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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日

    史氏点了点头,“还有呢?”

    “然后,我实在饿的不行了,偷了饼,被人打,夫人你救了我,我在这里又看见了……太子。”

    米面儿神情正常,可是史氏直觉有一点刺激便要崩溃。

    史氏正要继续,米面儿猛地摇头,“太子旁边的人自然是和太子一伙的,连神仙似的夫人也是太子的人,我的冤屈只怕是永无天日了!”

    米面儿失望的畏畏缩缩的将自己圈了起来,眼睛模糊的盯着史氏。

    “夫人,我该怎么做?两百多条人命,他好恶毒,好狠心,你不要和他呆在一起好不好?”

    史氏听着他的话一边感到触目惊心,一边感到无从下手,听完最后一句,竟有些哭笑不得,这还是个孩子。

    手指抹掉他的泪水,“别怕,这件事情还需要再查一查,核实一二。你也许是受到了刺激,记忆出现差错,亦或者世上有很多人长的很像。”

    米面儿急了,一脸的果真如此,“夫人你是想包庇他,你不能被他迷惑了!”

    一旁的智鱼面上动动,火上浇油:“夫人已经嫁给太子十五年了,皇孙殿下也已十五的年纪。”

    史氏不忍直视的看了一眼智鱼。

    米面儿面容呆滞,转而疯狂的扑向史氏,事发突然,智鱼和小桨没回过神,让他向前倾了一些。

    两人双目相对。

    史氏往后跌坐在地上,眼里全是米面儿疯狂的神色。

    “他说他是太子殿下啊夫人!他自己说他是太子殿下,明明一模一样!”

    智鱼和小桨面色一变,同时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人,狠狠的往后再用力向下摁。

    力道极大,米面儿本身的伤本就很重,立即吐了一口血出来,仰着天,喃喃自语:“如此居心险恶的人,整整在一起十五年,你的身体可还好……”

    这下子,智鱼的面容大变,汗毛直立,一肘子打的人晕厥了过去。

    智鱼喘出几口气,他算是看出来了,此人十之八九不是史氏的人——太过肆无忌惮了,活像是要和太子同归于尽。

    可人是史氏救的……

    在一霎那,智鱼脑袋里宛如有一道雷电劈过,亮堂堂的。

    ——“呵,你们要找到的人和一会儿遇到的女子有关。”

    难道这句话的意思…这也太匪夷所思了,智鱼在那深思。

    “智鱼,带走他,如果还能想起来其他的再带过来。”

    刘据慢慢的踱步而来,面容看不出神色。太子的威压展现的淋漓至极。

    智鱼猛地低头,“是。”

    人是捆着带走的,智鱼与小桨合力提着他的脚走,蜿蜒的淌出一条血迹。

    刘据淡淡的望了一眼容生君和妙六,这两人受惊不小,看起来无辜的很,尤为可怜。

    连带着刘据也有几分内疚,温声道:“你们两个先下去,一点私事,见笑了。”

    转眼间,人少了一半。

    史氏还躺在地上,脑子里在思量着,不想胳膊下传来力道。

    她一下子软软的躺在厚实的怀里,微微仰起头来,她有些害怕夫君的想法,“夫君,妾身知道这事定不是夫君做的。”

    久久没有回应,史氏鼓足勇气往上再看了一些。

    “夫君,人是妾身救的,可是妾身并不知晓这一切,这里面肯定有误会,那人肯定长的和夫君很是相似。”

    刘据面容是淡然的,俯视这小妇人的神情,一丝丝奇怪的感觉升了上来,“知道,不然人肯定不会出现在这里,直接和官府一起出现了。”

    “恩——”

    过了一会儿,“夫君能让妾身起来吗?”

    一个人半躺着,一个人从后面半搂着,姿势格外的别致。

    刘据拦腰将她抱了起来,放置在木桌上。

    “这事也就那么回事,要么是这小童胡言乱语,要么是另有人扮作我的模样……我无论去何地,智鱼确实一直在身边,而假若有事耽搁,也不会有那么多日。”

    “夫君下面做何打算?”

    “凉州的风景据说甚是美,坐一回船。”

    “?”

    静悄悄的,一个八色小虫,从木质桌上一划而过,倏忽没了踪迹。

    那一双眼眸是淡然的,眼底含着洞悉,周身几分闲暇的气息:

    “大致的方向有了,也反正露了踪迹,索性让那些个官府的寻人。至于人在不在凉州却是不确定了,也无妨,五月我再来一趟便是了。”

    五月再来一次……这做事实在是太有始有终了。

    差事交给官府寻人,他们到处游玩,史氏埋在刘据胸膛里闷闷的笑,她竟不知太子是这样的人。

    ……

    凉州少水,是以游玩的船一次便要花费不少的银子,此处的景色美是美的,到底少了几分灵秀,一个月有一个已经不错了。

    麻子裂着嘴,手里摸着一块碎银笑的直哆嗦,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哦,这么破的船前前后后来了两波人,各自租了两艘船。

    往后再来几次,那他也不必那么累了,干个几票就回家睡大觉!

    史氏坐在木板上,长长的裙摆缠绕着团在一侧,发丝因着适才上船的缘故,后头凌乱无比,这些丝毫不影响她专注的盯着岸上的人。

    “上面有甚么好看的?”刘据在她一侧坐着问道。

    “恩……妾身想着能不能看见那人。”

    这番游山玩水五六日,事情还是没有进展,这样下去,真的要五月再来了。

    “还惦记这件事?暂时放一放,这里要放松一下,不然找着了人又无暇顾及。”刘据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是,夫君……夫君教过人识字吗?”

    “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妾身在想和夫君行事相反的人是什么样的。”

    “我最不喜欢教人识字。”

    “为何?”

    “我只教过刘髆。”

    史氏大感意外,不禁转过身来望着一身暗紫便服的刘据,思考话里的内容,这和刘髆有关?

    刘髆是皇帝第五子,因着那唯一的帝王之位,生母之间的恩怨,他与太子注定是对敌。

    曾经夫君教过刘髆识字,是不是说夫君曾经和他关系很好?如同普通人家的兄友弟恭,可是如今却充斥猜忌和争夺。

    怪不得从不教进儿识字。亏她还以为是夫君不喜欢进儿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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