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捌 谍中谍，空上空

    ——现在是Troy公历1195年，韶历3002年。年尾近节。

    缓的屏幕上有一个未读信息，Adolf点开了，骂一声。

    信息：“louk暴露了。”

    落款，笑三十。

    “他什么时候跟了你啦！”Adolf接受不能。

    还有这么不要脸的，脚踩四只船。

    笑子丕他爹，一是笑子丕他爹，二是革命军策反的大韶将军，三是大韶将军，四是缓的间谍。

    复杂的人千千万万，复杂如此却难得一见。

    笑子丕太简单了。

    他的任务被停掉了，得想办法回到Troy指挥部。

    他又要问渔民借船，这次没有语音障碍了，但是赵扶苏他们一派流亡将士的名单突然被公布，笑子丕遭到了追捕。

    他跑到了大韶新式战舰上，那是他观察了很长时间的，摸得透彻，一下就藏好。

    夜深，他跑到甲板上的停机坪，杀了一个在机舱里找钥匙的飞行员，穿了他的夹克，开走那架长翼飞行器。

    引擎声立刻引来了巡逻兵。

    滑行立刻结束，飞行器起飞，他也遭到扫射。翻机翼躲开，在空中灵活的像一只海燕。

    他猛地降低高度，躲过所有子弹，然后转身划着水面到了巡逻队后方。

    巡逻队开始撤后寻找掩体。

    笑子丕却把他杀死的飞行员装在投弹舱里空投进人群。

    他以为这时才算破了杀戒，他杀了韶人。

    飞得远了，他刚刚开始研究这个飞行器。

    故意开得像是喝醉一样，上上下下颠簸极。

    长翼击水，破月碎星。

    他看见了海水里倒影的飞行器影子，像是一尾海中的大鱼，挥累了双鳍开始偷懒，然后陷入浅眠。

    一条真的大鱼接近水面，大嘴里一排排牙狰狞恐怖，嘎嘣一声咬碎了笑子丕水里的影子。

    他飞高了，飞到看得见鹰巢的地方，燃油耗尽。他跳伞到海面上，飞行器砸在身后的海面上。

    他游了很长时间，脱力之前爬上码头。

    鹰巢港空了，空了。

    联络人没有告诉他战略转移，因为联络人自己也不知道战略转移了。

    笑子丕的联络人是Louk·Aryamanic，老王。

    老王在Troy潜伏，用名保密，他潜伏的前提是笑子丕带来的整形技术情报，潜伏辅助了笑子丕也受到笑子丕辅助。

    笑子丕直接联络他，他间接联络赵扶苏。

    过一道手，检查了老王。

    赵扶苏确定老王被测反了，下达命令，要把他杀了。

    老王就此失联。

    潜伏Troy的谍者开始大撤回。

    日耳曼尼亚的女上校阵亡，之后以原本面孔出现在十字军新指挥部。

    原本面孔不仅是韶人，还是男人。

    胸和长腿都是仿生假体。

    赵扶苏还是不怎么相信老王，所以他说一个同志在Troy替换了上级领导，其实是两个。一个和赵扶苏直接联络，用于证明老王回报是否可信，另一个化妆女上校，负责排查老王。

    老王根本就不是老王。

    他是Louk·Aryamanic，他暴露了，因为他以为不论哪个势力都把他当自己人。

    赵扶苏不会把任何人当成自己人。

    老王死了，louk活过来后，找到他的临时联络员，是缓·Einstein和笑三十。

    一切就绪，反应马上发生。

    十字革命军攻占Troy首都Oaodili，Aryamanic集团退守Germania（日耳曼尼亚）。

    赵扶苏工程团队发射人造卫星成功。

    Caesar带领小波革命军与倒十字分裂，组成正十字工农军，呼唤神的回归，要求停战，争取正常生活和工作。

    Adolf·Aryamanic失踪，Louk·Aryamanic接受国王桂冠，他保持了赵扶苏的工程团做的那副皮囊，高大全的国王形象被挂在圣殿上，Adolf亲手画的自画像旁边。就像被封神了一样光荣。

    坎·Einstein彻底失踪，留下一只惨死的白化海燕。

    笑子丕回归赵扶苏团队。

    赵扶苏建立大韶空军，举大韶国旗，势必达成推翻章酣伟皇统治。

    这一次空战，是赵扶苏和章酣两个人，舅舅和外甥两个人，也是前朝嫡长皇子和新朝皇帝。

    对啊，大韶已经亡了吧。

    黑色的大韶飞行器飞出去，那是新型隐形飞行器，可以不被雷达侦测到。

    但是赵扶苏有卫星，拍的清清楚楚的照片传回了地面，敌军战队一目了然。

    敌对了，翻脸了，不在乎情分。

    漆成红色的飞行器从赵扶苏百舰海上空军基地直升。

    四个螺旋翼同向转动，慢慢腾空，然后迅速拔高，平稳悬停在高空中，微微向飞行方向倾斜。摆成一个极具攻击性的姿态，那四个螺旋翼被反光的金属弧形筐圈在其中，仿佛四个长了螺旋翼的长腿四面伸开，像一只利爪的野兽。

    赵扶苏坐在驾驶室，把笑子丕写的试飞经验贴在仪表上。

    Caesar驾驶另一架红飞在他左下方。

    她右手衍生出分支，各种形态的触须有条不紊，各自为政操作自如。左手端起数码摄像仪，把前方的表盘和窗外前方蓝天蓝海，和其上无数红色飞行器拍摄成照片。

    那张照片被传上卫星，在全球的视频电台里都被播放。

    数码技术让信息传递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广。胶片摄像仪被取代之后，数码相机风靡全球，在战略意义上是情报系统之福音，也给了资本主义和贵族战力偷闲的娱乐。

    Caesar爱上了摄影，她通过新型电子计算机，扫描了与赵扶苏的合影，又用激光刻在了公主号船身。

    新的公主号是飞行器运载舰。

    笑子丕也从公主号船首炮变成了空军司令以及先锋长。

    少年已不再是少年，但他的学习能力只增不减，居然在各种新兴设备的驾驶与控制中无人能敌。

    赵扶苏认为自己单肉搏可以胜他。

    只见笑子丕飞到大韶蓬莱港上方，晨线也紧随而去，立刻把蓬莱港包裹在了朝阳里。

    赵扶苏反应过来，呼叫Caesar，让她拍摄公主号母舰图片。Caesar照做，又一张图片通过卫星发线所有电台。

    趁着信号好，赵扶苏再次试着联络了一下坎，还是失败的。

    轰炸开始了。

    “韶人”这个词从广义到狭义，如今只指赵扶苏一脉，他们挑明了，没有战争是正义的，他只是忍不了赵氏江山叫他章酣坐了。

    轰炸点包括了民用港口，还有不少沿海的郡县。

    轰炸战线就是大韶全线。

    大韶把海岸线补充成正圆，优良港口像是齿轮的齿一样满满一圈，全是直接由铁轨与韶都链接。

    这些辐射的外结点都炸掉，蛛网型铁路就瘫痪了。

    赵扶苏一声令下，瘫痪。

    环形轨道开始运输物资进行集中调整。

    集中物资被打断。

    赵扶苏阻断韶都补给。

    断粮的第一个自然月，皇城变空城，大量流民离开。生产力退回两大陆开战前几十年，靠人开动的机器全部罢工。

    第二个自然月，皇城内部开始出现叛徒，抱赵扶苏大腿的皇子被接出来，皇城被赵扶苏全面封锁。

    彻底控制。

    黑色大韶飞行器救驾。

    可悬停红色飞行器围城。

    深红色旌旗翻卷，深蓝色天遥不可及，像是章酣愈来愈远的皇位。

    “这算逼宫吧？”笑子丕胡说八道。

    “这是回家。”Caesar愿意嫁给大韶。

    大韶是赵扶苏的大韶。

    大陆也将是他的。

    章酣驾驶飞艇飞出皇宫金瓦顶，红墙之外是章酣自己的仿生军队。

    赵扶苏想不到会有几个皇弟在半仿生人里面，骑了高大的仿生马，扛着大刀拦飞行器。

    仿生技术就是一条歪路，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是仿生还是仿死。这些人放弃身体结构健康完整，去追求绝对的力量和速度，会消耗掉身体。

    真的是消耗，骨植结构的胳膊腿都会磨损肉体，把身体变少，最后或许会浑身钢铁，器官衰竭。

    赵扶苏发现章酣和Caesar一样，会给人洗脑。

    那几个皇弟现在完全是章酣的信徒。

    “她当然与我像，她是我女儿。”章酣对赵扶苏说。

    哦，舅舅变成丈人了吗。

    “章怀是你儿子。”飞艇上突然降下一道长锁，穿过红墙边的古松坠在地上砸碎了青砖，“她怎么可能是你女儿。”

    坎·Einstein顺着锁落下来，穿过古松挂开了衣裳。

    她已经完全没有原来模样了，封起来的眼睛也放开，里面塞了个摄像头。整个背面都是蜘蛛一样的触手，滴滴答答的踩在青砖上。她胸前还长了三折的翅膀，招摇飞起来。

    妈的什么东西。

    赵扶苏吓了一大跳，一来章酣居然和丈母娘有一腿，二来章怀和Caesar或许是兄妹！

    坎妈妈从前很花呀。

    飞艇炸了，章酣的尸首就没有找到，跑了。

    次年，赵扶苏建立的新都城旁边，一个小政权崛起，领导人正是章酣。

    同时，Caesar与赵扶苏终于修成正果。

    战火再乱，要赶快玩，不然死了连姑娘手都没怎么拉过。

    现在赵扶苏也算是春风得意马蹄极，婚礼，登基，笑子丕也第一次骑上马。

    仪仗队与夺权那日一样铺天盖地，排场大，却匆匆忙忙。

    当玉冠戴在赵扶苏头上，他取下来，抛上天，几枪打碎。

    “废帝制，均人权。

    我赵扶苏是大韶领导人和三军总司令，我不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