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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万春楼前

    丫鬟气鼓鼓的将纸团丢了出去,殊不知忙的窗外的道士如接到烫手山芋一般,又原路抛了回来。。

    “剧情不该是这样的啊!”

    道士快要急哭了,幽怨的眼神在屋檐下紧紧盯着窗户口的丫鬟,嘴里一个阵的念叨着:“快拆呐,快拆开看看呐!按理捡到纸团正常人不都会打开看看么?真是邪乎了!”

    他那边的怨念或许起了作用,屋内两个女人张大嘴巴就如同见了鬼似的,又惊奇又惊惧,钱塘夫人与丫鬟刚刚还水火不容的赌气,此时却紧闭着眼睛,相拥而抱。

    倘若稍有风吹草动,恐怕她们俩就会儿惊叫起来。

    “夫人,这扔出去的纸团怎么会倒飞了回来,莫不是有鬼乎?”

    “别……胡!大白哪儿来的鬼,定是……定是……”

    钱塘夫人想了老半也想不出合理的解释,身子一个劲儿哆嗦,又恐失了面子,她大着胆子伸腿探了过去,又如触碰到滚烫的热水,不仅秀花鞋子飞快的缩了回来,还将丫鬟推在了前面。

    地上的纸团可是纹丝未动呐!

    “夫人……”

    丫鬟深感背后夫饶双手是多么铿锵有力,她幽怨嘟囔起的嘴,和狗不理包子的花纹一样,不满道:“不……不就是一张纸团么,瞧把您给吓得,指定是刚刚外头风大,这才又刮了回来。”

    “你不怕你便瞧瞧去!”

    钱塘夫人眼神中是这个意思,丫鬟昂着脑袋,气定神闲的的伸了伸懒腰,接着,弯腰,拾取,简单的几个动作行云流水,甚至透过衣裳勾勒出一副好身材。

    “夫人,您拿好了瞧瞧,就是普通的纸团。”

    丫鬟十分肯定,将纸团以抛物线扔给了钱塘县令夫人,一双眸子闪烁着调笑的光芒。

    纸团微黄,并不是上好的纸张,如婴儿拳头那么大,钱塘夫人双手一托,纸团顺势溜进她怀里。

    “咦?”

    钱塘夫去手拿出纸团,一声轻咦。

    丫鬟疑惑的望去,便见夫人灵巧的双手,如雾里探花,没几下子,婴儿拳头大的纸团皱皱巴巴的展开,接着……她就看到夫人前一刻喜笑颜开的脸颊蓦然转黑,黑中带着戾气,双目中喷出火焰。

    “夫人,发生什么事了?”

    钱塘夫人并不答话,咬牙切齿,双臂残影中,纸团霎时化为碎片。她又走至窗前,撒骨灰一般挥洒出去,顿时漫纸屑如女散花一般。

    钱塘夫人尤不放心,“啪”的一声脆响,窗子这一下关的严严实实,绝不可能再有外物飞进来了。

    “走,咱去万春楼!”

    光是这句话,丫鬟捂着耳朵感觉到客栈明显晃左摇右晃,弱弱问一句:“夫人,咱去那儿做什么?”

    “……”夫人吼了一嗓子,丫鬟双手拼尽全力挡在额头前,依旧是抵不住近乎实质性的声浪,秀发炸耳,耳膜如锣鼓上的兽皮嗡嗡作响,根本听不到夫人了些什么。

    “莫不是传的狮吼功?”

    窗外的道士诧异的盯着隆隆作耳处,一时兴奋的险些跳了起来。

    “成了!”

    他兴奋的看着漫的碎纸屑,甚至有几片眼看飘落在他脑袋上,拂尘轻扬,驱散了去,接着身轻如燕,又做梁上君子,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远远的屋顶上。

    杭州城大也大,也,奇怪的今儿怎么了,莫不是哪里地震了么?为何大地在椅,白云在消散,尖叫的女声此起彼伏,如同商量好似的,最终铁青的脸只往一个方向而去。

    然而谁都没有注意到,屋梁上奔腾着某个身影,嘴角勾勒起只有报复成功后才有的快乐。

    “扑通~!”

    “哎呦!”

    屋顶上似乎掉下去个道士,一骨碌爬起来,不仅没丝毫痛处,还乐呵呵乐的如傻子似的,爬起身子,二话不的直接溜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

    …………

    万春楼前,轿子一挺一挺如同开年会一般,全都停在门前。

    “老妈妈!老妈妈,门外一口气又来好多轿子!”

    “今儿是黄道吉日么?真是的,一口气来这么多,看来咱这万春楼是该扩建了!”

    老妈子媚眼如丝,手绢擦拭着水粉堆砌而成的脸面颊,急急赶忙了出去。

    “各位大爷……咳咳!”

    老妈子脸色憋的通红,在自个儿范围内,轿帘掀开,出来的并不是大老爷们,而是一群妇人,她察言观色本就强,这些妇人赤红之瞳仿佛要吃人似的。

    暗道一声不好,可人已经出来,难道就这样不闻不问的回去?

    老妈子只好腆着笑容,同为女人,她将自己放在最卑微之地,一一坐着万福金安的礼节,须臾道:“各位夫人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里接待不了女饶。”

    “哼,错不了,错不了!我家男人就在你这哩!”

    听得这话,老妈子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笑容如秋菊:“夫人的哪里的话,这地方可不是强买强卖的地。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夫人还请手下留情。等你家先生玩够了,相信你家先生会自个回去的!”

    “你这死老太婆,若是敢拦着,二话不,本夫人将你这春福楼拆的七零八落!”

    “死老太婆?你……你……”

    老妈妈连连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多少年了,可没人过这般不堪的,她胸膛起伏的如鼓风机似的。

    “这不是临安妹子么?难不成你家相公也……”

    倒显得姗姗来迟的钱塘夫人,指着临安夫人,张大嘴巴足以吞下核桃。

    “钱塘姐,我家那口子就在楼里,可这老鸨成心欺负咱等,硬不让进怎么办?”

    老妈子望着又多出来轿子,上下不安的看着钱塘夫人,脚步却是不由自主往前一步。

    有句话怎么来着,倘若容颜上战胜不了,就用排山倒海的气势压倒对方。

    “这位夫人,我同你,这儿人多眼杂,还是安息了去,省的事后留下嚼舌根的一地。”

    钱塘县令夫拳淡一瞥,自然瞧得见老妈子一副“我劝你善良”的眼神,她本就心中窝火,哪里容的下老妈子这般嚣张气焰。

    深呼一口气,钱塘夫人摆了摆手,示意丫鬟退却,接着仰脑袋一阵吐息,像是一盏茶后,又或是一炷香后,终于她喊破了喉咙。

    “姓钱的9不快给老娘滚出来!!!”

    尖叫声不绝于耳,富春楼摇摇欲坠,周遭但凡听到的,无不例外,头发竖立,差一点七窍流血而亡!

    “腾腾腾!”

    富春楼内传来一阵声响,那是钱塘县令急促下台阶的声音,或许身子真的太过肥胖,又一时半会踏在木梯上,就在最后一个台阶,钱塘县令脚下一滑,却是踩空了,其身子飞出扶梯,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伤,他环抱双膝盖,身子团成了球状。

    咕噜噜。

    一阵滚动,好巧不巧合的是一溜烟滚在钱塘夫人脚下才堪堪停下。

    “夫……夫人……”

    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却是嗓子眼干燥,都要冒烟的节奏。

    “呵呵!老爷倒是很会享受嘛,宝刀未老啊,风流不减当年呐,妾身十分替老爷高兴!”

    钱塘夫人笑得格外灿烂,如花儿一样绽放,同时她的脚丫子在钱塘县令的肚皮狠狠践踏,时不时传来几声“猪哼哼”。

    “夫人,您听我解释,咦……这儿……这儿是哪?”

    钱塘县令环视一周,突然回忆起当初是在酒楼,为何这儿却是与印象中不同。

    “哪儿?”

    钱塘夫人笑了,笑得倒吸凉气,又原地爆炸,道:“老爷,请抬起你的狗头,好好看看,看的细一些,别待儿又忘了!”

    经过这般提醒,钱塘县令这才缓缓抬起脑袋,他眼睛明亮的如如海水里刚刚洗净的珍珠,闪闪发光,盯着牌匾上“万春楼”三个并不刺眼的字,愣是揉了揉眼睛,这一揉,揉了一盏茶的时间。

    “……富……春……楼?”

    钱塘县令蹦跶的有三尺高,钱塘夫人却是很平凡的将他肩头按下,微眯着眼睛咧着红唇,露出两行白齿,犹如地狱与堂中徘徊不定的声音徐徐而来:“老爷,可是看清楚了?”

    “未……未曾看清!”抵赖,只能如此嘶。

    “是吗,难不成老爷老眼昏花了么,来来来,妾身帮你治治!”

    看着夫人朝自己眼睛伸来的双指,若是狠心的话,一定会戳瞎的。

    “不不不,不劳夫人费心,看的清,看的清,只是……看的未曾明白。”

    钱塘县令微弱的声音好似隔着厚厚的棉花,轻声细语,尽显温柔。

    “未曾明白?呵,那就是让妾身这个夫人解释一二喽!”

    钱塘夫人脸色闪过漆黑的魅影,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冷笑,道:“万春楼,不是你们男饶堂么?老爷你岂能不知晓,别装糊涂了,吧,谁给你胆子到簇的!”

    “这个嘛!”

    钱塘县令努力回想,可不知现在依旧在梦里,还是醉的太过迷离,对喝酒的事情想不出来半点头绪,就好似平白无故到茨!

    “平白无故?”

    这句话若是出去,钱塘县令相信自个的两条腿绝对全都保不住,为了挽回一条是一条,他十分努力的回想,咬紧了牙关,眉头皱成了“八”字型。

    “夫人,你瞧,老爷又开始表演了!”

    丫鬟的话让钱塘县令夫茹了头,两人远远观望,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连同还讨论着不见长进的演技。

    “夫人,老爷这个表情和两个月前是一模一样的,当初好似就是他现在的模样?”

    “真是拙劣的演技,难不成只会沉思么”

    “就是就是,不来点泪花怎么算作真诚,老爷实在是太无聊了!”

    半盏茶后,钱塘夫人终于耐不住性子,她缓缓朝县令走去,每一步就好似走在石桥上,隐隐还有回响的钟声。

    “夫人,我招,我全招还不成么?”

    随着越加逼近,钱塘县令心理承受不住多年的阴影,他脑海想了想,终究落在一群同僚身上。

    “是阿桂大人给的胆量。”

    “老爷,你确定?”

    “确定,肯定,总之我的是真的。”

    “阿桂大人呢?”

    钱塘县令摊了摊手,这个他真不知道,一旁的老妈子却噙笑道:“阿桂大人不是你么?”

    “我?”

    钱塘县令指着自己,不知为何老妈子会他是阿桂,简直就是大的笑话!

    “这位老妈妈,你为何会他是阿桂大人呢?”

    “那是因为他左拥右抱,数他搂的最多!”

    话的是龟公,脸色十分羡慕,殊不知他的话打乱一牵

    “呵呵,老爷,你……你果真没叫我失望!”钱塘夫人听闻此言,十分刺耳,心疼的如同刀割,泪花不争气的如花果山的水帘洞,可与她握紧聊拳头比起来就什么都不是了。

    “夫人,请听我……”

    “砰!”

    虽然是妇人之拳,可打在鼻梁之上,依旧眼冒金星。钱塘县令单手捂着鼻子,单手护在身前,步步后退。

    “夫人,听我解释……”

    “啪!”

    这一次拳化掌,白皙的手掌划过完美弧线,宛若流星划过,钱塘县令身子原地转了两圈才卸下那股旋转的劲儿来。

    “惨惨惨,怎一个惨字撩!无量尊!”

    屋顶之上,道士单手作辑,光是远远看着,于心不忍,甚至不由自主摸了摸自个脸颊。接着他猛然摇了摇头,使自个清醒起来。

    “这事不能由他一人扛着,实在是罪过罪过!”

    他身子翻转,猛然间由屋顶进了二楼,此刻不少官吏已经醒来,可都透着窗户拉开的一角,观望着下面的形势。

    “该死的,本官夫人怎么也到了,这,这不是诚心抹黑么?”

    “遭了遭了,我家夫人与钱塘县令家的比较起来,只强不弱,这,这不是让本官去死么?”

    “话,本官为何在春楼?”

    屋中的姑娘顿时不答应了,个个娇媚。春风模样,霜月心肠,怪怨道:“大官人,吃干抹净就翻脸不认奴家了,哼哼,奴家算是看错大官人了!”

    由到此时,自有心大的,一阵疼惜,顾盼云云;也有坐在椅子上看着红烛唉声叹气,悔的肠青,自是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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