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祭坛

    “国师！”一声惊呼打破了这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肃穆的静谧。此刻沙场之下，在两人看不到的地方，正进行着一场惊世骇俗的祭祀。

    若非深埋地底，其格局定会让人惊叹。要是有精通此道的方外之人在此，就会发现更加惊世骇俗的事。

    那祭坛以八国为方位，以国运气数为支柱，而祭坛上却赫然是万千嘶鸣怒吼的冤魂。

    这祭坛，竟是以战场上战死的军人军魂为祭！成为祭品后，便不得入轮回，就此魂飞魄散，可谓残忍至极。

    祭坛四周站着一些黑色长袍，硕大斗篷遮住脸的异人，长相极具绝非赵国人，最新奇的便是斗篷下的那双眼睛竟是幽蓝色的。

    好似深藏地底的恶鬼，眼中幽幽闪烁着鬼火。

    原本祭坛中央有个身材矮小的黑袍男子双手合十，做着复杂的手势，嘴唇蠕动絮絮念着什么。

    而方才这些黑袍人却惊骇的发现，他们的祭师大人，祭祀一事已熟稔到绝不会有失误的祭师大人，竟不知为何猛的吐出一口鲜血，往后倒去。

    祭祀，失败了。

    数万军魂失去了桎梏，瞬间嘶吼着四处飞散，尖锐的嘶吼中满是惊恐。即便只余下一抹魂魄，他们也知道这些人要用他们做的，绝不是什么好事。

    黑袍异人大惊，忙上前去搀扶祭师，用口音浓厚的霁语询问:“巫师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人的身份不言而喻，正是崇尚巫蛊之术的霁国人。巫师在霁国地位高崇，当今国师更是能与国君共寝同食。这巫师能让这么多人跟随保护，想必更是不凡，何以到了杨洗赵三国交界的这么个贫瘠荒凉之所？那数万战场军魂又有何用？

    霁国巫师大口吐了几口血后喘着粗气缓了下来，脸色惊恐中带着阴鹫，看着毁于一旦的祭坛，更多的是惋惜。

    他的嗓音沙哑粗噶，仿佛是已经很久没有开口过，老鸦一般森森道:“本巫师用这些军魂为我霁国国运献祭，乃是大功德，可惜有损阴德。此刻阵外想必有身负大气运之人坐镇，毁了本巫师的阵。”

    以人魂魄化作气数，实为逆天之举，让数万人永世不得超生，何止是这矮小巫师口中简简单单的有损阴德？简直是天怒人怨！

    而那巫师仿佛理所当然一般，看都未看四处逃窜的冤魂一眼，眼中写满了不甘。

    于他而言，不过是数万无能的蝼蚁罢了，化作霁国养分是他们的福分。想当年霁国昌盛之时，可是以数万活人为祭啊！只这么想想，巫师便觉得眼热，那样的盛世，多想回去。

    咬了咬牙，矮小巫师转向一旁，看着此行名为辅助实为监视他的另一个巫师。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忌惮和不甘。

    他们这些人本就惹天道不快活了，活的好比过街老鼠，真要去招惹身负大气运的人，想必当即便会有一道天雷滚滚将他们就地正法。

    祭坛已碎，多留无益，两人交汇眼神后都决定先离开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