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烤鱼吃不吃

    恒温机库内，真嗣站在金属悬桥上，在近处观注视着初号机。此时机体外部装甲已经修复完毕，被泡在20万吨的红色调整液里，只露出硕大狰狞的头部，红色的眼睛（光学镜头）让人不寒而栗。冷却灭菌池内还有一些工作人员在进行潜水作业，采集相关数据。

    采用模块化设计的 EVA 机体，没有什么部位是不可替换的，修复起来也简单快速。甚至整个第三东京市，几乎所有基建，比如武装大楼、地面装甲都是采用模块化设计，这样遭受破坏后，便于快速重建。

    现在的真嗣由于经历多次生死考验，气质内敛了几分。凌乱的白发遮住那双引人注目的红眸，自闭症患者讨厌与人，甚至动物产生目光接触。这么近的距离，看着眼前的战斗伙伴，真嗣回想起初号机的资料。

    初号机，全称为S2机关完全对应型 EVANGELION 初号机，是老碇最重视，也是最特殊的机体。其主体材料来自最终教条区的莉莉丝躯壳，而不是亚当，是唯一的莉莉丝复制品。

    一开始，NERV 的前身——人工进化研究所（GEHIRN）对 EVA 的控制问题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发现只有通过“心”的共鸣才能操控机体。EVA 本没有灵魂但有意识，心就是机体微弱的潜意识。但是，EVA 的“心”人类难以接近和理解。

    如果存在一个中介，可以让驾驶员与机体产生精神感应（知觉同调），就能实现对机体的感知与操控。这个中介，就是人类的灵魂。碇唯提出这个理论后，主导开发了 EVA 的第一代操作系统。

    碇唯作为一位天才科学家，也是一位伟大的母亲，她早就知道 SEELE 的阴谋，预知了人类可能无法避免第三次冲击。为了人类文明的未来，以及自己唯一的儿子真嗣着想，她不惜自我牺牲，亲自参与初号机的同步试验。最后，在“意外”中，由于同步率超过400%而失去形体，灵魂融入初号机核心。

    自此，EVA 的第一代操作系统诞生。此后生产其他机型的 EVA 操作系统也沿用了这套做法，代价是献祭一个人类的灵魂。而且，驾驶员与核心内的灵魂必须为血亲关系，才能获得最高的同步率。

    由于融入初号机的碇唯灵魂是完整的，拥有她的全部意志，所以真嗣面临生命危险时，初号机才有护犊子的暴走能力。虽然对真嗣很好，但这意味着脱离掌控，是 SEELE 不愿意看到的缺陷。

    所以，吸取了初号机的教训后，二号机融入的是明日香母亲的部分灵魂。并且磨灭了其中的意识，所以二号机是最稳定成熟的机体，没有暴走的风险。但是，暴走的机体才能解放拘束器的束缚，发挥最强的战力。为了弥补这个战力不足的问题，二号机还隐藏着“野兽模式”。这是一种解放拘束器的操控模式，强行增大驾驶舱的插入深度，机体脱离人形变成兽形，获得300%以上的战力提升。代价是驾驶员可能也会遭受精神侵染和兽化，甚至失去形体化为 LCL。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二号机在战斗中竟然产生了“逆精神污染”的异变，明日香利用体内封印的使徒之力，反向同化了机体，让机体更加靠近人的形态，并固化保持了野兽模式的攻击力。

    这些应该都算是不可复制的意外，SEELE 的黑科技才是代表先进生产力的发展方向。

    到了后期的量产机阶段，SEELE 已经利用傀儡系统，结合第一代操作系统开发出全自动，无须人类驾驶的第二代操作系统。其优点是再生能力强，大卸八块也不死。缺陷是展开 AT 力场强度不足、持续时间短。目前这个黑科技本部还在攻关中，不过由于开发资料举，实现可能遥遥无期。

    真嗣扶着下巴，在意识空间里，碇唯向他告别后，去往另一个宇宙。也就是说，现在的初号机核心没有了碇唯的灵魂，他却还能与机体产生 A10 神经同步，这是否意味着碇唯的灵魂还在核心内？真嗣十分疑惑，现在人类面临的威胁仍在，碇唯说走就走，有违常理。也许她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真嗣思索着上次的驾驶体验，当时他没有通过插入栓控制机体，而是直接融入了机体核心。这么说来，那时候他自己就是核心。难怪会有那种奇妙的感受。也许，那就是神性生物的全知全能。

    灵魂与肉体融入了核心，他感觉自己就是初号机，而不是控制一个傀儡。

    显然，这种操作方式有别于其他两种。

    在那种状态下，他才能发挥初号机的所有潜力，并施展自己特有的攻击手段。

    可惜，直到现在，真嗣的同步率都保持在50%上下波动，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继续提升，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尽管同步率提不上去，真嗣使徒化后，初号机的战斗力还是呈现指数型暴涨。

    目前，他已经掌握的攻击技巧大部分都是 AT 力场的灵活运用。

    首先是如臂使指的 AT 力场操控能力，通过强大的运算能实现精密操控。利用力场的支撑，数万吨的机体可以悬浮，可以实现全地形机动，甚至可以上天入海。

    其次是力场外放攻击，这也是力场多样化运用的一种。压缩的 AT 力场可以裹挟实物，增大攻击威力。

    最后是利用不同性质的力场，对能量攻击进行反射、折射的能力。六号机就利用了这个高明的光线折射手段，在关键时刻阴了他一把，将机体影像投射到另一个地方，让初号机的攻击落空。其他都是辅助技巧，比如利用 AT 力场进行远距离感知、探测，这是学习自雷天使的技能。探测的精度与距离，随着真嗣的使徒化，得到了显着的提升。

    初号机的扫描半径可达三百六十公里。这种大范围的扫描，只能对目标进行粗略感知。精度方面，仅限于体内自检，可达细胞层面。

    人类掌握的 EVA 支援网络拥有更加全面的探测能力、分析能力，所以在战斗中真嗣很少使用力场扫描这个能力。对外探测比较鸡肋，对内自检倒是不错，真嗣就利用这个能力干掉了阴魂不散的 Luca。潜伏在脑子里的敌人，他至今回想起来都有些心理阴影。

    其他的装备、武器，都是人类附加的科技，随着各国不惜代价的研发投入，机体的功能、战力还能得到不断的提升。

    尽管真嗣对力场运用已经算出神入化，他还是不满足。比较遗憾的是，夜天使的迪拉克之海非常特殊，能够开辟一处独立空间，真嗣曾经受困于那个独立的宇宙，采集了大量珍贵的数据，目前仍处于摸索阶段，无法模拟成功。

    冰刀的解析任务进行得非常缓慢，目前只达到28％的进度就停滞不前了。

    如果初号机能展开迪拉克之海，开辟一个微型的独立宇宙空间，那场景……真嗣可以玩的攻击手段就更多了。

    这些看家本领，才是真嗣的倚仗，是他的自信之源。

    现在，真嗣已经不算人类，自己也能施展 AT 力场。当然，脱离了初号机的增幅，力场强度远远比不上机体施展的。

    所以，真嗣这些日子都在苦练 AT 力场的微操能力，将力场的运用融入到日常生活中。

    比如做饭的时候，学习电影里手法，将食材往上一抛，落下的时候已经成了大小整齐的碎片。这是利用薄膜力场切割物体的能力。喝水的时候，利用力场移动杯子，实现隔空传物。

    真嗣的背影渐渐融入阴暗的走廊。

    他突然起了兴致，牵着黑狗过来，带着装备来到芦之湖钓鱼。当然，钓鱼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这里比较僻静，背面有灌木丛遮挡。风很大，湖面波光粼粼，反射着夕阳，如同一锅LCL。

    过来则趴在草地上，懒洋洋打着盹。

    很快，钓线有了动静，真嗣猛地一拉，一条活蹦乱跳的鲤鱼就被提出水面，狠狠甩到草地上，足有两斤重。过来赶紧冲上去一口咬住，将鱼带到真嗣面前邀功。

    “不错，好狗。”

    真嗣拍拍它的脑袋，接着掏出一把小刀，麻利地杀鱼，刮鳞去内脏。最后抹了一点盐，裹上锡箔纸。

    确定周围没人后，真嗣利用力场将处理好的鱼托在空中，悬浮着。

    “汪汪！”

    过来没见过这诡异的场面，以为鲤鱼要飞走，叫了两声就被真嗣喝住了。

    真嗣一捏拳头，鲤鱼周围半径十米的空气被迅速压缩。突然卷起的狂风几乎让过来成了滚地狗，被真嗣拉住了链子才不致于掉入湖中。

    空气被剧烈压缩，也就是对气体做工，会导致内能升高。加上 AT 力场具有很好的绝热作用，鲤鱼周围的温度急剧升高到六百多摄氏度，锡箔纸都快熔化了……

    三分钟后，真嗣将焦糊得冒烟的鲤鱼扔给过来，大方道：“世界第一条利用 AT 力场做的烤鱼，赏你了！”

    过来小心闻了闻，都糊透了，有些犹豫要不要下嘴。

    “怎么，太烫了吗？这个简单。”

    真嗣反向操作了一次，将压缩的一团热空气沉入湖中冷却，再绝热膨胀制冷。

    啪！

    冒着浓浓水雾的烤鱼被摔成几块，已经冻成了冰坨坨。

    “吃吧！别浪费。”真嗣招呼道。

    过来看了主人一眼，迫于压力，它象征性舔了一口。

    “嗷！”

    它的舌头被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