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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暴乱

    驻守在青云和南诏的凤元大军,皆遭受到了不小的袭击。

    起义的人大部分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而凤元驻军有明确的规定,不能伤害无辜百姓和手无寸铁的妇孺。

    但聚众闹事的却是这些一直被视为弱者的人。

    最开始只是小打小闹,逐渐演变成扰乱正常秩序。在对抗中明宗的弟子开始出现在每一个地方,安抚百姓。最开始以为这些人是真心为了百姓,最后不过是打着让百姓知道真相的名号,组织各方人员给凤元施压。

    平民百姓一直是最容易煽动的人群,在明宗弟子的说服下,开始一波又一波的反抗,推翻凤元,恢复旧国山河。

    凤止看完奏折淡淡一笑,然后将奏折搁在了一旁。

    “本殿没打算动他们,他们却迫不及待往本殿面前凑,教化世人的明宗,也出来搬弄是非了,这世间的魑魅魍魉可真不少。”

    “此事是否需要暗盟出手?”沐子书试探地询问道。

    凤止摇头,嘴角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神色。“去南诏找君墨染,让他负责此事。”

    沐子书面露迟疑,“可他曾经是明宗之人,属下怕他一时心软,耽误主子的计划。”

    凤止笑道:“他若心软,本殿就不会用他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他了解明宗,那些手段本殿相信他会比他的同门玩得更好。”

    沐子书低头领命的瞬间,为他新晋的对手君墨染感到默哀。

    明宗煽动百姓对抗凤元大军,就在凤元大军憋屈至极时,君墨染接到了凤止的命令。

    当君墨染看着手中的书信,心中挣扎了几番。

    最后,带着他的团队摩拳擦掌,奔赴明宗聚众闹事最严重城池。

    曾经的明宗首座可不是一般人。一出手就给明宗弟子安上各种罪名。被泼了脏水的明宗弟子愤慨不已,行事更加激动,直到群众队伍伤到了军队时,君墨染又出手了。

    名正言顺抓捕明宗弟子,对被捕的领头之人软硬皆施。答应投诚的人便好吃好喝得养着,坚决反抗的人直接游街示众,血洒菜市场。

    如此一来,起义闹得更凶,纷纷反抗凤元的暴政。

    君墨染听着下面人焦急的汇报后,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从容地淡定地写完了字。

    雪白的宣纸上,一个笔锋凌厉的“攻”在中心。

    怒于心而失分寸,方寸大乱弊端显露。

    明宗弟子出世入世,皆是豪门贵族座上宾,真正体会过人间疾苦的人甚少,“乱世闭宗,盛世讲学”是明宗高层心照不宣的举措。此次出世加入纷争应该是背后有人指使,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除了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以及会一些颠倒黑白之道以外,便是一无是处。

    在君墨染带领下,凤元大军将闹事的人困在一座孤城之中。最初明宗弟子还积极组织百姓,安抚暴乱躁动,声称这一切都是凤元的诡计,凤元不可能让无辜百姓困死在城中。

    但城中缺粮少米,很快便有人坚持不下去。而明宗弟子面对易子而食、道德沦丧的行为险些奔溃。

    半月后,城门失火。

    其中失火原因不明,城中人死伤数半,明宗之人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火灾中无一人生还。

    凤元大军积极救援,起义之事再无人提起。

    明宗得知宗门子弟被曾经逐出师门的君墨染迫害,怒不可遏,除了揭露君墨染为人不堪以外,还重金悬赏他的项上人头。

    君墨染对自己名声可没那般在乎,待自己功成名就之后,闲言碎语别人也只敢私下嘀咕,又有谁敢说给他听?

    重金砸出的杀手,被凤止派来保护君墨染的人生擒,君墨染让其签字画押供出明宗高层买凶杀人一事。

    江湖之大,明宗却是一股清流,常常站在制高点审判别人残暴、不义、枉为人伦等,维持着宗门淡泊高洁的形象。买凶杀人一事捅破后,众多势力落井下石,明宗的名声和地位大不如前。

    送走一群各大势力主事之人,沐子书脸上的笑容才放了下来。摇着手中的扇子走向了偏房。

    “你也该走了。”

    君墨染坐在椅子上,温和笑道:“同僚一场,沐公子不请在下喝一杯茶吗?”

    沐子书扇子一合,对着门外的侍女喊到:“泡一壶好茶给君公子践行。”

    喝了茶的君墨染不仅没有走,反而在沐子书这里住了下来。

    明宗现在对君墨染恨之入骨,放弃面子也要治他于死地,他的去处虽然多,唯独暗盟最安全。

    君墨染能屈能伸得让人发指,怎会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摩擦而放弃这块风水宝地?

    *

    “哗哗——”宋玉越翻着书,心中越发烦躁。

    “砰”的一声,书被扔了出去,在地板上发出了声响。

    “书是无辜的,你冲着书脾气作甚?”唐郗刚进门便看见嗜书如命的宋玉在砸书。

    唐郗弯腰捡起书,随意翻了两页。

    “啧,这本书写得不错。”

    “唐郗。”

    宋玉真的怒了。

    唐郗耸肩,将书放入了香炉中,等它燃为了灰烬。

    “不喜欢烧了便是,留着也是碍眼。”

    宋玉看着香炉,眼中神色复杂,片刻才缓缓开口道:“那是他唯一留下的东西,但他如今所作所为无一不论证了书中道理皆是悖论。”

    唐郗与宋玉对坐,轻嗤了一声,“君墨染可没有说过这书中道理都是正确的。明明是一匹凶狠的狼,明宗偏偏要培养他成为无私奉献的羊;而你明明是一只渴望自由的羊,你师父非要你成为狼。最后他成了披着羊皮的狼,你还依旧是那只被束缚的羊。”

    “你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公子啊,即便成不了狼,便安心做一只羊也挺好的。”

    宋玉被唐郗说了一通,心中更不痛快了。

    直接将唐郗轰了出去。

    被关在门外的唐郗蹲在门口,静静地望着天空中盘旋的雄鹰。

    稍时,长叹道:“时也,命也。”

    看来他还要继续操心啊。

    另一边的明宗宗主接见了一个年轻的红衣男子。

    二人商谈了许久,明宗宗主才将其送出山门。

    唐郗枕着头,叼着一根草路过山门时,正好碰见了红衣男子与明宗宗主告别。

    啧,大富大贵,死于非命。

    “公子留步。”

    虞城听到声音后转身,疑惑地看身着墨绿色衣袍的唐郗。

    “不知公子叫住在下所谓何事?”

    唐郗拿掉口中的草根,一本正经说:“切勿西行,西边有你的大劫。”

    虞城面色一黑。

    他是出门不顺吗?

    竟逢人遇咒。

    唐郗见虞城不理睬自己,扯着嗓子唤了两声,但最终也没有让他停下。

    罢了——生死缘法,各安天命。

    唐郗看向远方时,眼中出现了一抹诡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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