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枯玖 虚实弄人

    当赵扶苏知道Caesar的想法时，他看她的眼神变得陌生。

    这是他爱的那个女人，那他的爱是真的吗？

    女人爱的是他，是真的吗？

    他们这种毫无保留没有秘密，恪守原则互相尊重，美好而理性的婚姻关系，是基于爱情而存在的吗？

    正常的婚姻是什么样的？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相爱，会结婚，会痛苦，会经常担心钱，会生一个女儿，再生一个儿子，有一个人会出/轨，有时候会无聊，有几次想杀了对方，还有几回想了结自己。这是一个真正的爱情故事。

    Caesar救过他命，与他相伴十年，有大恩。如果他让Caesar受亲手杀子的大苦，那他“不仁义”；如果他因为这件事与妻子发生矛盾，就违背了从前定下的“毫无保留永不争执”这一条原则，他又得“不信”。在不仁义和不忠之间选择，时刻面临不信，在太难过了。

    “如果再等就来不及了！”“生下来。”抱住Caesar，是男人就要对妻儿负责，怀了不生生了不养，都是不正确的。

    想起一个哄着Caesar的法子，就把自己的一个关于女儿的梦境说成童话，规劝她放弃很绝的想法。

    他梦里。

    女儿在大韶学院透明的建筑中，与所有孩子一样接受一视同仁的教育，却跋扈如蔷薇开出一种结果，孤独的沙漠里一样盛放得赤.裸.裸。

    谁不是呢，如果成为星球的代表，世界以她为名，那她还如何去谦卑。

    所以这位女儿就膨胀了，她自认为最美好，是“神的女儿”。

    多么久远的名词。

    赵扶苏被抬到神的高度，他等待醒来。

    女儿解答了整个学院无人能解的问题，被表扬，拥有掌声，却远离青春。她跑到不知道怎么来的小船上，把梦境变得更像梦境。赵扶苏决定等她变成尽如人意的模样，他知道她会变的，虽不及Caesar，但也会成为他们的小棉袄。

    没有星球的王位要她来继承，她得醒醒。以后星球领导人要民主选举。

    小船在不存在的海浪里翻滚，同学们的恶意化为实体，去动摇那“神的女儿”继承神座的决心。

    最后小船扬起帆，甲板上跑出无数在第一次海战中死去的两大陆战士，保持着死相，冲向老去的赵扶苏和Caesar。

    赵扶苏站在船尾，他看见“自己”被“女儿”杀死，看见Caesar风化，看见“女儿”复辟帝制。

    船在空气中航行，行驶进法殿大厅中的港口，赵扶苏目睹着“女儿”被Troy的神加冕，在座的都是神明，是Troy神美好的身体，也有大韶不知道哪个民族的神仙飘扬着衣袂。

    她转过头，对着大船上的赵扶苏：“父亲，杀了我，我会创造出毁灭世界的武器。

    父亲，别杀我，我会创造出打败其他世界的武器。”

    ——“这不足以劝服我！”Caesar认真听，否决。

    “为了我好而欺骗我，你也没错，为但是我有直觉我相信直觉。”

    她连借口都帮赵扶苏想好了是为了她好让她少受苦。现在轮到赵扶苏不相信自己的说辞了，他真的在梦里听过看过吗？他很久没有入梦了，见准确的说，在赵阳滋被判决之后他就没有过梦境，他真的记得女儿在梦里说过这些话？

    “我第一次梦到她，她的名字就是星球的名字，如果规律之一就是赢家授名，那到底谁赢了？我们五六岁的女儿赢了那个位置？真有可能如你说如我梦，她与平常孩子区别太大了，而且我不记得那个名字，只是简单的几个字或者几道比划过却记不清楚了，你又如何记住他对你说的这么长的话来？！”

    “你认为我在骗你吗？我不会骗你的。”赵扶苏依旧轻声细语。

    “那就是你连自己也骗过去了，你整日整夜的想规律的漏洞，杀死高维生物的方法……而在我看来那不过是缓先生停止那些不休争斗的一个局，你看到的不过是他造出的，是人造的！你永远无能为力，渴望有一个继承你思想的人去完成这些，你理智上认为孩子有她自己的想法，正中缓下怀，他就让你觉得这个女儿亦正亦邪，要你逼我生下来，他催你去尝试……”

    “我没有逼你！”最后他也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你怎么会认为缓先生能左右我梦？”他再次控制好自己的表情和音量。不要去激怒一个妄想症中的孕妇。

    这个想法真浑，他居然觉得Caesar得了妄想症。

    “我确定：·Einstein可以和只剩一个脑子的赵阳滋对话！”坚持，Caesar说每一个字都点下头样子很是可爱。

    她的神情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的癫狂与执着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