剑,而这些,都被躲在了后方的她,听到了。一字不落。
“姑娘,说话,何以是如此。”清冷的声音,从香火缭绕的殿外传来。本是不高的音调,却是让这所有的殿内人,都是安静了下来。
白衣胜雪,眸子清寒。清冷的眉眼,却是有着卓然的风姿,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是最为耀人的存在。
方丈因的在这寺庙中的,都是皇亲贵族,才是不敢去阻拦。虽说是世外之人,但,有些事情,还是不得不去遵循了的。有些时辰,有些人,也不是他们所相帮就去帮了的。
顾烟波虽说不常出现在了人前,但,有时,冷国师行典礼之时,也会携上他,是以,不少的人,都是明白知晓,这人,应当就是了那下一任的君依国师了。在人前,总也是要给了几分薄面的。
“顾公子,怎的就是有空到了这寺庙中了。”那本是领着头,享受着他人对着自己的恭维,和对着那落魄女人的嘲讽满头珠翠,华丽衣衫的女子,见到了顾烟波,便是成了一张谄媚的嘴脸,上了的胭脂,变得分外的红艳了去。
自家的爷,是何等的样貌眉眼,她也是最为清楚不过了。若是这顾公子可以看上了自己,倒也是此生无憾了去。
她也曾是君泠言最为宠爱的夫人,那时,也是随着君泠言去了一次祭天典礼的,而在这典礼之时,她也是有幸见到了那清冷之气的顾烟波和冷国师。
冷国师和顾烟波的性子和这所出的清冷之气,是十分相像的,唯一不同的,应当就是冷国师素来都是爱穿一袭的玄衣,而顾公子,是一袭白衣,而已。
“无何,不过是想要与这方丈大人,饮一杯清茶罢了。”清冷的说着,碎了寒冰的声音,却依旧不曾将这些女子爱慕的眼神消逝掉。
顾烟波素来不喜这些凡尘之事,对于这些女子之间的心思,他也从未在意,不过是,见着,有些可怜罢了,或许,也是像着他,不知父母是谁,不知故乡,唯一知晓的,就是自己生下,就已然是放在了天机门口。
若非是自己有些修道的法门,怕是已经,消逝在了寒风之中。
天机门之外,就是皑皑的白雪,常年不化。
至今,似乎还是残留着,那时的冰寒之气。
那时的事情,幼小的君言卿似乎已经不甚记得,但,那时的场景,却是镌刻在了她的心中。她知晓到了,那般清冷的男子,虽是那一两句不甚有关联的话,却是救了自己的母妃一次。算是解围。
虽说是见着冷硬的样子,但,内里,终究是有些柔情的。
“公主。”儒风似是一阵清风一般,就是到了这房阁中,此刻的君言卿,正是从这回忆中,走了出来,不知是否是幻觉,总是觉得,这国师大人,与当年的眉眼,并无半分不同。处处都是有人相传,这国师大人,可是有了半神之躯,想来,定也是如此,才是可以,容貌不变了吧。
“怎的,毛毛躁躁的样子。”君言卿单手拖着腮,望着那院中瓣瓣漂浮着的梨花瓣子,眼神有些迷惘,有些不耐的对着儒风说道。
“公主,你可是知晓,那赤云的国师,已然是到了城中了么?”儒风边是说着话,边是,费力的吞咽着口水。粉红色的宫装,也是有了些皱褶,这梳着的双丫髻,坠了粉色的流苏坠子,也是一摇一晃着的,未曾停下,见着,就是可以见得出,这丫头,当初是跑的极为的快了。
“赤云的国师?怎了。”君言卿一时有些迷惘,这赤云的国师,怎的,就是让和丫头,变成了这个样子了的。
“公主,你怎的,还是不慌忙了呢?”儒风双手插着腰,腰间的流苏带子,也是四处的晃着,脸上的胭脂,也是掉落了不少。
这公主啊,也是这般,不该去担忧的事情,偏生的十分在意,可这到了该去在意的事情,却也是不去在意了的。倒是怪人,可怜了她儒风,皇帝不急,不,公主不急,宫女急啊。
“公主,你可是忘记了,之前受了那执贵妃娘娘的挑拨,皇上适才要将你,送到了这赤云国中去啊。而这赤云的国师,便是要来了,这地方了。而这国师,便是要带了这婚讯来了的。”儒风有着很铁不成钢的样子。公主一向都是如此,该在意的不曾在意。
“国师?”君言卿听了这二字,将这在梨花上的眸子,放到了气喘吁吁的儒风身上,流苏髻上的梅花拆坠子,摇曳,脸上,感到一丝的冰凉感觉。才似乎是忽的醒了来,这国师若是至了这君依,那便也是要离得她的婚期不远了,看来,自己定是要想些主意了,既然那执贵妃娘娘亲手说了这让我去了这赤云,我便是,要遂了她的愿,但,不须是自己去,她,不是也有着一比自己还要大上那五年的女儿么,也是未曾婚配的上好年纪。
说到底,不过是念着母妃近年来也得了些许父皇的宠爱,不似从前,全是她一人独占了。是以,才是讲这些怨气,都是算的到了自己的身上来了。
不过,自己又怎的是这善茬。
要是想着在了自己身上,动了些心思的话,哪里有着这般的简单了。
自己,到底,是要给了这所谓的执贵妃一趁戏看了的,如今,她再也不是那柔善可欺的所谓小公主了。母妃善良,可欺,可不见得,如今渐渐开始长大了的她,也是这般的样子,若是有人想要欺辱了她,那便是会自找了苦吃。
如此念着,君言卿的眸子中极快的闪过了一丝的狠毒。
在这宫中,又有着何人是真正的良善。
清风拂过,一室花香。
大殿的人,正是浑身的冷寒淋漓着,只有他们这些真正可以离得君王近了的人,才是知晓这皇帝真正的可怕。喜怒无常,并不是那之前的可欺的模样。
之前的满朝文武大臣都是,以为这皇帝是可欺之人,却是不曾想到,这皇帝,实则并不憨厚。
因的,这被让的皇位,不知是受了多少人背后的坏言,但,他都不甚在意,只要这皇帝的位子,还是他的,只要还是他的,这一切,都是有着余地的。置之死地而后生。他最是懂得。深谙此道。
“赤云国师到。”随着太监细长的破碎声音,赤云的国师到了。
此人一袭赤色的衣衫,腰间却是系了月白的流苏带子,青丝半束起,眉眼妖娆。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行走之间,皆是邪魅之感,给人以帝王之样,不似十分的好惹。
“皇帝。”王祎说了话,就是对着高座在位子撒谎给你的君依皇帝,低了一头,仿佛就是行礼一般。
在君依,只得国师大人,才可只对了皇帝行点头之礼。且,这整个依月大陆上,唯一承认的国师,唯有最强盛的国家,及这君依国,才是配的有着国师之位,其余的国家,均是不可。
可如今,赤云开始强大,便也是将这话语,放到了九霄云外去。是了,在这个崇尚了实力的大陆,没了国力,怎的与人相争,如今的君依,与之前,怎可同日而语。自从那上一任的皇帝,君泠月将这帝位让了给他之后,这整个君依便是从未安宁,就算是表面的风平浪静,却是内里的暗流涌动。
他君泠言,此刻受的苦,来日,必是要尝了的。
正是念着,肉手握成拳,他就不肯相信了,他君泠言,就是连着一个小小的赤云,也是不可制得服帖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