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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杀人要血债血偿的

    在去慕家之前,席云深和晴好先去了一趟医院,有军营的人一大早就在席公馆外守着,说是九白受了一百军棍,晕倒了,已经送到医院去了。

    “呃……白……”后面有模糊不清的声音,晴好和席云深同时回头,就看到站在楼梯处惴惴不安的顾泠,此刻正因强力出声而舌头疼的直皱眉毛。

    “阿泠……”

    顾泠好歹是在军营里待过,她知道一百棍子挨在身上是怎样的滋味,这九白怎么会受这样的苦……想着眼泪几乎就要流出来。

    原本坐着的席母听到从小抚养到大的九白受了这样的苦直心疼,又看到顾泠这个样子不由得生气,扭头看向席云深责怪,“云深,你怎么下这样的令,一百军棍,你可是要打死九白?”

    顾泠连忙拉住席母,摇摇头。

    “犯错了,就该罚。”席云深淡漠说道。

    气的席母直皱眉,想反驳又无话可说,张了好几次嘴后才咬牙摇头,“你呀!你要是有天犯错我可得让九白还回去。”,转头又去安慰焦急到哭的顾泠。

    晴好不太相信席云深会下那么重的令,否则也不会有人来席公馆禀报了。缓声拍了拍顾泠,“你别太着急阿泠,一会我们去医院。”然后又对席母轻声道:“妈,你也别着急,一会我们去看看就好了,九白什么性子的人,您也知道。”

    刚刚太着急了,听着晴好格外隐晦的说了一句,面上一愣直道自己有些心急。“晴好啊,那你们快去,可岳家……”说完,还打量了儿子的神色一下。

    还好席云深也不会太过在意指责,依旧冷冷淡淡地,“能赶回来。”说罢,扭头就出去了。

    顾泠心里其实和晴好的想法一致,她太了解九百了,他虽然心思多,但心里是善良的,不管是那日杀了那么多人、失了军人该有的理智还是对她的愧疚,都足以让他去甘愿受这样重的罚,想着又垂眸,鼻子一涩,都怪她……

    顾泠拉了拉晴好的手,一张事先写好的纸条被放到她手里。

    “夫人,督军,少奶奶,我身体好多了,想去医院看奶奶。”

    这是原本她想去看她奶奶所写,如今倒是一举两得了。

    晴好知她心急立刻点了点头,“好,那你和我们一块去。”

    ……

    九白身体底子好,在昨天半夜的时候就醒了,趴在床上瞪着眼到天明,若不是他身上的皮肉实在疼的紧,他早就走了。一大早护士来上过药,他才觉得舒爽些。

    此刻,太阳初升,他站在窗前正看文件,长睫微垂,安静清俊,脸色白的吓人,穿着病服,倒是看不出来什么受了多重的伤。

    他一回头看到站在门口的三人,着实吓了一跳,尤其是看到顾泠红着眼眶的时候,脸色僵硬了一下,随即语气有些不善,“小泠子你裁了?就跑出来。”

    顾泠白了他一眼就走进去,说不出哪里生气,将手中晴好买的水果重重一放,就走了出去,指了指旁边,意思是她要去看奶奶。

    “我和你一起去。”晴好还是不放心她,现在也说不出来话,就打了声招呼和她一起去了奶奶所在的病房。

    顾泠奶奶其实伤的远不如顾泠,只是年纪大了难免经不起折腾,所以纵使主治医生说了奶奶没事,但看到奶奶仍虚弱的躺在床上,顾泠“哇”的就哭了,然后扑上去死死抱着老人家不放手,口里一直在喃喃:“奶奶……是阿泠不孝……”

    看着顾泠含泪愧疚欲言的表情,晴好简单地和顾泠的奶奶打完招呼后就自觉地出去了,将房间留给了她们两个人。站在医院的二楼的长廊里,晴好望向了某处临窗僻静的某间病房,盯了片刻慢悠悠走过去。

    前天,她刚从里面出来。

    门半掩着,晴好刚抬起手准备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宋之衡平常吊儿郎当的语调,“罗栀,那病人后来怎么了?”

    晴好一愣,是阿栀吗?

    “后来,那病人才被发现是吃多了想上茅厕,当时被缠着要给他开刀的主治医师的脸都绿了……哈哈哈。”“哈哈哈……”

    愉快的笑声传来,夹杂着宋之衡乐不可支的赞叹声:“罗栀,没发现啊,你还是个开心果,当医师还有那么多乐趣。”

    晴好要扣门的手放下,默默退开一步,听着里面的笑声一愣,阿栀……是开心果?会和外人讲她的经历?记忆中总是内敛含蓄的女子却怎么也和宋之衡口中人对起来,听着里面继续交谈的声音,晴好对着空气浅浅勾了勾唇,转身走开,她似乎又发现了一个隐晦的秘密。

    罗栀看着宋之衡一直盯着门口,也回过头去,看了发现门没有关,贴心问道:“是冷了吗?我去关上门?”

    宋之衡刚刚瞥到了一道纤细的身影,他还以为是……怎么会。他勾了勾唇,眯着眼睛笑:“不冷,不用麻烦了。”

    罗栀回过头来,看着他的样子,手指又缴住皱巴巴的衣角,这是她一紧张就爱做的小动作,面上依旧笑意盎然,“我还有别的有意思的故事,你要不要听听?”

    宋之衡抿唇笑,向后靠了靠,慵懒十分,“好啊。”他现在要开心一些才行,刚好有个愿意给他讲开心的事,总归……日子还是要过的。

    那边,晴好走后,偌大的病房只剩了九白和席云深两个人,九白缓缓走过去,将手中的原本看的递过去,脸色惨白一笑,“督军,杨宁和那姓刘的探长斗起来了,我这两天刚好请个病假,在上班的时候,我就坐收渔翁之利了。”

    席云深接过随意扫了两页,将文件锤向他肩膀,嗤道:“别他们还没斗完,那你这渔翁就因过度操劳成渔利了。”

    九白露出大白牙,连忙捂着肩作势喊疼,就听到席云深下一句淡淡说道:“快点好起来,后日顾随回来,我会去淮北。”

    “淮北……黎老将军的寿辰?”

    席云深点了点头,面色又严肃起来。“我此去半个月,是个趁虚而入的好机会。”

    九白面色复杂,还未言语,又听着对面的人依旧在平静说着:“鹤田家牵扯了多少还不知道,但他们初来淮南根基未稳,所以我想这半个月不会生事。你和顾随好好协助爷爷。”

    “督军,李显之当日真的没说什么吗?”

    九白凝着眉再次发问。看他顿住脚步,又道:“非得去淮北不可吗?”

    席云深扭过头来,眸子浮上一层刺骨的寒意和猩红,一字一顿道:“九白,杀人是要血债血偿、生不如死的。”

    九白浑身一震,他是多久没见过……这样的席云深了?能让他从笑意到地狱罗刹的那个人,在他心里始终还是一道过不去的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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