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心在何处
曈中只有红色。
那是炎红，铸铁时升起的红色。
看不见，完完全全看不见。
不是他瞎了，也不是什么幻术，那是「区块更新」。
身体分开气流，接着惯性楚暮朝上空拔升。他有种感觉，只要他想，肋骨可以再次生长异化并且再生组织，简而言之就是一对肋骨破背而出变成翅膀——只要他想。
“可惜了，龙翼挺不错的，可惜是血肉之翼。”
从神式那里借来的力量在他思考的时候逐渐消失到零，接下来就是重力作用——然后楚暮站在了空中。
“差点忘了这玩意了。”
背后，形状犹如羽毛的翼散开，非一般天使横着翼，他的翼是竖着，宛如背后立着竖剑一般，从左往右，一共八翼，皆是模糊的长方形状。只有第三翼的形状稍微精致，仔细看，除了第三翼以外都是光的投影，而第三翼在光中掺杂着些许实物。
“不过说真的，我没想到居然成了这种形式。”
翼是天使力量的体现，也是内心的体现。在神尚且神圣的时候，天使的翼是一丝不染的纯白，且外形也完全是神圣的羽翼。而他亲手处理过的无数叛徒里，也有那种漆黑如夜的羽翼天使，当然更多的是漆黑如渊的骨翼。
现在他这个，是械翼。正如其名，仿佛是将枪械和刀具结合在一起的产物，充满了机械的感觉，甚至楚暮感觉在翼实体化之后他能提着自己的翼去砍人。
“也许在以后得去找找某些人把身上这份机械感去掉了，不然这样下去我可不像个天使了。”
虽然天使的远程攻击有很大一部分是把翼上的能量以羽毛形式抖下去然后引爆……
既然主动激活了翼，那么这「不朽」之翼的被动能力也该上线了。
楚暮体表的纳米机器人从脚尖收回，重新凝成的衣服是十分清爽的纽扣衬衣，楚暮挽起袖子，伸了个懒腰。
“镜，对比的坐标系投影到我视膜上。”
术神式的效果早已过去，他要想再用「听觉国度」的话得再等上一个时。
为什么不用视觉，因为「区块更新」的缘故，所有空中浮岛都会保持与环境完全融合的状态，可以说视力毫无作用。
所以说电子竞技不需要视力嘛。
“先生你该在出发点留一个发信器，我的坐标开始丢失了。”
镜作为一台电脑，他需要的是各种输入信息以计算，计算机在更多的时候是大脑，没有器官大脑也没法获取任何信息，自然也没法运算了。
“镜啊，你要知道，有些时候不是单靠数据就能解决的。”
“无法理解，先生。没有数据，计算机是活不下去的。”
楚暮左右看了看，“我上升了三十三米，向十二点钟方向前进了二十二米，怎么样，现在能算出来我在哪了吧？”
“脚下——”
“轰！”
楚暮单膝砸地，从落膝点开始，光线被吸收，显出赤红的地面，高温炙烤着楚暮与岛屿的接触面，但这次连他的衣服都没有出任何问题。
“数据讲求绝对，感性讲求唯心。”
八翼合一，没入脊背。
楚暮感到背后一阵瘙痒，他皱了皱眉，拿出一个摄像机往背后一抛，同时衣服的后背溶解显现，“把背后图案传给我。”
一面窗口显出，显示着楚暮的背影，他的后背处以脊背线为界，现出一个天使。
女性面孔，黑发披散，一身款式类似比基尼泳衣的战衣，左右手反持一把大戟，背生一翼，不像楚暮的机械羽，她的翼就是单纯的羽翼，左右八根主羽，从中间靠外，第三羽的痕迹亮着。
“第三羽的碎片，暂时够用了。”
关掉投影，衣服修复，抓过飞在背后摄像机塞回了背包。在衣服盖回皮肤的时候，这个类似纹身的图案也消失。楚暮原地跳了跳，脚下地面稳定，他定住身，看着眼前一片炎红。
区块更新……
希维德这家伙真的是剑灵吗。
「区块更新」机制要出现的话就代表这个领域的主人对领域的控制已经达到了数据级——这大概是一种怎样的概念？如果说刚获得领域对其的控制能力相当于看懂了日出日落的地步，而这个领域的主人，希维德，已经到了用电脑编程的地步。
大概就是能人和现代程序员之间的差距吧。
但是剑灵这种生物，成长上限虽然很高，但是终究是有上限的，和许多概念生物一样，其名称决定了成长上限。
那么……
楚暮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结果眉头反而皱的更深了。
虽然无数推测都指向那一点，但是推测终究是推测，实质的证据几乎没有，所以基本上当零。
总归，没那么迷茫了。
脑中的坐标域发生调整，自己的位置从坐标原点跳转到了第一个标记点处。
飞到一半还想起自己有一个飞行道具，结果第一个跳跃就这么索然无味的结束了。
第二个，最多使用绳索。
位置是，上移十七米，左移二十五米，前进二十二米。
左腿逆时针半旋，右腿拖着往后挪，楚暮半蹲下身，双手空放处弹出窗口。
上书，「放大」。
“先生，推动力不足。”
“我知道。”
现在他的计算力和镜差不多。一半原因是因为自己的运算力提升了，另一半是因为镜有一半的内存在与不朽之翼对接。
当以运算为主的计算机暂时失去计算力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暴露核心。
楚暮可从来没打算把镜当成一个计算机。
就像希维德从来不是一个单纯的剑灵一样。
脚底现出术式，腿部显出符纹，楚暮的动作很，就像弹簧压到快满的时候还要压一样。他一点点一点点的压着，脚后跟却是一点点抬了起来。
左瞳前投影出一面邮票大的窗口，这里是挤出了剩余不朽之翼运算力组成的窗口，具体而言就是，将预测轨道标记出来，在实际偏离时便于矫正。
弹簧，还在压缩。
楚暮这个流氓蹲姿势可以说是相当标准。
叠加，叠加，强化。
叠加，叠加，强化！
叠加！叠加！强化！！
窗口上显出图像，楚暮深吸一口气，右手抬起，然后猛地。
砸下！
“砰！！”
楚暮没管身后，因为他知道那里毫无疑问已经爆了。他现在闭上了眼睛，仔细感受着升天的感觉……以及身体崩坏的感觉。
他突然间明白了一件事，即使轮回了这么久也没明白的事。
为什么狂战士总喜欢保持自己是残血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