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意外与惊变
模块化设计的复合碳纤维纳米材料外骨骼装甲片，外部喷涂为米白色，流线型的碳纤维甲片充满了科技的美感，带着宝玉般的光泽。机体的头部形似古代盔甲，以成熟机体二号机的外骨骼装甲为模板，加了部分改装，整体没有多余的棱角，线条比较优美流畅。在阳光照耀下，更像是艺术品，而不是军事兵器。这只是为了保护素体外表和保持拘束状态的实验型装备，不用于实战。
装甲安装完毕后，两架门式起重机大小的打印装置开始工作，伸出机械手开始对外骨骼进行喷涂作业。根据存储的数据模型，血红色的颜料不断在机体表面刻画出一个个神秘符文和线条，以及卦象图案。
机体四周按照一定规律，竖立着九九八十一根黑色圆柱，上面滚动着神秘红色的符文。正是来自 SEELE 的黑科技，称其为「使徒封印用呪诅文様」。这些符文三维可动，并形成莫比乌斯环。且每个呪诅文様都会伴随一个拉丁字母同步滚动出现。这可能暗示了呪诅文様与拉丁字母的某种对应关系。
前文提到，军方秘密自制 EVA 素体，苦于没有 NERV 的技术积淀，只能自己摸索，所以迟迟没有进展。后来，在真嗣的种种骚操作之下，军方机缘巧合捞到了第 6 使徒（鱼天使）的S2机关，活化之后加载到素体上，却无法同步激活。而原来的上海 NERV 分部的技术资料被 SEELE 销毁。后来老碇吃里扒外，背叛人类补完委员会，用 EVA 素体的外围技术与军方交易，解决了对方一些技术难题，NERV 总部也因此获得超大功率伽马射线炮技术。
华国卡在临门一脚不得寸进，十分尴尬。加上 EVA 的起源充满了神话色彩，有关部门被逼急了，终于做出一个天方夜谭的试验方案：用传统道法激活素体。
而严老道正是该实验的核心人物。早在第二次冲击，席卷全球的大海啸，摧毁了全球大部分沿海城市。那是真正的尸横遍野，人间惨剧，死伤数十亿人。
严老道为了寻找失踪的儿子，跨省大规模赶尸被抓，因此吃了牢饭。这也证明了他是个有真本事的，其独有的茅山诈尸术，属于传统技艺，足以列入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要是在南韩，早就联合国申遗了。
八卦城规模巨大，整座城市就是一个国土级的炼成……呃，大阵。
步履整齐有力的队伍，从八个方向的主干道，开始有序进入八卦城。恐怖的动员效率，使得高达十个万人的精锐，利用告诉列车，一天之内就投送到这个偏远的边境之地。
八卦城中央广场的军阵已经集结完毕，整整十万人，按照地上已经标记好的符文图案分布着，站得笔直，形成一个复杂的圆阵。一眼望过去，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头。
军阵中令行禁止，不发一言。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人呼吸都有些压抑。
“真是壮观啊！十万雄兵，杀气腾腾，血气冲天。”言老道又磕了两颗降压药，走到阵前的一座高台，上面立着一根二十米高的金属杆，挂着一面涂满各种符文的黄旗。
“没想到，老道我有生之年还能主持这种规模的八阳阵，前无古人，前无古人啊。”
“想必也是后无来者！这可是国家全力支持下，展开的阵势。要人给人，要物资给物资。”一位身着迷彩服，腰板挺直的老者接腔道：“这个应该叫万阳阵，不，十万阳阵！毕竟原版的八阳阵，也才需要八个人。严老头，你就这么怕死吗？”
老道瞥了他一眼，“你不怕？我还没活够呢。”
他指着头上随风飘荡的黄旗道：“开坛做法，阵棋就相当于那个……保险丝。万一有什么闪失，阵旗折了倒了，说明此法有违天意，天机示警。若强行施法，轻则折寿，重则立毙。没想到，你们竟然整这么大一根旗杆，底部还连上粗铜网，都成避雷针了。就算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劈下来，估计也纹丝不动。”
“没办法，用木头做的旗杆，旗子一挂上去就折了，邪门得很。这次的任务不容有失，不行也得行。”
“还好老道我留了一手……”，用十万血气方刚士兵的阳气替代主阵之人，承受天威反噬。
这十万军阵的阳气连成一体，处于阵眼中，每个人的力量就相当于十万人的叠加。效果当然气势冲天。到时候无论招来的什么魑魅魍魉，一定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按照茅山道法的理论，活人的阳气是克制一切超自然力量的正道，与阴气、死气等负面能量属性相克。某些特殊材料，比如雷劈木、黑驴蹄子、黑狗血、朱砂、赤硝等，跟电池能存储电能一样，都是良好的阳气天然载体。
这些材料，按照一定的规则进行排列组合，便能起到不同的特定的作用，这便是所谓的“符”。在八卦城布置的种种材料，消耗以吨计，规模甚为恐怖。
“报告，符文刻画工作已完成！”
“好，按计划撤离相关人员。”
“是！”
此时，围绕着那架素体喷涂人血的机械终于停止工作，技术人员做好各项收尾工作，开始有序离场。
充满科技感的米白色外骨骼装甲，实际上是一种束缚装备，上面已经涂满了无数繁复的符文。人血在空气中氧化，图案变成黑红色，增添了一丝诡异感。
按照严老道的设计，整个仪式的核心是素体上刻画的聚魂阵，外围的万阳阵，只是起保护和缓冲作用。
“爷爷……”一位穿校服的小女孩拉住了严老道枯槁的手，眼里噙满泪水。女孩脸色瓷白，唇色却是绛紫色，不是涂上了什么唇彩，十分显眼。
“小萦啊，我之前对你说的话，都记住了吧？”
“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那就好……”
叮嘱了几句，老道目送小女孩上车离开，久久不语。
“放心，万一你有什么三长两短，国家会负责她一辈子。”
老道气得胡子直抖，操起一根黑不溜秋的木剑：“有你这么咒人的？时辰到了，开始吧，老不死的你也赶紧滚。”
于是指令层层传达，无关人员终于撤离完毕，只剩下一些远程观测设备，密切关注着现场的情况。
同时，远在十公里外的指挥中心，各项操作有条不紊地执行着。
“1~18号定魂桩准备完毕。”
“LCL注水管固定完成。”
“飞行轮连接准备完毕。”
“束缚装置核心驱动系统启动完毕。”
“全机以辅助电源启动完成！”
……
“嗬——”
严老道吐出一口浊气，抬头望了望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天空出现了鱼鳞状的云层。风渐渐大了起来，刮起的砂石打在人脸上生疼。
十万军阵，纹丝不动，不发一言。
老道默默走到高台前，闭上了眼，胸口开始膨胀着，口中开始念念有词：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
驱邪缚魅保命护身
智慧明净心神安宁
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
突然，老道猛地睁开眼睛，平日里浑浊的瞳孔此时却精光四射。
聚魂——
老道大吼一声，将手中的木剑插入祭坛上的一个人形木头模型，那是素体的代身。
嘭！不料剑刚入木三分，就炸成一堆木刺。
噗！
老道喷出一口鲜血，又惊又怒道：“这可是九转雷击木！”
声音通过高保真麦克风传到指挥中心，众人心头一沉。
“没事，继续！”
老道深吸了一口气，眼中有了某种觉悟。没有犹豫，用木刺划开舌尖，喷了木头小人一身血……
天色渐渐昏暗起来，不知什么时候，以 EVA 素体为中心，云气聚拢成一个灰黑色的漩涡，渐成龙卷之势，不断翻滚涌动着，仿佛有什么凶兽即将破云而出，降临人世。
天地巨变，甚为恐怖。
“快看天上，那是什么？！”
指挥中心，众人盯着不远处堪比邪神降世的末日场面，胸口不由一阵发闷。这种大难临头的感觉，让人十分压抑。
这个漩涡，不得不让人联想起灵魂之扉——发动冲击的异常天象。
“那是无尽的死气和怨气……”一个清脆的声音道。
“哦，小萦，你知道？”坐镇指挥台的老者对小女孩道。
“这就是……十年前的那称劫……死去的数十亿魂灵，裹挟着不甘的怨气，积聚而成。”见老人在细听，她接着说道：“再厉害的魂灵怨气，都是无形之物，肉眼不可视的。这种规模……无法想象……爷爷他……”
云气越聚越多，几成实质。
轰隆！
一道惊雷劈中了老道身前的旗杆，不过因为良好的接地，电流被引入地下。不过，画了窥天符的黄旗被烧了。
锁魂——
老道胸口猛地凹下去，再次喷出一道血剑。
这时候，漩涡中心猛地下沉，探出一道灰色烟柱，连接上中央广场的 EVA 素体。这些烟气带着点点红光，一接触到机体，就分散成无数股，如同小蛇般，从外部装甲的缝隙中钻入机体内部，消失无踪。
忽然，机体开始抖动起来。
“动了，素体动了！”一个声音惊叫起来。
指挥台的老者眉毛一挑，“要诈尸了？”
“机体参数异常！”
“A10同步链路过载，正在分析故障原因……”
“怎么可能过载，明明没有驾驶员？”
工程师们一个个脑袋炸裂，超出预估状态，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稳住，按原定预案执行！”
“是！”
很快，工作人员带来一位年轻的女研究员，她背上突然探出一个小脑袋，还叼着一根棒棒糖，原来是个三四岁大小的女童。
女童外表异于常人，黑发红眸，肤色瓷白。穿着充满科技感的连体衣，还带着一条小尾巴。
“报告，人已带到！”
景妤只是个普通的科研工作者，面对这种场面显然十分紧张。她放下背上的孩子，小心翼翼道：“那个，首长，真的要让景鲤担任驾驶员吗？她还这么小……”
“放心，专业人员已经做了可行性评估。”这时候，技术主管刘主任解释道，“这孩子只是作为同步启动的引子，真正控制机体的，还是远程操控的专业人员。”
“景鲤超厉害！”也许是感觉自己被小看了，女童挥舞着棒棒糖，奶声奶气道。
“好好，真是好孩子。开始准备吧。”
这时候，军阵中如同铁人般站定的士兵，一个个紧咬牙关，身体不断颤抖着。有人汗如雨下，有人眼泪横流，显然经受着莫大的痛苦。
不过，无人移动一步。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无论遇到何种异常，都要坚持住，守住各自的位置。
镇魂——
“收到！定魂桩开始锁定……完毕！”
这时候，围绕机体的图腾柱上面的符文滚动速度陡然增快。液压设备启动，18 根特殊的拘束器被打入机体各部位。
呜——
机体猛地一震，张嘴仰天发出一声兽吼，听到的人无不心惊肉跳，毛骨悚然。
一道无形的冲击波扩散开来，首当其冲的是固定机体的钢架，粗大的支架顿时如面条般柔软，被扭成麻花，散落一地，其他机械设备也被碾成碎片。
“这是……AT 力场？！”
指挥中心的刘主任跳了起来，“成功了？”
嘀嘀嘀！
“不好，外置式 S2机关失控了！”
屏幕上顿时弹出告警，“控制信号无反馈，调测信号无输出……”
一位戴眼镜的工程师满头大汗道：“外置式 S2机关，正在被素体吸收！”
现场返回的画面显示，此时的白色机体跪坐在地上，背上固定着一个复杂的器械。如同一个巨大的肉瘤，还不断扭动着，些许红光从外壳缝隙中冒出。
“怎么可能？”刘主任眼睛瞪得溜圆。
“最坏的情况，会怎么样？”指挥台上的声音问道。
“素体本能意识可能会觉醒，然后……失控暴走……是否强行终止实验？”
“可是，仪式正到关键时刻，还没完成。”
镇魂——
严老道双掌合十，须发皆张，形容枯槁，仿佛又衰老了十岁。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不过几个呼吸，雷停，风止，云散。
这场法事，结束得有些出人意料。不过，机体倒是不抖了。
“大师，情况如何？”
大屏幕上切换到严老道的影像。
严老道挤出一丝声音，“先让人撤了吧。”
声带仿佛两片瓷片在摩擦。一声令下，十万人以最快速度，撤出八卦城。
“机体怎么样？”
“信号被阻断了，无法接收到内部监控信息，正在排查故障原因。”
“爷爷，爷爷！”
这时候，小萦突然惊叫起来。
严老道面无表情，双目失去了焦距，喃喃道：“十万人……十万人都挡不住……”
一边说着，头部突然鼓胀扭曲起来，十分诡异恐怖。
“逆天而行，必遭……天谴啊！”
话音刚落，老道整个人啪得一声，化作一滩橘红色的液体，地上只留下几件破烂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