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不准叫我暮姑娘！

    “好。”暮黛云重重点了点头。

    “王爷是贵妃娘娘所生，贵妃娘娘福薄，王爷出生后没多久，贵妃娘娘就撒手而去了。当今皇上悲痛欲绝，亲自抚养作为七皇子的王爷。王爷天资聪颖，颇得皇上欢心。可偏偏，王爷在三年前领回来一名女子。这女子若是寻常女子也就罢了，偏偏是暮左相的私生女。这层关系不知是被谁给捅破了，皇上嫌这门亲事丢人，便教王爷算了，王爷对暮姑娘痴情不已，为此自愿请命去戍守边关。”

    秋霜说及此，不由得啧啧感慨：“王爷可是个痴情的人儿，姑娘不要见王爷现在这般冷漠，当初暮姑娘瞧上了一块镯子，王爷可是出手把整条街都买下来给暮姑娘了。”

    暮黛云眉间愁云愈发凝重，想必这暮姑娘便是她的同父异母的妹妹了。她道：“后来呢？这暮姑娘如今到哪里去了呢？”

    秋霜摇首，脸色愈发沉重：“死了。”

    “啪。”暮黛云手边的描金玉碗一抖，碎落在地。她面色好似笼上一层寒霜一般，一字一顿：“你继续说下去，说清楚，怎么死的。”

    秋霜凝重着脸色，道：“奴婢也不大晓得暮姑娘是怎么没了的，只是底下有人说是皇上派人赐死的……暮姑娘没的时候王爷正在天山上捕猎苍狼打算给暮姑娘疗伤呢。这一下……自此一病不起，几经辗转，这几年没少在边塞吃苦。”

    暮黛云弯腰拾起那碎裂的玉碗，一片碎玉静静地躺在暮黛云手心里，她紧紧握住那玉片，喃喃道：“暮清然还是暮黛云？”

    秋霜惊叫一声，连忙找来纱布给暮黛云包扎伤口：“姑娘……您这是何必呢？”

    暮黛云喃喃道:“她死了……她死了……”她无力地双手捂住了头，低低抽泣着。

    “姑娘……”秋霜一怔，幽幽道：“姑娘可别这样，要是王爷知道了，奴婢怕是……怕是活不了了。”

    暮黛云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盯着秋霜。秋霜苦笑了一声，道：“天快黑了，奴婢为您梳妆吧。”

    暮黛云坐在双楞折枝花镜前，任秋霜散开她的长发，为她仔细编制发髻。秋霜的手很巧，手指灵巧地在青丝中穿梭，片刻之间便成了一个坠马髻，发髻上只插了一只白玉簪固定发丝，粉黛略施，里面是一件淡青色的束腰长裙，外面套一件墨绿色的织锦暗云纹长衫。一番简单的收拾，将暮黛云姣好的脸蛋衬得愈发动人，身量修长，好不动人。

    妆成，萧逸已经带着人来了。他瞧见暮黛云一番盛装之后风华无双的模样，不由得呆住了，旋即笑赞道：“暮姑娘这么一打扮，还真是个美人。”

    暮黛云厉声道：“不要叫我暮姑娘！”

    萧逸陡然震住，他脸色变了又变，由笑变成了一个极其沉重，比哭还要难堪的表情。气氛瞬间冷了下来。他冷厉地撇了撇秋霜，秋霜立刻跪了下去，瑟瑟发抖道：“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该死！奴婢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