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叁 无间道

    老王，Louk·Aryamanic。

    他曾经改变容貌入侵大韶大陆，成功进入了皇室内部。

    每一次武器升级，当研究院把成果拿来校场给各个皇子炫耀的时候，他都在场。

    一开始他并不是Louk，这个名字属于他的前联络员，那个老女人一个Troy皇家成员，他们通过原始的pétrel（海燕，一种蓝色飞禽，拥有大翅膀）传递消息，用他们那种难懂的方言。

    前联络员被十字革命军弄死了，他成了Louk·Aryamanic，加入了Troy皇家，成为Aryamanic集团的一份子。

    他的联络员变成了Adolf本人。

    之后信息技术发达了，无线电台被各势力监控，通讯器易于监听，所以Adolf专有的白色海燕成了他们唯一的联络方式。

    现在他是老王，赵扶苏的秘书长，一个工程师。

    他要以新的Troy人面孔，潜伏自己老家。

    无间道。

    大韶大陆上原来有个民族，他们的信仰叫做佛。

    佛经故事中八大地狱中最苦的一个，也是民间所谓十八层地狱中最抄底的那一层。凡被打入无间地狱（无间道）的，永无解脱希望。

    这就是无间道。

    两个身份都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人，他们几乎生活在一个类似无间地狱的环境里，做梦都怕别人拆穿自己的身份。这个世界里，到底什么才长常拜端之得瓣全抱户是生活的道理、做人的道理，无边的茫然也就是对这一问题的深入探讨。进入无间地狱是没有轮回的，只有永远受苦，但他大半辈子都在寻求轮回。

    Louk·Aryamanic原本不是他的名字，但现在是了。

    老王不是他。

    现在这张Troy脸孔也不是他。

    他愿意做谁？

    他是最成功的间谍，他只愿意做成功的那个人。

    一个白衣身影划到他身后，垫脚在他耳后低语，他点头。

    纱布一点点从他脸上拆开。

    赵扶苏认为手术很成功，同时开始担心，如果有Troy人整容来到大韶，那怎么办。

    可能早就来了。

    也可能已经走了。

    “要好好感谢我们潜伏在大韶的同志。”赵扶苏站在镜子前，“他成功为我们带回来最高端的生物技术，我们将用于医疗。”

    镜子里还有一个Troy人，仿生腿把他续得比赵扶苏高一个头，鹤立鸡群。这种形象容易被发现，却不会被怀疑是间谍——没人会选这种突兀于人群的人做间谍。还有玻璃钢面骨，会生长的纤维丝棕色头发。

    他现在可能差不多是个假人了。

    科技进步太快了，老王带着保密的新名字，坐车到了赤道港，快极了。

    他到达赤道港前线，大韶正好攻来，他高超的科学技术知识与科技产品应用能力，使他立刻在前线崭露头角。

    他悄悄发电报，也悄悄放出海燕。

    强大的反侦察能力让他避免了几乎全部怀疑。

    仍然有一双眼睛开始盯紧他。

    像是大鱼张口想要咬住其他鱼肉，却只咬住自己下唇。因为大家都是鱼，所以没办法同类相食。

    所有鱼长成庞然大物都因为吃了无数的小鱼小虾，他们只有干掉对方才能上位。

    笑话，Louk心道，他是巅峰的成功间谍，没有人超过他。

    每天每天，他装作潜伏进Troy的革命军间谍，小心翼翼踌躇而行，避免会被怀疑是个大韶奸细，也避免会被大韶怀疑。丝毫不能掉以轻心。

    很快，他出了第一个错。

    Adolf让他把大韶兵力数据发给他，因为大韶往往无中生有，不知道真材实料到底几何。

    赵扶苏让他把Troy海防部署以二进制数发给他。

    两个一开头的大数字，很容易搞错。

    他没有发反数据，他也不是是忘了二进制，他只是被一个有直觉的女人盯上了。

    Troy赤道港女上校，一个蜜色皮肤高个子的女人，也是个女人，有直觉的那种。

    这个女上校发现；在韶征讨赵扶苏的舰队因为革命军阻挠和Troy烧粮草焦头烂额之时，在Troy陆军哨楼被赵扶苏带领的革命军干掉之后，在Troy后方发来对方兵力之前，这个人都好奇怪。

    他根本没有感情波动。

    他看上去像是一个享受着把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神。

    女人好可怕，她们一下就猜到了。

    但可笑的是并没有怀疑老王是老王，她只认为这个Troy后方来的有志青年很帅。

    原来好像是有那么一个帅气的有志青年来前线，但是十字军和赵扶苏他们联合把他杀了，现在这个披着美好皮囊的是个整过两次容的中年老男人，腿是接的。

    上校爱才，老王一顿升级，在赤道港陆军总部成为了上校秘书长。

    老王认为，他只要挨着这个女人一路往上爬，把她当踏板，迟早会爬到他当年在Troy的地位。

    他潜伏大韶并成为Louk之前，在Troy是元帅。

    用这种神一样与世隔绝的气质，和漂亮的身子，勾搭上校。

    女人对他是好奇的，是个好机会，有把握让她信任，让她继续好奇，让她爱上。

    —〈Troy语对话〉—

    “热效率，发动机中转变为机械功的热量与所消耗的热量的比值。对于特定热能转换装置，其有效输出的能量与输入的能量之比，是无量纲指标，一般用百分比表示。常见的有发电装置、锅炉装置、发动机装置等，有以下三种定义方法：循环效率，装置效率，发电效率。在锅炉中，一般不将鼓风机、引风机、炉排运动等信的能量计入输入能量，而是单独计算和衡量。”老王对上校认真说。他控制的很好，只在技术探讨的时候多说话。女上校为了接近他努力学习工科知识。

    赵扶苏在窃听装置里听，他很高兴老王Troy语说得好，这种语言天赋确实难得，和Caesar流利说出韶文一样惊艳。

    老王也开心自己芯子是个Troy人，他为自己不用在说韶文感到轻松。

    女上校认真听完，提出疑问；“衡量标准不变的情况下，如何控制变量使得损耗最小的同时热效率最高？”

    老王以为她会问难一些的问题。

    女人在前线是稀有动物，但是之前没有人得这个女人垂青，如今她天天登门拜访老王，赵扶苏很担心对方的目的。

    老王的电报是韶文，容易感觉到其中的焦虑，蔓延着一股困倦而担心的意味。

    赵扶苏安慰他，潜伏大韶的自己人已经获得了很大的成功，为大家带来大韶改良版整形技术，现在一个革命军同志已经改变容貌潜伏在老王身边，使用的名字一样保密。与老王不同，这位同志替换了原来的Troy将领。

    Louk开始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