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船头
“怎么？你嫌少啊？那就六四开好了！”
“啾啾～”
马儿的脑袋一直顶在林曜胸口前，尾巴不住的横扫，那黑漆漆的眼睛亮闪闪的，反射着微弱的光芒。林曜抱着马儿长长的脖子，眸子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神色不自然的没落。
“大人，晚上河面上凉，还是进船舱里吧！”
船家好心的提醒道。林曜回过神来，讪讪一笑道：“好嘞，张大叔也没吃饭吧？”
“正煮着鱼汤呢！”
船家将帘子撩开，放林曜进去，这才乒乒乓乓一阵收拾。
烛光戳戳中，林曜看到那锅不过是个简陋的桶子，正架在火炉上烧着，鱼身太大，首尾还露在铁桶外，一点一点的冒着白气！
“这样煮鱼是没有灵魂的！”
林曜指着铁桶锅里的鱼认真的道。船家淡淡一笑，道：“能填饱肚子已经万幸，我可不奢求有多美味，这下还不知有多少人连鱼肉都吃不上哩！”
林曜愣了愣神，又点零头道：“大叔的有理，我那话若让人听了去，又要笑我‘何不食肉糜’了！”
“大人严重了，人也不过随口一罢了，这鱼汤整的再好吃，也不过是进了人肚子里，须是浪费！不如省下点香料回家给孩子们吃！”
船家笑的如朵花，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其面上沧桑的皱纹，如水波荡漾。
“那大叔家中可有多少孩童？”
“大的有一个，已经成家，的还在襁褓之中，都是男孩，嘿嘿！”
“厉害，光凭大叔一人就能养活一大家子，实在是不敢想象。”
林曜竖着大拇指由衷的钦佩。他又不知道了些什么，惹得船家笑语连连。
“一看大人时候就没吃过苦，也好，能生在好人家应是前世修来福气，不必像我们这般苦巴巴的过日子。”
船家一边着，一边翻滚了下鱼身，使鱼头闷在铁桶锅里，只露出所有的鱼尾。
“……”
林曜沉默半响，既无法承认又无法否认，苦笑的摸了摸鼻子，道：“生在帝王家，是福是祸还不清楚呢！”
“原来是皇亲国戚。”
船家更加恭敬，望着林曜，眼神中不出的敬畏之情，连同身子都一个劲儿的后退，拉开更远些的距离。
“大人，底下没人不想与皇家牵扯上一点关系的！”
闻听十分羡慕的声，林曜指着锅里的鱼道：“大叔，我若我就与这火上的鱼一般，你可能不信，但确实如此，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这命同样苦不堪言呐！”
船家瞪大眼睛，仿佛听到了世上最不可思议的话，连同手里的勺子都掉进汤锅里去了。
一炷香后……
“爷，我们回来了！”
蓝容儿的嗓音划破河面上的凉气，直愣愣的传达进林曜的耳朵。只是……
嗝～
打着饱嗝，林曜摸了摸肚皮，颇是不好意思的对着可怜巴巴，敢怒不敢言的船家道：“一不心就全吃完了，实在抱歉的很，等我将他们打包的拿来与你吃！”
等蓝容儿进来，林曜抓过食盒，打开盖子，眼睛顿时一亮，嗅了嗅鼻子，这才将额头扭了过去，道：“大叔，还不错哩，有半只烤鹅，整条鲤鱼，瞧，又还给你了。嗯嗯，这是江南之米，特别的香，咦？竟然还有两只大螃蟹，呐！”
林曜惊呼一声，转过身望着蓝容等人儿十分不满道：“这，这是花了多少银子，吃个饭，用得着这么奢华么？你们可知道，下还有多少人吃不起饭么？”
“爷，您这是发烧了么？”
蓝容儿眼神担忧的在林曜脑袋上一摸，惹得后者跳了起来，足足有两尺之高。
“我没病！”
“生病的都这么！”
蓝容儿很是不放心，一点没有放弃的念头，挽着林曜的胳膊，一阵问东问西，活像孙老郎中的望闻闻牵
林曜终究还是被蓝容儿打败，额头被摸了又摸，终是并无大碍。这才逃过一劫，再回头时，但见船家不闻不问的狼吞虎咽，刚刚还满满当当的食盒，已经空唠唠的，只剩下骨头似在诉着凄凉。
“大，大叔，您怎么全吃了，也不留一点么？”
“大人，人实在是没吃过山珍海味，一时吃的兴奋，竟自顾自的狼吞虎咽，未曾察觉吃的这般爽利！”
船家一脸愧疚，可大舌头依旧不时的舔着油花花的嘴唇，回味无穷的模样十分讨打！
“容儿，就……就一个食盒么？是不是还有，快快拿出来，爷这肚子才五分饱！”
林曜腆着脸，笑得十分诌媚，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在众人身上打量，问道：“虎尔哈，你呢，难不成就空手回来的？”
“呵！爷，刚刚是谁的铺张浪费？这会儿怎么又提食盒，没有＿哼，只打包了一个！”
蓝容儿双手环胸，毫无畏惧之色，一口咬定，大眼睛瞪着，十分可爱。
“你们，你们太伤我心了！”
林曜的怨言，让虎尔哈与桂子子惭愧低下头颅，唯有只有蓝容儿不屑冷哼：“叫你同我们去还不去，活该！反正我们几个是吃饱了！”
“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欺我！”
河面之上，传来林曜最后的呐喊，除了多荡起一圈涟漪，再没谁正眼瞧他，这一夜，林曜饿着肚子一直未曾入睡，亮闪闪的眸子，盯着窗外的星光，沉沉未语。
“爷！”
黑暗中传来一声呼唤，林曜没有动其身，而是依旧如木头人一样。
“爷，奴才这儿还有块薄饼，您要吃么？”
“博饼？”
林曜终于动了动身子，黑暗中，只能看见圆溜溜的饼子，至于卖相完全笼罩在黑暗中，任谁都无法看的明白。
他伸手拿去，温热还带着些许余温，放在牙齿咬了咬，并没费多大力气，只是没有味道，连盐的味道都没樱
“爷，怎么样，还吃的惯么？”
桂子担忧的声音传来。
“去去去！桂子，你同本贝勒游下一年有余还不知晓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