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救人医心
“混账!”
半叹大夫再得知自己被变相逐出鹤洲药庵后,怒不可遏,骂了一上午的公子白。
“半叹大夫,你就留在女床山陪我师父喝喝酒玩玩泥巴也挺好的。”
风俜劝慰道,当然这是很无力的,任谁被平白无故地赶出家门,都会不爽。
她不免庆幸自己没有家,谁也无法赶她离开,因为她自己一直在离开。
“住哪当然无所谓,只是被一个后辈如此欺辱,我这老脸往哪搁啊。”
半叹大夫拍拍自己满是皱纹的松垮垮的脸,恼怒道。
“往脖子上搁,我来帮你。”云喜笑嘻嘻地说道。
她双手捧着半叹大夫的脸,让它摆正在脖子上方。
“小喜,不可无礼!”云乐呵斥道。
云喜吐了吐舌头,回到扶疆身边。
“半叹大夫,你住在女床山,不至于孤苦一人,有得有失嘛。”风俜说道。
除了半叹大夫,她和云喜,还有扶疆,都不属于鹤洲,迟早要离开的。
而药庵的徒弟和伙计们,走的走,散的散,也只有半叹大夫一人了。
“是啊,师父,我和云喜决定在女床山半山腰开个医馆,给人看病开药,还希望有您的帮忙。”扶疆笑道。
以前他独自一人,四处游医没什么。
可如今成亲了,他要考虑云喜,所以开间医馆是最好的办法了。
“甚好,山腰是医馆,山顶是鸾庙,可以治病,也可以医心,两全其美!”春与开心地拍手称赞道。
“还是我春与徒弟聪明,知道我和扶疆想什么。”
云喜竖了竖大拇指,对春与抛了个媚眼。
“别别别,老头子最讨厌坐在医馆里治病了,还是陪鲲老头喝酒玩泥巴吧。”
半叹大夫连连挥手拒绝道,让他整日待在医馆,就跟软禁他差不多。
药庵几乎没什么病人,他就是混吃混喝的,谈不上治病救人,清闲得很。
“喝酒,喝酒……”鲲知听到半叹大夫的话,过来拉住他就要往外走。
“我这哪是陪老友,这是带孩子。”半叹大夫欲哭无泪地说道。
风俜抿嘴笑道:“您就安心住下吧,大家一块住着热闹。”
“就是,我与扶疆到医馆去了,娘亲去鸾庙了,你还可以看顾看顾鲲伯伯。”云喜说道。
“凭啥是我看顾,我也是个老头子,谁来看顾我?”半叹大夫不服气地说道。
“因为就您闲啊。”春与说道。
“这里除了我,还有风丫头没事做吧?”半叹大夫看向风俜,逮会说道。
跟鲲知待一时半会还行,但要积年累月地待下去,他肯定受不了。
再温柔的母亲,天天面对不懂事的孩儿也会有厌烦的时候。
“谁说我没事了,我忙着呢。”风俜睁大眼睛,无辜地说道。
半叹大夫还欲说什么,却被鲲知强行拉出去陪他玩了。
风俜望着他二人远去,鲲知近来愈发苍老,精神大不如前,也渐显老态了。
“扶疆,女床山这么大,且灵气瑞腾。你和云喜闲暇之时可以开辟一个药谷,一来可以种些珍稀草药,二来你也不用出去采草药。”
风俜建议道,以前扶疆出去采草药,少则两三天,多则一个月才会回来。
如今他成亲了,又没修为傍身,再同从前那般实在有诸多不便,也叫人放下不下。
“这个好!”云喜激动地附和道。
她也不放心扶疆独自一人出去采药,可若自己跟着去,又不放心娘亲与鲲伯伯,他二人身体都不好。
“好是好,只是恐怕费时费力。”扶疆迟疑道。
“不怕费时费力,磨刀不误砍柴工嘛,我们帮你开垦出来,你自己再慢慢摘中就是了。”风俜说道。
“我看行,没事的时候,我也能帮你们洒洒水除除草什么的。”云乐慈爱地笑道。
她视扶疆为儿子,没有什么比儿女日日都在身边更重要的了。
“我可以帮忙,酒馆向来都不忙。”春与说道。
“那就开始规划地方,然后开始开垦,等开春就可以直接播种了。”
风俜说着就开始掐着手指头,盘算将药谷安排在女床山哪个位置比较好。
“那扶疆多谢各位了。”扶疆拱手谢道。
“扶疆这么见外,真让人不高兴。”春与嘟囔道。
“竟然让我的春与小徒弟不高兴,回头我帮你教训他啊。”
云喜摸了摸春与的头哄道,扶疆不好意思笑了笑,低下了头。
“春与,你先在女床山住着,我去帮你查查捌山镇的事,等我查清楚了再来找你。”风俜说道。
她对捌山镇的情形毫无头绪,她也深刻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学无术……
“你要如何查?”春与询问道。
“去问可能知道的人。”风俜眨了眨左眼,神秘地说道。
“什么人啊?”云喜好奇地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风俜晃了一圈脑袋,拉长声音说道。
“你对我说不算泄露。”云喜坚持不懈地追问着。
“好了云喜,风姐姐既然不说,自然有她的道理。”体贴的扶疆拉了拉云喜,劝说道。
“好吧,风姐姐万事小心啊,现在公子白和我们撕破脸了,你可不能硬来。”
云喜絮絮叨叨地叮嘱道,生怕风俜还同以前一样莽撞。
以前有逍游帮她,现在身边可没什么厉害的人可以帮她了。
成亲后的女人,有点可怕,风俜在心里哀怨道。
她点点头,一字一句保证道:“放心吧,我绝不会落到公子白手里,绝不会让他伤害到我,毕竟我也是要面子的。”
“风姐姐,你何时回来?”扶疆关心地问道。
“傍晚出去,晚上回来,不出意外的话。”风俜回道。
“风姐姐放心,我会照顾好鲲伯伯的,生烟阁这样的事,绝不会让它发生第二次!”春与承诺道。
“但愿吧。”风俜扶着额头,哀叹道。
师父现在算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而半叹大夫,也算半个孩子,可怜了云姨,还有扶疆和云喜,以后可有得受了。
至于她自己,尘埃落定后,该去何处安身,还是个未知数。
人族该如何?妖族该如何?喝粥呢?又该如何?
这些不是她一个人能决定的,但她总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