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 立死跪亦死
枯逆/天之人立死跪亦死
缓·Einstein老了,他依旧是美,美人迟暮带着沧桑动人。
他是个不可思议的奇迹。
“给我说我的葬礼吧。”他把自己鬓侧过长的发丝夹到耳后,在昏黄的灯光下他头发似乎回了原本的铂金色。
Adolf洗了把脸,毛巾挂在灯罩上烘干,缓移动电轮椅,抬起机械臂取下灯罩上的毛巾——他的一大堆机械手每一只都修长白皙,指甲的长度、指节宽度,都恰到好处。全是他自己的手翻模制造的,有的经过修饰,属于十几岁时养尊处优的皇子,那如葱的指尖让人想要吮/吸;有的属于他现在的手,上面布满了实验留下的伤痕,皮肤松弛,青筋毕露。
他说:“等我死了,你迟早烧了这个地方。这里每一寸空气和灯光都是辉煌的,最后要被你炸了,只可惜。”
说完他自己笑起来:“我怎么开始安排后事了。南岛近年有乱,赵扶苏这些年成熟不少,有他在此间定局,姑且放心……还是说葬礼,人世一遭,最后也只有这葬礼是我的。”
Adolf又把毛巾打湿,再洗一次脸。
他开始描述,葬礼会多么宏大,怎么配得上这位最伟大的科学家。
“Caesar一定回来看你的,还有你女儿,那个疯婆娘,她好像还是我的合法妻子。还有我的女婿也会来的,他或许已经被或把我杀了,谁知道呢?他们还要带着他们的孩子来,如果你多撑几天,他们孩子会对你的遗像留下点映像——估计是“外曾祖长得好看”,记得自己的曾外祖父曾经是个伟大的科学家,你说他们孩子会不会把你吹很多年?或许疯婆娘会在你葬礼上哭吧,就像当年你把她从我们神学院强行带走时一样,也像发现你离开之后的我一样。我们会为你唱诗,要全球直播吗?影像资料我会保存的。”
缓关上灯,熔岩一般的橙黄色灯芯冷却。“说些我不知道的。”
“拜托,你的葬礼本来就是给别人看的,每一个细节你都不知道。”Adolf看着黑暗中缓的剪影,他突然想哭。
“好吧好吧……你的棺材会是钢的,真空囊,上面有十九寸的长钉,它们打入钢板时的声音像是钱币在铸造。我会立刻着手挖你的坟,也是三防钢铁盒子,把你安安稳稳放进去。不,你绝不能最后安稳走掉,我要用麻搓的绳子吊你的棺材,发出钢丝球擦实验台的声音,或许放到一半就摔下去了。葬礼的遗像我要选最好看的一张,你最美的。告别意思要放上神像,诸神会代领你到他们的净土……去他的,神为何把你造的这么美,却要给你有限的寿命?”
Adolf弯下腰,在黑暗中吻了缓的眼睛。
要知道当人体最柔软的器官滑过眼珠,那一瞬间的黑暗对于不一样的人来说是不同的感触。
对于能享受舔眼球快感的人来说,那是擦拭心灵的抹布。说刺激的人往往感觉是轻微的压迫,和韧劲十足。然而也有人觉得享受或难受,并且程度各异,描述从像滴清凉眼药水到用钢丝球刷电脑屏幕。
他们只觉得这个动作很色/情。
缓是他的岳父,这是背伦的。
他在心底咒骂坎,如果坎不莫名其妙嫁给他,那就只是性取向的问题。这么多年,坎从来没有把他们的事情做绝,没有给他们套上不可能的枷锁。可是坎已经是那个疯疯癫癫的老太婆,她的决定不是年轻时那种清醒的冷静的,所以即使愠怒也不能指着鼻子骂她。
关键在于,缓·Einstein不爱Adolf。
在缓眼中,Adolf只是个傻孩子,不论他们厮混多少年,事实上几十年过去,和Adolf在一起只是缓的习惯而已。
Adolf会笨拙的照顾着研究中无法自拔的缓,缓会慰藉他。像当年Adolf恰少年,在神学院的高墙里藏着不得了的心思。
如果他们没有这样的关系,或许其中一个早已经死了。那会是世界的损失,Adolf没能挑起两大陆旷日之战加速停战,或是缓没能发明互联网。
现在和平了?
缓先生苦涩一笑,“走吧,还是这么拖拖拉拉的。你该去夺回你的世界了!”
他开始咳嗽,把血咽下咽喉,他开始痉/挛,虚汗从他额角冒出。
Adolf颤抖了声音:“你关灯,你不敢催我是怕发现异样,当年再藏不住你还是会催我走。你为什么不吃……”
“我不能向他们低头!我如果吃了这个药就是向他们认错,给他们磕头,把他们当做神了!他们不是,我们永远不该去信阳高维生物,因为他们也是生物,物质而非精神。”
他太激动,以至于呼吸不平稳,带出了小声啜泣。
缓是个科学家。
逆天之人。
他曾向高维的伪神宣战,现在他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