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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胜券在握

    夜色如笼罩在长春城中的一张大幕,泛亚大都会就是这张大幕前的舞台。

    就在张霖佑搂着舞女金达莱跳舞正酣的时候,陈骢和谷茂林带着二十几个便衣出现在了大厅里,寇三儿看到了他,跑了过去,点头哈腰地说“小少爷,您这是来跳舞的?二爷在里面呢。”

    陈骢嘴里叼着烟,有些不耐烦地说:“哟,这么巧?又和二哥遇到了?”

    他回头对谷茂林说:“让我们的人把前后门都给我堵住了,不要走任何人。”

    谷茂林哈着腰点头回应着:“明白,明白,科长。”

    随后,他招呼手下人分向几个出入口进行布控。

    此时,正中间舞台上歌手和乐手仍然在歌唱、奏乐,一曲《夜上海》不知被唱了多少遍。

    别看张霖佑搂着舞女金达莱在跳舞,他对大厅门口陈骢的到来早就看在了眼里,心中又是有些不满,这个小野崽子又来做什么?他见谷茂林还带人把住了各个门口,无明之火更是陡然盛起。

    只见,陈骢径向14号雅座走了过去,张霖佑看着有些迷糊,舞女金达莱娇滴滴问道:“二爷看什么呢?您把我抱得太紧了。”

    “哦,哦……没事儿,没事儿……”

    “你好呀,潘叔,今晚怎么有闲心到这里消遣了?不在家陪老爷子,也来跳舞了?”陈骢坐在了潘生渠的面前。

    潘生渠有些意外,心想这哥俩个今晚都来做什么呢?他还是强作镇静地说:“小少爷好,我……我来办些老家的事情。”他这才注意到桌上原来洒的咖啡已经被服务员收拾干净了,给他重新上了一杯咖啡。

    “潘叔,真是好兴致。怎么不见你的舞伴呀?要不要我给你找一个?”陈骢阴阳怪气地问道。

    “哦,不用不用,我在等一个老家的乡亲,等了一会儿了,也不见人到。”心狠手辣的潘生渠把自己卑微的外表掩饰得如此习以为常。

    此时的张霖佑也看到了雅座里的潘生渠,他更感觉意外了,这个家中少言寡语的蔫吧老头,虽说长得不好看,却是侍候老爷子有十多年了,也是一个忠仆,今天陈骢找他做什么呢?无论从哪个角度,他得过问一下。

    “我说三儿,你还是没记性不?又来这里干什么?”张霖佑丢下金达莱边说边走到了14号雅座旁。

    “二哥,正好看到你,我来办点公事。”陈骢站了起来,显得彬彬有礼。

    “二少爷,我……”潘生渠本能地站了起来。

    “哦,潘叔?您这是?”张霖佑更是诧异了,心想这一老一少在密谋什么?莫非陈骢收买了老潘头儿?

    “二少爷,我来帮老家的一个乡亲办点事,我的乡亲还没到。”潘生渠心想,这时候,邱紫坤不来也许能是好事,不然就更麻烦了。

    “哦,你这乡亲不会是小三儿吧?二位有什么事不能在府里说呀?”张霖佑显然是话中有话。

    “二哥,我可不是潘叔的乡亲。哦,对了……”说着,陈骢从西装衣袋里拿出了一串钥匙,“二哥,娴茹姑娘的事,是兄弟对你不住,这是兄弟为你新买的福特轿车,就停在大门口旁边,小弟给你赔罪了。”

    这张霖佑除了好赌博,好女人之外,就是喜欢小汽车,他见陈骢下了血本给自己送小汽车,心中有些得意,怒气也消了许多,终于笑了起来:“三儿,兄弟之间还这样客气,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那二哥就收下你的心意了!”

    “这就对了,二哥,以后我还得指望你照应呢,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陈骢虽是心中在滴血,他还是强装笑脸。

    “既然潘叔是在给乡亲办事,你有事就快点忙去,别把这热闹的场面搞得紧紧张张地,让你的人都撤了得了。”张霖佑手中攥着汽车钥匙,暗暗窃喜。

    “二哥,我还要有重要的事要办,回头咱们家老爷子更得高兴了,我请你看一趁戏!”陈骢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气。

    “你们警察厅的破事儿,我才懒得理呢,什么戏我也不看,我要看看你送我的小汽车去。嘿嘿……”

    “二哥,车已经是你的,别急呀,可你知道么?从今以后,这个我们再熟悉不过的潘叔就再也回不去万寿街的西宅了。”陈骢眼角上露出了轻蔑的神色。

    要知道,在万寿街的西宅,也就是张景惠的府邸,潘生渠可是一人之下,百人之上的大总管,平时少言寡语,却是不怒自威,谁也不知道他的鲶鱼眼中暗含着什么,从大院内外关东军警卫团的官兵、还是内阁的职员们到家中大小仆役,没有人敢冒犯他,包括张霖佑也对他尊敬有加,因为他是公认的张景惠最信任的人。

    “你是不是没有事闲的,你不知道么?潘叔跟了老爷子十多年了,你怎么没处立功了,拿潘叔冒功?得了吧,不是二哥说你,你呀做事要动动脑子,不要急功近利,你给谁扣上什么什么反满抗日分子的帽子都无所谓,你扣在他头上,今后老爷子的脸往哪里搁?”

    “二哥,您稍安勿躁,瞧好吧。”陈骢俨然胜券在握的样子,“潘叔,请把您这行李箱打开一下,可以不?”

    “小少爷,这只是我给乡亲办的一点小事情,谁也没有招惹,您忙您的大事,别难为我这糟老头子了。”潘生渠装作很无辜的样子,但是他的双脚已暗暗用力,做了鱼死网破的最坏打算,如果不行,就胁迫这个小崽子硬闯出去。

    “小事情?说得好轻松。我还是叫你一声潘叔,你自己动手,大家面上都好看点,要我的人硬来,就都不好看了。”这时舞池里大多数人还在跳舞,但这一切都被站在大楼梯中间的慈棣秘书兰月看在眼里。

    “小少爷,看在我侍候老爷十多年的面上,别拿我寻开心了,有事我们回府里说。”潘生渠语调中充斥了哀求和苦闷。

    “得了,多大的事?三儿,自家人别在这折腾,有事回府里说,都撤了吧。潘叔,你也别等你的乡亲了,估计人家也不会来了,您也回吧。”张霖佑可不糊涂,他想就算老潘真的有事,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这毕竟牵扯到自家颜面。

    “不行,二哥,这事不是谁能掩盖就掩盖的,把这事公开处理了,才能让老爷子的名誉不受损。老谷,帮他打开行李箱。”陈骢显然不容商量,他的声调很高,让歌手不再歌唱,也让跳舞的人们围拢了上来。

    见此情境,张霖佑就更没有心思掺和了,心想,小子,你就作吧,作出事来,谁保不了你。

    潘生渠的鲶鱼眼有些怒火,他颤抖着说:“小少爷,非要我老潘难看么?”

    “潘叔,你就让他打开又怎么样,多大的事,让他看了他就老实了,这些人都看些呢,很不好看啊。”张霖佑哪怕就是为了新到手的小汽车,也是要这样说的。

    谷茂林仿佛如获至宝,抢上前打开了桌下的行李箱。。

    此时的潘生渠暗暗运气,他用鲶鱼眼的余光在观察陈骢的佩枪在哪里……

    众人一看,不禁唏嘘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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